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你怎么来了？”
叶小嘉递出自己熬的雪梨水：“这是润嗓润肺的，你喝点，可能会好受点。”
顾盛爵没有立刻接，反而深深的看着她：“你熬的？”
“嗯，我第一次熬也不知道熬得好不好，不过我想应该不错。”
顾盛爵很想吻她，可是又怕自己的感冒传染了她，只得忍住。
伸手接过后，他牵着她走到自己的房间，一边走一边喝。
走进去后，叶小嘉才发现他并没有睡觉，而是坐在地毯上，欣赏着烟雾朦胧的夜色。
房间没开灯，染着浅浅的熏香与蜡烛，像是什么仪式。
“你这是……？”
顾盛爵盘腿坐在地上，放下喝完了梨水的碗，看着外面：“以前我妈就是这样守岁的。她不喜欢看电视，也不喜欢太热闹，就喜欢呆在一个可以看到夜景的地方点一点喜欢的熏香，喝一点红酒，看看夜景，静静守岁。”
叶小嘉没想到他的妈妈竟是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侧头一看果然在他坐着的地方有一瓶红酒。
“可是你不舒服，不太适合喝酒。”
顾盛爵望着她笑，深邃的眼睛被点点烛火映入，像是被放逐的孔明灯点缀着的夜空。
“我知道，那我现在不喝了。”
叶小嘉见他推远了杯子，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喜悦。
外面大雨还在倾盆，仿佛要以这样的放手来除旧迎新。
两人相对而坐，暖暖的火色流淌在两人之间，消融了那段清冷的时光，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你的妈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可以跟我说说吗？”
顾盛爵的拇指婆娑着她的手指，闻言抬眉看着她，笑着道：“那你先让我抱抱你。”
“你——”叶小嘉嗔怒，抽回自己的手：“不说就算了。”
顾盛爵见她生气了，暗叫不好，下一秒他便蹙眉撑着自己的头，低声道：“小嘉，我头疼，可以靠着你吗？”
叶小嘉看着他那个模样，脸上的怒色一下子不见了，算了，他是病人，她不跟他计较。
“靠吧。”大不了就当是被人形娃娃压了。
顾盛爵眼底溢开了笑意，伸手把她拉近些，才倾身靠过去。
叶小嘉见他还拉近了距离，想要拒绝又忍住了。
她的肩膀不宽厚，但是却让顾盛爵觉得莫名安心。枕在她的肩头，鼻息间都是她的气息，这股气息由鼻至心，让他几欲沉迷。
“我有点冷，可以抱抱你吗？”
叶小嘉一僵，可以去床上啊！
但是还是又妥协了，主动靠了过去。
顾盛爵得逞，笑眯眯的抱住了她，整个怀抱都被她塞满后，他才心满意足的开口：“我妈是一个性格比较清冷的人，喜欢设计，也有不俗的作品，算是一个有才华的人吧。”
叶小嘉八卦心起：“一般来说有才华的女人不应该很排斥从商的人吗？那她为什么会跟你把爸在一起啊？”
说完后，她觉得不对，好像不太尊重他爸：“不好意思啊，我不是贬低你爸的意思，我只是……”
“没关系，我不在意。”
她又是一愣，不在意？
看来他也被他爸爸伤得不轻。
顾盛爵抱紧了她：“我妈再怎么清傲也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能为男人倾心的女人。容易被一些甜言蜜语与细心体贴感动，以为自己找到了真命天子，甘心付出一切，却忘记了有些人生来薄情。”
这番话让叶小嘉很有共鸣，她的妈妈何尝不是这样的傻？
为了一个所谓真心的男人，堵上了自己的一生，却输得血本无归。
“不过我妈的傲气并没有因为心动而折损，在知道他结过婚而且还有一个比我还大的孩子后她就带着我走了。她以为自己这样潇洒的走就能忘却往事，重新开始，可是却没想到她能带走的只是身躯，没有带走她的心。”
“以至于，她怀揣着这份恨意生活了十年，连带着对我也很是严苛，最终还是郁郁而终。”
听到这里，叶小嘉的心不禁抽痛，两人的遭遇何其相似，而他却比自己还要可怜，至少她的妈妈是全心全意爱她的，而他却是被恨着的。
“那你怪你妈妈吗？”
顾盛爵闭上眼，久久不说话。
叶小嘉被他的沉默触动，不禁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我理解你，如果是我我可能也会怨。不过我想，还有一种可能是你妈妈对你的期望很高，她害怕你的身上会有你爸的那种劣根，所以一开始就把不好的剔除了，好让你变为一个更好的人。”
顾盛爵闻言一震，这么多年他不曾听到有人这么解读过他妈。
“是这样吗？”
“有可能啊，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就是这样。”她点头。
顾盛爵藏在心里的隐刺有些动摇。
“而且我觉得你应该是很爱你妈妈的，不然你也不会以她的方式来怀念她。既然是这样，那就放开过去，好好活着。”
顾盛爵慢慢睁开眼，眼前是她浅笑温暖的脸，因为是笑着的，所以她的眼角微微上翘，像是一把弯弯的钩子，勾走了他的魂魄。
“小嘉，谢谢你。”
叶小嘉笑容加深，眼角便上翘得更厉害了。
顾盛爵情难自禁，轻轻吻住了她的眼角。
眼角处的热感让叶小嘉一愣，寂静的空间下她心跳剧烈如鼓。
“你……”
她的声音刚出就被他打断，他的声线低沉沙哑，却像落在心头的朱砂，难以消磨。
“小嘉。”
“嗯？”热感远离，她慢慢的睁开眼。
“你真的想嫁给我吗？”
叶小嘉暗自抽气：“我……我……”
顾盛爵见她紧张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把她板正面对自己。缀着万千星辰的眼，深邃而温柔的望着她。
不等她再答，他低身吻住了她的唇。
叶小嘉惊愕，难以反映。
开始，对方只是轻吻着，后来没有察觉抗拒，他便更大胆了。绯色的红唇紧紧相贴，将隔在两人之间的那段火色都吸进了。
吻越来越深，情越来越重。
在对方即将撬开她的嘴唇的时候，叶小嘉猛地惊醒。她按住顾盛爵的肩膀，用力一推便将毫无准备的顾盛爵推开。他措不及防被推得坐在了地上，惊讶的望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