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个人可以像自己五哥对待沈韵这样,和颜悦色的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她怕是晚上睡着都会笑醒的。
可惜那个人不是她五哥,而她也没有沈韵的运气,得不到那人的垂青。
注意到汜水公主忽然的黯然,沈韵拿胳膊捣了一下殷逸辰,用眼神责怪他提起人家的伤心事,差点就把女孩子弄哭了。
殷逸辰受到重击,无辜的看着她,似乎是没有想到就见这一面,自家这个小丫头就能跟汜水同仇敌忾。
沈韵已经很多年没有哄过女孩子了,原始的技能早已经退化了,若是上一世这个时候的她,说不定还会说些笑话,来逗小公主开心。
其实从她的心底,是对女孩子怜爱的,这个世界本就对女子不太公平,无论是世家小姐,亦或者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能被利用的利用,能被用来换取利益的用来换取利益,所以面对女孩子,她的心总会软上许多。
要不然上一辈子也不可能被沈清与荷香两个女孩子耍的团团转,信任她们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她们的身份,出身困苦、家遇不幸,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帮上一帮。
只不过当她注意到汜水偷偷看的那个方向的时候,沈韵忽然升起了想要探人隐私的想法,目光也不由自主的睨着殷逸辰。
殷逸辰被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弄得不怎么自在,一脸的莫名其妙,想起“罪魁祸首”,他就忍不住想要赶人,“父皇,后宫的各位娘娘们都在那边呢,你留在这里干嘛?”
“五哥,还能不能好了!”汜水公主一听这赶人的话立马就炸了,也顾不上伤感的立刻抗议道:“我不会就是来问候问候未来嫂子,又不关你的事,你着什么急?”
汜水公主也是被宠着长大的,虽然燕帝不至于像宠爱殷逸辰一般的依着她,可作为燕帝极少数的女儿,她还是占足了便宜。
最起码她的几个哥哥肯定是不会不疼她的,即便是无论对谁都是冷冰冰的殷逸凡,亦或者是对谁都同一种淡然态度的殷逸辰,对于她也算是有求必应。
“你打扰到我跟你未来皇嫂聊天了。”殷逸辰毫不客气的开口,丝毫就没有将自己妹妹的抱怨放在心上,反而是一副坦然淡定,我说的就是事实的模样,让人好想打他一顿。
闻言,沈韵一副见鬼了似的看着他,吃惊的样子显而易见,对于殷逸辰的厚脸皮,沈韵第一次有了较为深刻的认知。
也是,上一世在自己的折磨下怎么都没有放弃过的殷逸辰,怎么可能是个容易矜持、脸皮薄的人呢。
是她错了……
“……”听到殷逸辰的话,汜水的嘴巴惊讶的几乎要吞下一个鸡蛋,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家五哥,话都说不完全,“五、五哥,你、你变了!”
“从一个人到两个人,不变岂不是不正常?”殷逸辰不由得反问道,还是一副“你是白痴么”的眼神。
“……五哥!”汜水慌张的拉了一下沈韵的袖子,将她拉到一边,偷偷的瞄着不远处的殷逸辰,跟她说着悄悄话,“皇嫂,这不是我五哥,他一定是假的,皇嫂你一定要找出来真的才行,不然我五哥被虐/待了怎么办?”
沈韵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两兄妹,忽然间觉得有一个汜水这样的妹妹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毕竟这么敢想的人,也是所剩无几。
“好了,你自己玩去吧,我跟你嫂子还有话要说。”殷逸辰无奈的看着俩小姑娘在一旁窃窃私语,更令人无语的是那丫头编排自己的时候,还一点都没有压低声音,让人一字一句听得一清二楚。
这傻妹妹,到底是谁家的?
“好吧,你们都有人陪,就我一个孤家寡人的。”汜水公主忽然低下了头,语气难免失落道:“现在连五哥都不愿意理我了……”
“……”殷逸辰满头黑线,看着“惺惺作态”的汜水,在她说的正起劲的时候,威胁道:“好好说话!”
“哼,五哥有嫂子就不要妹子了。”
闻言,殷逸辰勾唇轻笑,说话也是毫不客气,“我倒是挺乐意你有了夫君不理我的,有时间在我这里哭哭啼啼的,倒不如使出浑身解数把那人纳入你的石榴裙下,你不是自诩风华绝代么,怎么连这点信心都没有?”
“……五哥,妹妹我风华绝代的话,是不是连嫂嫂都比不了?”汜水公主一瞬间就恢复如初,这转变的速度让沈韵大吃一惊。
“她比不了你……”殷逸辰话一出口,立刻就看到了汜水得意洋洋的眉眼,他笑容加深,继续说:“论脸皮厚的风华绝代,一万个你嫂嫂都不及你。”
“皇兄!”汜水被气得跳脚。
前半句送你上天,后半句送你下地狱,这一上一下,着实让人心脏有些反应不及。
“好了,别闹了,比赛结束了,父皇也该赏赐了,你就不想去看看?你不是向来很喜欢凑到父皇身边,看……”
“五哥,我还有事,皇妹我先离开了!”话说了一半,汜水公主翩然离开,一身雪白让她看起来像是跳动的白狐,浑身都透露着机灵劲儿。
待她走后,沈韵目光打量着殷逸辰,思忖了许久才幽幽地说:“你们方才在打什么哑谜?怎么公主殿下似乎很怕你的样子?”
“呵呵,你说呢?”殷逸辰不答反问,拉过她将她肩头的衣服拢了拢,拉近自己跟前,眉眼和煦,“看你们两个倒是说得来,想必以后会成为不错的朋友。”
他在刻意绕开话题,沈韵又不可能不知道,心里虽然还是在疑惑,不过打听别人的隐私终究不太道德,况且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所以也不想揪着不放。
“这位小公主倒是挺可爱的。”沈韵由衷的赞叹。
上一辈子大婚之前,她只认识殷逸凡跟殷逸辰两个人,后宫的妃嫔也只有皇后和贵妃她比较熟悉,平时也只是围在殷逸凡身边,讨好这个讨好那个,还真的不怎么了解汜水公主这个人。
说起上辈子,最为恣意的便是最后上战场的那一段时间,再想到宫中的人,她只记得上在她大婚之后没多久,宫里就有一个公主和亲去了……
按照现在的时间来算,也没有多久了,最迟不过今年冬季……十有八九就会是眼前的这一位。
不过这公主明显就是心里有人的样子,大燕如今国势正盛,若是她不愿意,燕帝也不会逼着她去和亲的吧。
“不过也挺烦的。”话虽然这么说,殷逸辰的神色却完全没有厌恶的意思,反倒有一种欣喜,“小丫头娇惯坏了,从小到大也没吃过苦,性子比其他人,要单纯许多。也正因为单纯,所以她也不记仇,总有一股扛着不服输的劲头。”
可惜啊,这股劲头碰上了铁板,那人似乎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
“你喜欢单纯的女孩?”沈韵挺他说完,也不知为何就抓到了“重点”,微仰起头盯着他。
“嗯?我喜欢谁你不知道?”殷逸辰不答反问道,目光戏谑的看着她。
像这样调戏她,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还是第一次,沈韵真的觉得自己今天撞鬼了,他这样对谁都淡然、冷漠的男子,竟然会调戏她?
“那你觉得我单纯么?”沈韵也没有被他打败,换了一种方式继续问。
殷逸辰眉头微微蹙起,嘴唇抿了抿,似乎是想了想怎么说后,才从嘴巴里吐出几个字来,“过满则亏。”
“……什么意思?”这是说她好还是说她不好?
“傻丫头。”殷逸辰摸了摸她的头,笑着看着她轻轻的吐出了三个字。
单纯太过,容易让人觉得傻,可若是一点都不单纯,会让人觉得这人心思歹毒,不好相与,他这傻丫头刚刚好,不会让人觉得太傻,也不会让人觉得心思太沉。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该说什么?”一会是单纯,一会是傻,沈韵忽然间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自己以前的行为给了他这两种感觉,所以会觉得自己又傻又单纯,才好容易掌控。
如果是这样,那他就死定了!
瞧见她脸上的不满,殷逸辰瞬间就明白了她在想什么,这丫头还是跟往常一样,一点都沉不住气,“想什么呢,娇娇那样的女孩子,如果她不是公主的身份,是不适合活在宫中的。巍峨的皇宫,在外人看来是天堂,其实又何尝不是一座地狱。”
“娇娇?”沈韵听到这个名字,有一瞬间的愣怔,后来才接话道:“是公主殿下么?她的名字?”
“嗯。”殷逸辰点头,跟她解释道:“父皇的子女虽然称不上人丁兴旺,可数量也不少,大多数都是皇子,对于娇娇这个女孩,又是最小的妹妹,难免就会宠爱许多,毕竟宫中不同于普通的地方,公主的这个身份让她凌驾于许多人之上,即便是后宫妃嫔,有时还需要对她礼让三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