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老师骑上战马，身材苗条看起来不像男人。
“来吧，上马。”
“你是男是女？”
“想看我小***吗？”
“哦……额……不了……”
……
……
骑士团三十余骑跃马扬鞭，以奔流入海之势急转直下。清水从未坐过这么快的马，简直比跑车还快。
旧一区沿途景色变化多端，仓老师骑马奔上一处高地，这里倒塌的楼房极多，一片片几十米长宽的墙壁层层叠叠。
清水掏了掏耳朵，他很怀疑自己听错了，但那些墙壁下确实传出如海潮般的哗哗声。
又如巨大空荡，幽暗潮湿的洞窟内一只幼龙拍打它即将成熟的龙翼，那一声声龙吟震得人耳膜发痒。
“什么声音？”
仓老师噗呲一笑，手臂轻挥，火焰燃起，手心火焰越发明亮，蕴含能量的火球被他丢出。
星空散开，深渊就在脚下。
清水看到那些闪亮的星辰是一个个头顶发光的小兽，四肢矮小，吸附于东京山内壁，眼神倔犟，大有再瞅就打你的感觉。
深渊肉眼瞧去长达千米，火球掉下去，两侧壁上飞起一头反着鳞光的大蝙蝠，偶尔将它炫目的黄金瞳转向悬崖峭壁上的骑士们。
她消失在深渊下，黑暗重回之时，只见一颗彩点闪烁。
彩色亮点像一枚枚贝壳打开露出的七彩珍珠。密集彩色光点开开合合，最终向海浪一样，一团团一簇簇亮起，铺满深渊每一个看得见的角落。
那对黄金瞳又一次出现，带着狂风划过深渊，清水此生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生命，像一条真正的巨龙，美得令人心底发热，她的目光扫视过来，就如金色的暖阳，在脸颊上抚过，又轻又柔。
“我早说过你不是人。”
“为什么？”
“你刚才发春了，没感觉出么？”
“……”
“朱迪是我们这最猛的母龙，只有最猛的猛中猛者才敢和她上床。”
“不，我喜欢人类女孩。”
“不，你不喜欢——
“出发。”
仓老师向清水点点头一声令下，战马踏进深渊，马蹄印踩出一圈彩色的水波纹，骑士踏波而行，脚下是彩色的世界，看不见深渊底下究竟有什么。
旧一区所有的建筑到这里已经隐没于一种奇异的色彩，绚烂到极致。
马蹄踩在沙地上，发出沙沙声，这是条冰蓝色的细沙路，蓝色细沙，就像安徒生童话里的海底世界，清水感觉这是自己曾经做过的梦。
它们走到光芒处，路边有道长碑上面写着不知名文字。
“什么字？”
“哪里？”
“碑上。”
“哦，到了，已经到达马鲨拉。前面就是须国天都。”
……
……
“须国天都是一座地下城市？”
“城市？”仓老师一股自豪之气油然而生。
“帝国文明你无法想象。”
“比东京小多了……”清水喃喃自语并翻了个白眼。
“小怎么了？你们的虽然大，但是不长。”
“长？”
“对，你体会体会就懂了。”
“我不想体会。”
“为什么？”
“是那些通道吗？”
清水遥望须国天都，那些浩瀚如星辰的山壁建筑，四通八达的一个个如黑洞般的巨大通道，好像通往另一个世界。
而所谓马鲨拉，清水抬头看去，果然也是一个“黑洞”，目测直径五十米的庞大瓶口，最高层弧度甚至有丝丝云雾。
另一队骑士于十几米外进入马鲨拉，仓老师身侧的骑士则分为几队迤逦下山。
“先吃早餐，然后洗刷干净再去面见殿下。”
“我晚上进来的？”清水瞧瞧天空，这里的天空看不出时间。
“当你喜欢什么东西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我曾经也那样迷恋自己的家园。”
“我可不迷恋你的家园。”
“你可能迷恋朱迪。”
清水面色一拧。
……
……
古老城市透着股威严和超脱人界的异域风格。
“可可殿下究竟是谁？”
“我女朋友。”
“那么说你是驸马了？”
“可以这么说。”
“我看你只指挥几十个骑士，地位不怎么高啊。”
仓老师翻了个白眼说：“可可殿下是国王的第九十五个女儿，也是国王的第三百五十个子女，在她上面有三百多个哥哥姐姐，在她下面也还有几乎同样数量的弟弟妹妹。”
“国王有多少孩子？”
“原本是不足一千，去年出生的小公主打破了这个记录。”
“真能生。”
“……”
“咚！”
“什么声音？”
城市里发出悠扬的钟鸣声。
“国王出行。”
仓老师勒马眺望，表情凝滞，战马希率率嘶鸣，显得局促不安。
“纳德莱斯与须国天都共同的国君，人王陛下！”
“快下马！”
两人下马退在街道两旁，清水这才注意到黑暗的巷子深处有许多双沉默的眼睛，对面街道尽头也是，这里的居民非常害羞，不敢暴露在光线下。
人王出行不像人类世界的元首或者皇帝那般注重排场，甚至连随从也没有，只有他一人独步行来，像刚吃完早餐优哉游哉散步的老头。
仓老师默默下跪，口中称颂着什么。
清水却没有下跪，他觉得这人王走路的姿势好熟悉，自己绝对在哪儿见过。人王四周笼罩着浓雾，那些雾气翻滚着，他便若隐若现，步伐越来越快，直奔清水而来。
清水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走路自己这么熟悉了，不是看过别人如此走路，而是这种六亲不认的步伐，一向是他才这样走的。
雾气里的人王一身黑龙蟒袍子，背负双手，脸部逐渐清晰，一脸的胡渣和笑意，如此帅气的笑容，清水只在镜子里见过。
两个人就真的像是在照镜子，除去发型和衣服，他们的脸部细节一模一样，甚至是气质。
人王站得近了些，身上有一股成熟男人独有的气息，刚猛如龙。
清水嘴唇张了张，说不出骚话来，在这个男人面前他仿佛是个孩童。
仓老师抬眸瞧着人王陛下，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人王，不禁感到骇然，这位人王竟然长得和清水一模一样。
人王拍拍清水肩膀，目露柔情：“你长大了。”
清水鼻头一酸，忍不住潸然泪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