“风雪。”
“嗯。”
“我们来这里有一个月了吧?”
“是。”
“那为什么,我们过得这么闲啊?”叶洛宁又抓了一把磁盘里的鱼食撒进池塘,引来一群鱼儿争食。
每天不是喝酒看舞就是喝茶看戏,确实不忙。
“这样不好吗?”
“不好。”叶洛宁百无聊赖。
“哪里不好?”
“父皇告诉我,慕玄策,不,北辰帝求亲无非就是为了想借着南溟的力量改变一下朝堂的格局。可是我们也不傻啊,南溟的力量是他想用就用的吗?”
“公主的意思是…”
“他想拉我们入局,也应该做些什么吧?可他却晾了我们一个月,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可公主现在不是在局里吗?”
“不一样。”叶洛宁摇摇头,“如果北辰帝现在不晾着我,我就还有选择的余地。可他偏偏…我担心,以后我们会身不由己,无论我们怎么选,都是他的棋子。”
池塘里已经有青青的莲叶浮出水面,有两三条鱼在莲叶下嬉戏。鱼尾时不时溅起水花落在莲叶上。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心慌。
“或许暴风雨来临之前,都是这样静吧!”风雪有意无意地看向远处,视线的终点,一只蝴蝶落在了早开的紫薇上。
“风雪,我好讨厌这样的感觉。太被动了。”
可是她又能做什么?敌明我暗,除了静观其变,她什么也做不了。
昭阳殿里,北辰帝被林明祯气得猛咳。王蟾连忙去帮他顺气。
近日,裕岭关的守将因丁忧返家守丧,为了新的人选朝堂上争论不休。慕玄策本想让余河道守将黄忠接任,可是林明祯偏偏举荐清河道守将林鹤。
把自己的侄子举荐上来,林明祯的意思十分明了。裕岭关是焱城西边的防护线,其地位举足轻重。慕玄策自然是不会把它交给林明祯的。可是朝堂上支持林明祯的比支持他的要多。和林明祯一边的大臣不断给他施压,逼着他让他把这个守将的位子交给林明祯。
“陛下,您消消气,袁姑娘说了动怒对您的龙体有害。”王蟾朝一旁的婢女使了个眼色。
“不许捡!”接到王蟾眼神的婢女赶紧半跪着去捡被慕玄策扔到地上的折子,却被这一声吓得身体哆嗦。
那婢女抬头看见王蟾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
她立刻扔了手里的折子,行礼退下了。
汉王府,周妍雪正在同慕毓商量让那位为慕玄策诊治的神医来看看慕毓的病。
“妍雪,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慕毓清楚自己的身体,不想再经历失望。
“殿下,父皇自大病一场后走路都要人扶,可是自从那位神医来了之后,这没有几天,父皇就可以拉弓射箭了。”
“她可以医好父皇,未必能医好我。”从小到大,为了他的病,张贴过多少皇榜,请过多少神医,可是最后呢?
他的身体还不是没有一点起色。
“殿下,您知道那日太医说您没有几年时间的时候我心里有多害怕吗?您答应过我的,要和我白头偕老的。”周妍雪握着慕毓的手,眼中流出深情和眼泪,“试一试,好吗?就当是为了我,不要让我失去你,好吗?”
看着爱妻这般,慕毓就算是下一刻就要死了也是舍不得、不放心的。他怎么忍心留她在这世上为了他伤心?
为了她,有一线希望也不能放弃。慕毓坚定了信念,回握她:“好,听你的。”
周妍雪破涕而笑,扑进他的怀里。
水中已经有了荷花花苞,夏天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