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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7话 紧急!子爵中毒

岚夜城是安平郡的首府,领主府就坐落在城市的中心。那是一座巍峨的城堡,被两道高大的城墙和一条内河环绕,街道以此为中心向城市的四周辐射,寻常百姓根本没有机会进入其中。

星流在领主府外静候了三天三夜,却没能见到铂叡再次出来;他请求城门口的卫兵向对方通传,然而得到的回答却是:“巡稽队中查无此人!”

这下令星流感到困惑不已:“如果他不是巡稽队的人,那他为何要冒充是巡稽队的?还是副队长这么高的官职?可我明明看着他跑进了领主府,可见他具备随意出入领主府的资格!难道……”

星流在脑海中迅速分析着对方可能的身份,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揣测:“看铂叡的年纪应该与我相若,而听说安平侯爵夫人的公子大人尚不到二十,难道他就是子爵?”

星流再度向卫兵询问子爵大人的名字,然而这些人虽然为领主服务,却并不知道子爵大人的名字——当然,即便是子爵真的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一定能猜出对方的身份。

星流略感失望,正要离开之际,一人骑着骏马从领主府里飞奔而出。那人神情焦急,也顾不得岚夜城“骑马慢行”的规矩,猛抽马鞭,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街头。

“这人是谁?”星流看对方身着轻甲、腰间悬挂着长剑,与初遇铂叡那天对方的装束完全相同,便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卫兵低头想了一会儿,回答道:“他好像是巡稽队的队长,名叫‘谢尘’,听卫队长说他是侯爵夫人的表弟、子爵大人的表舅。”

“这么着急着出去,不要是领主府内出事了!”星流正喃喃地说着,胸口突然被卫兵打了一拳。

“莫要乌鸦嘴!我看你是王国的军人才会对你说这么多,若是再敢胡说八道,我这就把你轰走!”卫兵板着脸对说道,带着几分怒意。

星流连忙赔笑道:“见谅见谅,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一时嘴快……”

“知道你没什么恶意,所以才不抓你!不然你也休想站在这领主府的门口!”卫兵用手里的长矛杆子戳了两下地面,示意他赶紧离开;于是星流只能走开,但他并没有离开这条街道,而是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双眼依然盯着城门口的动静。

大概半小时后,谢尘骑着马又飞奔回来了,他的身后多了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手里紧紧抱着一个药箱,二人同骑一马进了领主府中。

“谢尘队长这么风急火燎地出门,就是去接这位老先生?”星流目光一凝,“看上去老先生是位医生,也就是说领主府内有人病了,而且病得很急!能使唤得动巡稽队长的,不是侯爵夫人,就是子爵大人了!究竟是他们母子中的哪位病了?”

大约又等了两个小时的时间,那位老先生终于从领主府里出来了——只见他低垂着脑袋,一路唉声叹气,一脸的无奈和彷徨。

星流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大约两个街区,四下行人不多的时候,他才走上前去,在老先生身后拍了拍。

“阁下可是要看病?对不起,恕老朽今日不能问诊也不能出诊……”老先生连连摆手道,想要继续赶路,却被星流挡住了去路。

星流说道:“我并非是要问诊,也不是请先生出诊——先生可是刚从领主府里出来,敢问得病是侯爵夫人还是子爵大人?”

老先生脸色一变,连连摆手道:“不、不,你看错了,老朽没去领主府、没去……”边说边低着头要从星流身旁离开,但星流不依不饶,就是不肯让路。

“先生,我并没有恶意,请你相信我。”星流诚恳地说道,“我曾受过子爵大人的救助,今天本是想向他表达感谢的,却在门口看见谢尘队长将您接了进去,一时担心……”

老先生看着星流眼中流露出来的真情实意,“嗨”地长叹一声,说出了实情:“子爵大人中毒了……据谢尘大人说,大约半个多月前,子爵大人与一伙歹人搏斗,不小心被他们刺伤了,本来以为伤口没什么问题。但就在昨夜,子爵大人突然高烧不醒,伤口上冒出了黑血,经过领主府医生的检查,断定是伤口上有毒,毒性发作才至于此!”

“看来子爵大人中的是慢性毒?”星流皱着眉头问道,“既然谢尘队长亲自来请您,想必您是一位解毒圣手——您能推测出子爵大人中的哪种毒吗?”

听到对方的话,老先生抬头看了看星流,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名“军人”,略带惊奇地问道:“看你年纪轻轻,竟也懂得这些!不错,子爵大人中的的确是一种慢性毒,但到底是什么类型的毒,恕老朽学艺不精,没能看出来……这种慢性毒的‘潜伏期’近半个月,这半个月里一切如常;可一旦毒发,却是‘病来如山倒’,叫人防不胜防!”

“中毒者血液呈黑色?半个月‘潜伏期’的慢性毒?”星流闭上双眼,开始在脑海中搜索与子爵的中毒症状相似的毒药种类,不到片刻便找到了三种具有嫌疑的毒物。

“老先生,我曾读过一些有关毒理的书,记得有一些毒药的症状与子爵大人所中之毒相似,你看有没有可能是其中一种——西方半岛的‘渡厄草’,东南半岛的‘银斑蝰蛇毒’和产自中央大陆雨林里的‘火毒蛙’。”星流将自己想到的三种毒物说了出来。

老先生一听对方随口就说出了三种症状相似的毒物,而且这三种毒物都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只不过很少有人见识过——即便是他这样一把年纪的解毒专家,一辈子也难得见到一个病例。

“来来来,小兄弟,你提供的这三种毒物很有参考价值,请随我一同前往诊所……”老先生知道星流并不是随口胡说,竟然激动地拉着星流的手朝着自己目的地赶去。

二人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来到了老先生的诊所——那是一个位于偏僻巷弄的房子,房子面积不大,但是有限的空间几乎都被散发着古怪气味的瓶瓶罐罐所填满。

“老朽这一生最大的乐趣就是与各种各样的毒物打交道!”老先生看着自己一生的收藏,脸上露出了兴奋的光彩,“渡厄草、银斑蝰蛇、火毒蛙,我这里虽然都有,但这么多年来,却没有见识过一个病人!所以刚才你一提醒,我才想起来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毒物!”

老先生边说着,便将装着这三种毒物的瓶瓶罐罐找了出来,又在凌乱的书架上四处翻找,终于取出了一本书页已经发黄的厚重药典。

“渡厄草……”老先生一边看着瓶子里已经干枯的毒草,一边一页一页地翻阅着药典,“找到了!”

星流也凑上前去,想要药典上的文字;然而当他看到文字的刹那,竟然傻眼了——那本药典简直如“天书”一般,上面的文字根本不是在水月王国内流传的文字,但上面的配图却与干枯的渡厄草形状相若。

“这是什么文字?”星流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老先生不知从哪里取来了一副老花眼镜,架在鼻梁上,一边逐字逐句地阅读,一边说道:“这是一种流传自古代的文字,是现今水月王国官方文字的鼻祖。你看这个字的左半部分,那其实是这个字的‘音’,右半部分才是这个字要表达的‘意’,比起现在只表音而不表意的官方文字,生动形象了许多。”

“原来这是‘意音文’!”星流点点头,想起了“开蒙之环”中的第二枚代表“语言文字”的符号,其中的知识一点一滴地涌上心头。

与此同时书页上那些陌生的文字忽然变得生动起来,仿佛在向星流述说着字里行间的意思。不出片刻,星流便已经能够读懂这种几近失传的古代文字了。

老先生抬头看了一眼星流,微笑着赞许道:“年轻人,想不到年纪轻轻就懂得这么多,若不是看你一身军装,老朽还以为你是从王都‘国学院’里出来的呢!”

“国学院?水月王国的最高学府?”星流顿时提起了兴趣,“听说那里聚集了整个国家中最聪明的人,也汇集了从古至今各种各样的知识!如能在国学院里学个三年五载,也不枉此生了!”

“三年五载就想将国学院的知识都学完?看来你的胃口不小啊!”老先生眯着眼笑了笑,继续阅读他的药典。

大概一刻钟后,老先生放下了老花眼镜,摇着头说道:“看上去子爵大人中的毒不像是渡厄草!渡厄草这种慢性毒如果是通过食物进入肠胃被人体吸收,才会出现子爵大人这样的症状;若是与血液结合,则几乎没有什么毒性!”

“那赶紧查看接下来两味毒药吧!”星流着急地说道,“不管是哪一味毒药,恐怕子爵大人的时间都不多了!”

经星流这么一提醒,老先生急忙又戴上老花眼镜,继续翻阅其余两味毒药。

“银斑蝰蛇毒,毒性剧烈,见血则死;若以水稀释至百分之一,则转为慢性毒,人中此毒,旬月后全身溃烂而死!”老先生看着药典上记载的这第二味毒药,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子爵大人中的,会不会就是此毒?”

星流仔细看着药典上的文字,指着配图下面一行小字说道:“不会是此毒,先生请看——‘此蛇喜阴,善以毒液飞射人畜眼睛,中之七窍流血不止’!”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老先生看着星流,用求教的口吻问道。

星流回道:“老先生不是说子爵大人伤口流的是黑血吗?这行小字里记述的虽然没有点名人畜中毒流的是什么颜色的血,但默认便是红色。所以也能排除子爵大人中的毒是银斑蝰蛇毒。”

老先生仔细想了一会儿,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不过俄而又惊奇地问道:“你真的是第一次看这种文字?怎么感觉你比我还精通?”

星流憨憨地笑了笑:“我、我猜的!”

老先生也不去跟他多计较,急忙翻找第三味毒药:“剩下的,就是这最后一味火毒蛙了!”眼神不自觉地瞟着放在手边的琉璃瓶。

只见瓶中用药水浸泡着的一只体型硕大的蟾蜍,腹部呈纯白色,但是背上却长着火焰一般的纹路。这就是产自于中央大陆雨林中的“死神”——火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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