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院内,有一片鱼潭,潭中养着一群的锦鲤鱼,蜜语常说,锦鲤会带来好运,但是却没有带给她自己。
再过一月,朝廷开始向民间选秀女。
这本是民女们出人头地的好机会,只要才华出众,或面容姣好,博得皇上的青睐,便可赐牌子,成为贵人或者答应。(注)
蜜语本就出身穷苦,家里父母又全部病逝了,那年浙地闹大旱灾,很多百姓莫说吃饭了,就连喝水都是困难,那个时候,小姐的马车正好经过,将全部食物发了出去,更是将蜜语捡回来,精心抚养。
蜜语心中一直将小姐当作母亲一样,只想呆在小姐身边,哪都不想去,更何况还要等七年回来。
“他会回来的”
当小姐安排任务给蜜语时,蜜语当即拒绝了,蜜语没有说是想陪在小姐身边,而是说,要等七年回来,随后小姐便这样说道。
他会回来的,但你也必须要去!
意思很明确,也很坚决,蜜语没法拒绝了,看着潭内的锦鲤自在游玩着,想起小姐的话,蜜语就像泄气的皮球一般,彻底蔫了。
侍女知秋送来了午膳,绵州椒鱼汤,桂林醋排以及鸡块肉,很是丰盛,蜜语虽然很愁,但是也不能不吃饭啊,民间说,民以食为天。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吃饭时,知秋开口问道:“小姐真的要将你送去当秀女?”
蜜语咽下嘴中的美味,说道:“确实,你想说什么?”
知秋说道:“入宫后的少女需到二十五岁才可出宫,宫中危机四伏,若遭人陷害,可就栽了!”
蜜语不懂:“他们为何会陷害我?我又不惹事”
知秋笑了笑:“姑娘,您可别单纯,这深宫可是一盘棋,您见过棋盘上有按兵不动的棋子的吗?”
蜜语皱眉:“我有点不懂”
知秋简洁道:“一场棋局,只有充分的利用好各个棋子,发挥刀极致,善用头脑,才可赢得胜利。”
“你若进了宫里,还如这般心思纯白,定会有人将你当羔羊一般宰杀!”
蜜语听完放下了筷子,听的这些话。陷入了沉默,知秋退走,潭中锦鲤嬉戏。
到了晚上,绣花费眼,蜜语及时的放下,迎着夜晚微凉的微风,可是眼前却是一片浓雾,这并不是真正的浓雾,而是蜜语对前路的迷茫而产生的浓雾。
也是迷雾!
知秋端着盘子来,轻轻放在矮桌上,细语道:“姑娘,你没用晚膳,夜宵就多少吃点吧”
潭边的竹林经微风扫过,竹叶飒飒作响,蜜语问道:“姑姑,我有件事情想问您,您能为我解答吗?”
“姑娘请说”
蜜语问道:“什么叫好人,什么叫坏人?”
知秋一笑:“行好事者为好人,做坏事者为坏人”
“那什么是人,什么是兽?”
“人比兽聪明!”
“姑姑记得一个故事吗?”
“姑娘请说”
“杀死员外的是狗,但把狗焕成恶犬杀人的却是员外老婆,那么杀人的是人还是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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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玄正九年春初,朝廷向民间召集秀女,蜜语借茯苓官道使夭寿之女花玲珑之名入宫参选。(注2)
茯苓官道使与妻子和两女一子亲自相送,他们哭得泪雨滂沱,看得蜜语一愣一愣的,心里感慨着,你们也太不会演了吧,好假啊!
但一年迈太监却是开口道:“花大人莫要太伤心了,凡事要往好的方向想,万一您家女儿被皇上看上呢?那可就是鸡犬升天啊!”
花大人马上擦掉眼泪,说道:“公公您说的对,老夫得想开点。”
老太监欣慰一笑,抬头看了眼天,大惊说道:“哎呀,时候也不早了,花大人留步吧”
“出发喽”
车马向前行事,由茯苓官道拐沁湖官道,一路西去。
花有线目送着马车离去了好一会,随后回到府邸大院,看见有一黑袍之人背对他们,花无线赶紧携妻儿女一同跪下。
小姐开口道:“从今日起,蜜语就是你们的女儿花玲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花有线恭敬答道:“谨遵小姐之话”
是的,眼前的小姐便是南山府的第三把交椅——宋清荷,观月阴晴圆缺,算人祸福旦夕。
蜜语是孤儿,她入宫便需要一个身份,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
高了则不利于以后之路,低了会惹来非议,官道使正好合适。
“这件事成后,尔等便脱离府中。”
脱离南山府对于花有线来说,乃是一个梦,如今小姐开口了,他激动不己,又假装道:“小姐,我等为府中.....”
“莫要假惺惺了,给你的拿好就行,自今日起,你便是真正的花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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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有线的夫人问道:“老爷,小姐可是真话?”
此刻的花有线也有点懵,只需做一个挂名父母,事后便能脱离府中,这是花有线不敢想的。
虽说自己的这个官道使是府中安排的
虽说真正的花有线已死
既然小姐开口了,那便会是真的,深宫之中,处处皆要小心,虽然不怕惹事,但只怕有人背地里放暗箭,那个“花玲珑”真的可以打入朝廷吗?
若是失败,花有线极其妻儿女便会受到牵连了啊。
花有线说道:“小姐一诺千金,岂会骗我等?”
“此等安排只不过是让那鬼多了一身份,若他被宫中之人陷害,牵连我们,就是被抄家啊!”
说话的是花有线的大女花幼一,是个明事理之人,有利有弊之事,在小姐走后。这一家子人全部想通了,花有线叹气道:“凡事想开点,若她成功,便是飞升....”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挥袖道:“最近三个月多囤钱,做好最坏的打算。”
“老爷,你要逃?”
花有线说道:“这不是逃,这是保护自己!”
花有线的二子花铭说道:“我觉得那鬼可以成功”
“此话怎讲?”
花铭嘿嘿一笑:“只是直觉而已,小姐既然让她去宫里,便是有什么过人的地方被小姐看上了,小姐的眼光多高啊,被她看上的人又岂会如此愚钝?”
“不无道理!”
花幼一说道:“娘,我们就收拾东西吧,做最坏的打算吧,深宫谍影,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