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我回来了!”
看着那饱经风霜的木门,聂明轻声说道,虽然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但泪水却哗啦啦的往下掉。
离家快七年了,从一个懵懂的幼童,成长为现在能肩扛风雨的少年,心智更是远超同龄人,比起成年人也不差多少。这期间聂明经历了多少磨难,受了多少的委屈,面临了多少次的生死挣扎!
从来没向人倾述过,更没有因为这些事落过一滴泪水。但今天,就在这小山村,前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聂明两次热泪盈眶。
屋里没有回应,倒是隔壁走出个脸色沧桑,身材瘦瘦高高的中年人,好奇又不解的看着聂明。
没有理会那人,家里并没有锁门,聂明轻轻的推开门,又轻声道:“爹,娘,孩儿回来了。”
“爹和娘都出去了吗?”
走进屋里发现里面并没有人,聂明情绪莫名慌乱的自语。
家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亲切,补修过的桌椅,些许缺口的碗碟,还有儿时骑过的小木马。
“不对!不会的!一定不会是这样的!”
沉浸在回忆中的聂明,将屋里都仔细看了一遍,在走到房间门口时,突然楞了一下并失声叫道。
房间里没有衣物被褥,只有空荡荡的一个木床,再抬手看了一下刚才摸过桌椅的手掌,上面沾着些许灰尘。
这种情况只有两个,一个是在不久前爹娘搬走了,要是出远门的话不可能连被褥也带着。因为灰尘并不多,估计也就是十来天左右没人打扫的样子。还有一个则是他们已经不在了!
费尽千辛万苦回来,可是却面对这样的情况,聂明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忽然崩塌了一般。无尽的泪水狂涌而出,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嘶吼!
要是前一种结果,聂明还能接受,最多只是多废几天时间寻找而已,而且搬走的话周围邻居一定会有爹娘的方向。
“对!问下邻居,爹娘一定是搬走了而已!一定是的,我会找到他们的!”
在内心一通乱想后,聂明重新坚定语气并向屋外跑去。结果砰的一声,将刚刚那个瘦瘦高高的中年人撞倒在地。
原来是中年人看聂明神色古怪,又走进了屋里,便跟到门口看看是什么情况,结果被撞的头晕眼花胸口发闷。
这一撞也让聂明心里一惊,随后连忙去扶起中年人:“大叔没事吧?”
中年人揉了揉胸口,咳嗽了几声后才疑惑的说道:“没事,小兄弟是什么人,来这里干嘛?”
“这是我家呀!对了大叔,你好像是隔壁的邻居是吧?知不知道我爹娘去了哪里?”一时失神,聂明也不知道刚才冲的有多快,看中年人并没有被自己撞出什么毛病,赶忙问道。
“你家?你爹娘?老石头两口子这些年都是两人过呀!”中年人还是有点懵,没有明白过来。
“我三岁年被人拐走了,很多事情都没什么映象了。哦,对了!记得有一次和一个比我大一点的小胖子,两人差点把谁的家烧了,大叔你要是一直都住在这里应该知道啊!”聂明知道中年人不相信自己,努力回想了一下,终于记起一件能让村民知道的事。
“你说肥猴子呀!当年他确实差点将家里烧没了,还是整村人一起灭的火!这么说你是山猫儿?老石头当年确实丢了个孩子,只是这几年都没人再提这个事情,我一下还真没想起来!”
中年人的眼神立马变得温和了许多,拉着聂明认真的看了看又接着道:“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你柱子叔啊,你小时候经常打翻我家晾的衣服的,还记不记得呀?”
“那些事情都没印象了,柱子叔,我爹娘呢?为什么没有看到他们?”现在没有心思和柱子叔拉家常,聂明只想马上知道爹娘在哪里。
看着急切的聂明,柱子叔突然变得神色复杂,又一阵悲伤的说道:“孩子,你回来晚了,你爹娘已经不在了。要是你早回来两个月,还能见到他们,现在一切都晚了!”
柱子叔说着说着,自己都没忍住落泪,这么美好的游子归家一家人团圆的场景,却变成了天人永隔,即使自己已经一把年纪,还是止不住的心酸。
“柱子叔你骗我的是不是?告诉我你是骗我的!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柱子叔的话宛如一道晴天霹雳劈在聂明心头,将心中最后一丝期盼给摧毁殆尽。说话的声音也由轻声询问变成了咆哮如雷,震得柱子住一脸骇然,随后便直挺挺的向后倒下晕死了过去。
“孩子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孩子你醒醒啊!山猫儿~!”
聂明的突然倒地将柱子叔吓手忙脚乱,将聂明抱在怀里使劲的晃动叫喊。
……
一片苍白的世界,聂明独自一人漫无目的的走着,除了灰蒙蒙的天再无其他。孤独,情绪莫名的烦躁凄凉。
忽然,聂明的前方出现两道苍老的身影,头发花白的老者搀扶着身旁的老太太,虽然只是模糊的背影,但聂明还是认出那是自己的爹娘。
“爹,娘!”
聂明朝着两道身影狂奔,并不断的呼喊,那两道身影却没有任何反应,还是缓缓的走着,但任由聂明怎么追赶就是追不上。
“爹!娘!你们等等我!我是你们的山猫儿啊!”
像是听到了聂明呼喊,两道身影慢慢的回头像聂明望来。就在此时,突然电闪雷鸣,漫天的雷霆向着聂明劈来。
雷霆落体后炸裂,整个世界伴着巨大的轰鸣声撕裂!一切都消失不见,只有无尽的黑暗,而聂明则在黑暗的虚空中飘荡,身体无法动弹,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
柱子叔家里,聂明躺在床上满头大汗,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梦话。床边坐着一个妇人脸上尽是怜惜之色,并用粗麻布做的毛巾给聂明搽汗。
聂明被柱子叔带回了家里,而那妇人则是柱子叔的妻子,听完柱子叔的讲述,再看着床上不断做噩梦的聂明万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