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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赤血精粹

晶莹的杯盏中,正承装着通透赤红的酒水;透过毫无阻碍的透明杯壁,使人能将其通身一览无余。

而赤色的酒水本身透着光泽,质感轻盈,通透润泽,散发的奇异香气更是彰显其不同凡响之处。

据传波兰国王Jamsheed在经由尝试保存葡萄后,意外发现储藏罐内开始出现气味奇怪的液体,起初被人们认为有剧毒。

而在之后被一位妃子意外饮用后,人们发现这种液体非但无毒,而且醇香甜美无比,之后则开始广为流传——取自葡萄酒的起源传说。

“真是美丽的颜色啊……”

正手执高脚酒杯,衣着华贵,但年迈不堪的白发老人如此长吁短叹道。

他静静地看着手中仿佛具有魔力的液体,与酒液同色的赤色眼眸中开始绽放奇异的光芒。

似乎被其中暗藏的魔力所吸引。

满头白发,呼吸急促,身上已经开始蔓延起“死气”的老人,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在无声息间离开这个世界。

但不知为何,只要盯着这杯赤酒,他就总觉得还有无尽的希望在等待着他,他的生命似乎永远不会消逝。

真是魔性的酒啊——来自这名赤瞳白发期颐老人的衷心之言。

这样不该存在于世上的好酒,又能给自己和旁人带来如何的命运呢?

……

简陋的酒馆内,在微弱灯火的照射下,有三名男性围坐在简陋的吧台边,各自等候着即将上台的酒。

其中一位坐姿豪迈,同时单手肘支撑台面,架起脖子以上的重量——实在称不上有风度,结合外表,倒是可以说很有男人味。

而另外两位少年倒是规矩的多,坐姿都很端正,无形间有着莫名的默契,如果不是外貌差别过大,被认作兄弟都不无可能。

……

酒保呈上三杯呈于透明高脚杯的赤酒。

“这就是这家酒馆的看家酒——‘赤血精粹’,如何,很不错吧?”帕特里克之前如此推荐道。

尽管就他的性格而言,他更喜欢那些口感刺激的烈酒。

但烈酒随时随地都可以喝,可偶尔来上这样一杯别具雅致的红酒,也会令其兴致勃发。

音由于不擅此道,也不对此进行过多的评论。

这小小的一杯红酒可以标价十枚金币,对他而言有些难以理解。

尤其是他意识到帕特里克是真心喜欢这种饮品的时候,音更是感觉有些不可理喻。

这与他的出身有关,不过他不会有干涉别人生活方式的意思。

不过这倒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答案——为什么以A级冒险者的报酬之巨,而帕特里克本人来公会领取委托的频率却异常之高。

看来这是帕特里克享受生活的方式之一——音下结论的同时,小酌着这杯赤血精粹,偶尔附和一下帕特里克的发言。

而与之相反,希尔逊却是十分震惊。

他甚至对着酒馆仅有的一点油灯光亮,通过透视观察着酒液内部的清浊度。

“了不起……这样的清度,还有如此的醇香,真是天才的作品。”

深谙酒道的少年很想抒发清楚自己内心的惊讶情绪。

一时之间,差点忘了自己身在此处的目的。

“吼吼~小希看起来很懂得欣赏嘛。”帕特里克为找到知音而感到兴奋。

“是的,”这次希尔逊品酒的方式是小酌一口:“而且甜度、酒精的度数都很适宜——不会有刺喉的感觉,相反很莹润。”

“请再来一杯。”他向吧台边的酒保要求道。

在又续上了一杯后,这次希尔逊一反之前的品味方式,而是直接一饮而尽。

连帕特里克都为其过于豪迈的饮酒方式而感到震惊,要知道这是红酒不是葡萄汁。

而通过观察可以发现,这次希尔逊的腮帮两侧在微微起伏,似是在活动舌尖品味口腔内的酒液。

“经过配比,不是单纯的一种酒——起码不在我认知内;”这次他的表情却是异常认真,补充道:“我可以喝出其掺了少量本地的白兰地,年份不超过十年,但好像还有别的什么……”

而随着他的发言推进,一旁在擦拭着酒杯,脸色稍有苍白的酒保的神情都开始出现细微的变化。

无疑证明其猜测的准确。

记得前面提到过,希尔逊在皇家舞会上饮酒的时候,对多数的酒类,都没能喝出其来历,其实主要原因是因为希尔逊对酒的喜好和侧重方向不同。

他对所谓“上层社会”的酒局不甚了解,却可以轻易地喝出未经调配的埃尔德兰每一种酒的来历。

(看来之前的推测有推翻的必要……这样的酒,的确有让人欲罢不能的魔力,让人愿意为其倾家荡产也是可能的。)

看来容易使人欠下巨额借款的场所候选中,得加上一个酒馆了。

话虽如此,但希尔逊不觉得自己会对此上瘾;品酒的前提是适度,否则就只是单纯的在酗酒。

但他之前的一副云淡风轻的发言,却使得帕特里克对其颇为钦佩:

“了不起啊……小希莫非是哪家的公子?对喝酒挺有见地的啊。”

粗犷的中年男性不吝赞赏,看来是真心对其的鉴酒能力而惊叹。

不过希尔逊可并不为此而感到高兴,他可没忘记自己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

“不敢当,话说这酒里还掺了什么……”

……音虚着眼,似乎是在犹豫什么……

“温度。”轻声的呢喃。

“嗯?”

“我说温度。”音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听清楚音发言的希尔逊反应过来了,一时大惊失色;同样的,一旁的酒保的白脸上也布满了因惊疑而产生的皱纹。

如果他只是普通人的话,势必无法理解音这话隐藏的含义。

希尔逊暗中施法略微加热了指尖触及的酒杯表面,待感到酒液的温度略微上升了后,再度小酌一口。

“咳……!”惊奇之色挂满了少年的俏脸,使之产生了扭曲与不协调感。

此时他感受到的口中酒液的味道变化反差之大,令他忘记了如何整理语言。

“为……为什么?”他颤着音想寻求答案。

作为时常饮酒的酒痴之一,希尔逊自然知道酒有适饮温度的概念——但不代表他认知范围内存在这种经由细微的温差后变化,能完全形成不同口感的奇异酒类。

前后的变化,难以用三言两语形容清楚。

如果说之前希尔逊品味时还有饮酒的顺滑感觉,这次他感觉就像是有大量碳酸水直接灌入喉咙。

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而一旁的帕特里克仿佛被排斥在外,完全没理解事态的发展趋向。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时之间,音在他心里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撇开疑似犯罪嫌疑人这点。

打破现场沉默的,是一声低沉的致意:

“恭喜二位……”

一旁恭候的酒保,此时上前,并九十度躬身行礼。

“有资格进入本店的内部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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