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悠儿一行出现在涵心殿时,舒尔和臻昕也正立在门外与齐泰说话。
“皇后娘娘万安。”众人行礼。悠儿却急不可待地问齐泰:“国和公主可有消息?”
齐泰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道:“傅王爷、秦大人和包大人此刻都在里面,奴才略略听得好像是长公主的整副仪仗都不见了,一并连服侍的命妇、宫女都没了影儿了。”
悠儿大惊,问道:“青天白日怎么可能整副仪仗都不见了?前呼后拥的奴才和侍卫呢?都不见了吗?”
“奴才听的不真切,此刻皇上正和各位大臣商议呢,娘娘您等等问皇上吧!”齐泰叹道,“只是皇上龙颜震怒,里头此刻半个人都不敢进去。”
“皇嫂,姐姐是被贼人掳去了吗?和上回刺杀母后的人一样么?”臻昕皱着眉问悠儿,仿佛此刻只恨自己太小不能为长辈分忧。
悠儿轻声一叹,摸了摸昕儿的额头,颔首对舒尔道:“怎么胡乱带着小王爷出来?真大人快些把王爷带回书房去,眼下皇上正在恼怒,不要再添乱了。”
舒尔欲言又止,见长姊一脸回绝之色只好依言带走臻昕,才走一步便听悠儿在他身后低声道:“放心吧,皇上会把珣儿找回来的。”舒尔没有说话,只是带着臻昕走了,却听昕儿一边走一边嘀咕道:“皇姐她没看那张纸条吗?怎么能不回来呢?”
“小王爷,帮我一个忙好么?”舒尔停下了步子极认真地看着臻昕,小男孩眨了眨眼睛,冲着他年轻的师傅用力地点了点头。
涵心殿内,臻杰恼怒地看着座前的三个大臣,指关节一下下叩击着桌面,许久才突然冷冷开口问包致远:“包尚书,接下来忽仑王子的安全你能否保障?莫要今日不见了长公主,明日连忽仑王子也要凭空消失了?”
包致远平日里总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对皇帝的问话也往往敷衍了事,但今日不知为何也急在心头写在脸上,被皇帝突然这么一喝,吓得连连道:“臣已将驿馆里外安排了护卫,不会有半分闪失,请皇上放心。”
“呵……朕倒是很放心,放心得连皇妹都丢了。”臻杰冷笑道,“此事前前后后朕全部交给礼部督办,此刻朕是不是该向包大人你要人?”
“是是是……啊,不是!”包致远从未如此窘迫过,擦了一头虚汗道,“的确是老臣失职,但长公主失踪京城治安也难辞其咎,老臣以为顺天府当协助礼部一同想办法寻出公主来。”
秦成骏在一旁道:“因了太后在宫外休养,又有长公主出宫,且要保障忽仑王子的安全,顺天府上上下下近日来天天全体到岗,甚至还向兵部借人,但顺天府首要责任是京城之治老百姓的安危,怎么算公主不见了还是礼部的责任!”
包致远狠狠瞪了秦成骏这个后辈一眼,忿忿道:“兵部尚书这是在看老夫的笑话么?说起来兵部都借调人手给了顺天府,他们还能让堂堂一国公主这么凭空消失,难道还没有责任吗?”
“若非包大人强制顺天府今日肃清街道迎接忽仑王子,他们会来向兵部借人么?”秦成骏冷笑道,“圣上再三叮嘱我等朝臣不论行何事都不得扰民,可今日驿馆周围七条街道全被肃清,还要老百姓都乖乖地待在家里不能随意出行,这不是包大人的手笔么?想来母后皇太后几次出宫都不曾有这样的排场!就为了一个契木罕王子吗?”
“秦大人咄咄逼人究竟何意?”包致远的气势被灭了泰半,仿佛被人揭底正涨得一张老脸通红。
“够了!”臻杰冷哼一声,蹙眉道,“朕今日头疼得紧,实在不想听你们两个吵闹,只想听有用的话。”
“臣万死!”秦、包二人垂首请罪。
“傅王爷,太后凤体为重,这件事情就先不要让她知道了。”臻杰对傅嘉叹道,“且此事傅王府也不必插手,只怕你和傅忆祖兄弟几个出入忙碌引起太后的怀疑,一切等寻回公主再提不迟。”
傅嘉应承,随即道:“太后娘娘有话要臣转述给皇上,太后认为此刻忽仑王子正在京城,然城东傅王府周边都因保全她而被封锁严禁出入,如此会给王子游览京城带来不便。不仅有失礼节,更怕要王子以为我朝对忽仑存着提防之态。若皇上认为妥当,还请撤销封禁,相信上一次的意外不会再发生了。”
“臣认为不妥。”包致远竟然跳了起来,只听他道,“国和公主此次出行连带公主前后共五十五人,臣以为如此庞大的一支队伍绝不可能就这么不见了,其中一定有着蹊跷。如今城东一块因太后而被封锁,那么不管是公主还是贼人眼下和之后都不可能进入,那对于搜索而言是大大的便利。老臣恳请皇上婉拒太后的要求,让城东继续处于封锁状态。”
臻杰却道:“那希望包大人能尽快替朕把皇妹寻回,不论生死必须在三日内给朕一个答复,着秦成骏协助礼部督办此事。包大人,以你的理论,若国和公主一日不回宫,那太后是不是也永远不要出王府回宫了?”
包致远大惊,连连告罪,臻杰却冷笑一声,推说身体不适将三人都遣散了。出了涵心殿,包致远气冲冲地直往外冲,连秦成骏在身后叫他也不听,似乎是坏了什么大计急于去补救。
“傅王爷,太后这几日身子可好?”秦成骏和傅嘉却悠闲地走在后面。
“太后很好,胎像也……”傅嘉却突然住了口,稍稍环顾了四周干笑道,“听内子说似乎害喜之症还是如前,太医也瞧不出什么毛病。”
秦成骏略略一滞,眼底闪过一丝不解,正想再问,却听身后悠悠一声“傅王爷和尚书大人请留步。”待回身去看,竟是绝色华美的皇后从一旁闪出,二人连忙垂首回避。
上书房内,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地闪入臻昕的卧室,将一块腰牌递给小主子,压着声音道:“这是坤宁宫全公公的腰牌,主子什么时候能还回来?等全公公发现不见了,奴才几个肯定少层皮。您什么不好玩儿,这腰牌有什么可瞧的?”
臻昕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你管我做什么用?总之记你一功,方正到时候你就跟全喜说,让他来书房找我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