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在这大城市,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我却感到不适应,像一株瑟瑟的乡土植物,一切都感到惶惑。在我面前,城市就像我的心境,一片荒芜。
我知道,我与它骨子里保持着距离,它让我望而生畏,晕头晕脑。太快了,总令人产生一种时空的眩晕。昨天还在那乡土小村,夜漆如墨,我们在那里饮酒。饮的是酎,一种古老且名贵的酒,暗红色的液体,一如时光。还有麦酒,那蕴着麦的清香的酒,让我血脉贲张,让我情思萌动,让我遐想万千。就像一个丰腴的美人,让人想一把抱了它,一口吞了它。古人有中山佳酿,一醉达千日,一醉散百忧。我知道,这样的酒唯有乡酒。
这是一种蕴着乡愁的酒呵。它像一道细细的火线,引燃了我乡土的情感,我黄色的血液奔涌,萦扰着一个家族数千年的难以排解的迷乱,萦扰着一个生命对黄土地的敬仰,就如同敬仰头顶那湛蓝的天。
我不知道,我怎么就到了城市。人就是一株游走的植物吗?可有的人非要把自己活成凶悍的动物。他哪里知道草木之美呢?
高楼林立,道路纵横,霓虹闪烁,我就在这里迷失,不知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是这么陌生,这里的一切都是这么污浊。包括美丽的姑娘,也让人产生不了任何的亲近感。我知道,这样的地方只适合于远观,它不宜于草木生长,它对我的身体有害。你看那路边的树,一株株虽然高大,但却是灰头灰脸。你看路边的人,虽然衣服光鲜,但却是神情呆板。哪里有乡村的生动呢?就连月色都那么苍白了,像是一株冬日的枯叶,瘦瘦的挂在高楼的一端。更别提星星了,城市的夜晚,是没有星星的夜晚。它太现实,而星光是由梦幻织成。
游走在这样的地方,脚步就像浮萍,只让人感到慌乱,我想念着我的乡村。我终于明白了,乡愁的距离,就就是城市与乡村的距离,就是高楼与明月的距离,就是昨夜和今日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