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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望江亭内偶相逢,宝剑赠英雄

春天来了,淮阴城的大自然焕发出全部生机,它吐出嫩绿的叶子,披上新装,点缀起姹紫嫣红的花朵。韩信近来为了组织地下反秦运动和抵制焚书,十分忙碌,也非常高兴。他感到自己干这些事情十分来劲。以往的沮丧情绪没有了,脸上的愁云也一扫而光。

有一天,他因工作的关系,很晚才回家,他的住所离繁华区很远。时间已接近子时,但他的情绪很好,呼吸着春天的空气,心中感到幸福,嘴里还哼着曲调。突然间,他碰上了一桩最意想不到的奇遇。

他看见淮河边站着一个女人,她倚着望江亭的栏杆,胳膊肘支在栏杆架上。她看去像是十分专注地望着那清澈见底的淮河水。她头上盘着一个十分可爱的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支式样独特的金钗子,身上披着一件大红披肩。“这准是个美丽的姑娘。”韩信心里想。

姑娘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当他屏住呼吸怀着一颗怦怦乱跳的心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她连身子都不动弹一下。

“奇怪!”韩信想,“她真是想什么想得出了神。”忽然他停住了脚步,像是入地生根似的站住了。他听到了一声呜咽。是的,他没有听错,姑娘在哭,过了一会儿,啜泣一声又一声地传来。天哪!韩信感到一阵阵揪心。看来,这姑娘一定遇到了什么麻烦,无法解决。

尽管韩信平素在女人面前很有礼貌,可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时刻!他怕这个姑娘会寻短见……他转过身去朝她走了几步,轻轻叫了一声:“小姐!”姑娘醒了过来,四下里望了望,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低下头,一下溜过他身边,顺着河沿走去。韩信立刻在后面跟着她,可是她发觉韩信一直跟着她,立即离开河沿,穿过这条沿河的街道,沿着那一边的店铺走。韩信没有勇气跨过街道,他认为这样死乞白赖追一名女士不光彩。就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离那位姑娘不远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个穿宽袍大袖的生意人,这人三十岁左右,可能喝了酒,走路摇摇晃晃,小心翼翼地扶着墙走。姑娘飞也似的走着,匆忙而又胆怯,想要远离这个半醉的生意人。

突然间,生意人撒腿就跑,大步流星地追起这位不相识的姑娘来,她一阵风似的飞奔,可是这位生意人眼看要追上她了,幸好这时韩信已拔出他随身带的宝剑。转眼之间,他已跃到了街道的那一面,转眼之间,那位无礼的生意人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是敌不过身强力壮的韩信的,何况韩信手中还拿着武器!他没有做声,立即放慢了步子,落到后面了,直到韩信护送着姑娘走远了,这个生意人才用粗野的言辞谩骂起来。

姑娘惊魂未定地说:“刚才多亏壮士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韩信笑了笑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只是如今世道混乱,姑娘今后还是不要一个人待在外面为好。”

姑娘微微一笑说:“多谢壮士提醒。不知壮士如何称呼?”

韩信微微地弯了一下腰说:“在下韩信,敢问小姐芳名?”

“我叫吴姬。”

“哦!吴姬。”韩信不由脱口而出,好久以前,他在河边钓鱼时,就曾听见人家讲述一个名叫吴姬的姑娘的爱情故事,当时他听了很感动,想不到今天遇见了她本人。

春天的夜晚是静谧的,也是萌动的,周围的空气弥漫着诉说的渴望,二人相视一笑,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不由得畅谈起来。韩信较详细地讲了自己的现况:

“吴姬,如果您不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您,在我们的闹市里,除了琼楼玉宇、歌厅舞馆外,有一些太阳照不到的古怪角落。有钱有势的人们从不在这些角落停留。在这些角落里,人们过的似乎是完全另一种生活。那儿没有欢声笑语,绫罗绸缎,美味珍馐,车水马龙,豪门夜宴,那儿只看见颓败的墙壁,摇摇欲坠的阁楼,肮脏的水沟,蚊蝇、老鼠滋生的垃圾堆,未老先衰的少妇,营养不良的儿童和孤苦无依的老人。人们习惯称这些闹市角落为贫民窟。春秋战国时期,商品经济发达,在新兴的大都市临淄、大梁、邯郸、咸阳、蓟、郢、会稽都有不少这样的贫民窟。我自从父母双亡、卖掉祖屋后,就一直生活在这样的贫民窟里。”

“啊,多么可怜!”姑娘感叹地说。

“您听着,吴姬,可是在这种畸形的环境里却生活着一些奇怪的人——梦想者。梦想者多半居住在某个人迹不到的地方,他的家里没有什么,除了一张破床外,就是四堵墙壁,那是些熏黑了的、看了丧气、发出一股叫人受不了的烟味的墙壁。可是梦想者对这些墙壁有偏爱。在这些发黑的墙壁上他们看见许多美丽的图画,一个新的世界、一种新的迷人的生活以辉煌的远景闪现在他们面前。在他的幻梦中,他享有一切,十分满足,他是他自己生活的画师,他随心所欲地创造自己的生活,使它每一时辰都合自己的意。庄子就是一个这样的梦想家,现实的生活对他来说太沉重了,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于是,他靠梦想来解脱自己,他在梦中,变成了一只美丽的大蝴蝶,自由自在地飞翔,何等轻松!何等快乐!于是他真愿意相信他的梦境是真正实在的,而现实是虚幻的,所以他对别人说,是蝴蝶梦见了庄周,而不是庄周梦见了蝴蝶。春秋时鲁国曹州南华山下有一田舍翁,姓莫名广,家有肥田数十亩、耕牛数头,算是山边一个土财主。他收养了一个童工,专管牧养,名叫寄儿。这寄儿白天工作十分辛苦,风里来,雨里去,晚上睡在山边草房中,可每夜都做美梦,梦见自己在华胥国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儒生,写了一篇万言长策,献与国王,国王授他为著作郎,主天下文章之事,旗帜鼓乐、高头骏马,送入衙门到任,寄儿此时,身子如在云里雾里,好不风骚。第二晚他又梦见自己新到著作郎衙门升堂理事,只见一群儒生,将著文卷,多来请教。衙门官费请客,大摆筵席,恭贺他到任。席上美酒佳肴,珍馐百味,任他享用。第三晚他又梦见到了华胥国,国王传下令旨,访得著作郎能统率多士,绳束严整,特赐锦衣冠带一袭、黄盖一顶,导从鼓吹一部,出入鸣驺,前呼后拥,好不兴头。第四晚他又梦见自己回到了富贵之乡。华胥国国王有个公主要招赘驸马。国王采纳臣下的建议,传旨钦取著作郎为驸马都尉,尚范阳公主。迎入驸马府中成亲。于是寄儿身为王婿,日夕与公主对案而食,更加贵盛。是夜他又梦见强邻起兵来犯,国王传旨命驸马都尉带兵抵抗,寄儿不负重望,连战连捷,将敌人逐出国门之外。国王大悦,叙录军功,封寄儿为黑甜乡侯,加以九锡,身居百僚之上,富贵已极。由此可见,这个叫寄儿的牧童真称得上梦想家了。”

“关于梦想家您说了这么多,似乎您也是一位梦想家。可您成天梦想些什么呢?”姑娘说。

“我每晚做的是将军梦。在梦中我成了一名将军。领导着千军万马,驰骋于沙场之上,我在幻想中经历了无数次战争,每次我的军队都取得了胜利,无敌不摧,无坚不克。我在幻想中,有时成了上古的水神共工氏,熟悉水性,和他人打起仗来,总是用水攻,因此附近各国都怕我。我就此称霸于九州。有时,我又成了黄帝颛顼氏,居住北方玄宫之中,主宰三冬的寒冷天气。我十五岁起,就辅佐伯父少昊帝治理天下。少昊帝驾崩后,我接替大位。称霸中原九州的共工氏不服,起兵造反,我知道共工氏擅长水战,不善山地作战,诱他到山林之中,十面埋伏,群起而攻之,共工氏大败,逃到不周山上,我带兵将他团团围住。共工氏料想不能脱身,举头向山峰的石壁撞去,只听得天崩地裂之声,原来共工氏固然脑裂而死,那不周山也崩裂了。这座不周山,原是一根顶天柱子,上端顶住天河,不周山一倒,天破了个窟窿,天河里的水便哗啦啦流到地面上来,造成世上洪水泛滥,百姓流离。幸好女娲氏炼石补天,将天上的窟窿补上,又排干了洪水,百姓才得以安居。我有时幻想自己是古代的神射手羿,当时有十个太阳一齐出现在天空,强烈的阳光把土地烧焦。由于气候酷热,许多怪禽猛兽,如像猰貐、凿齿、九婴、大风、封豨、修蛇等从火焰式的森林或沸汤般的江湖里跑出来,残害人民。我拈弓搭箭,朝着天上一连射出九支神箭,把九个太阳射了下来,只留下一个太阳在空中,给大地带来光明和温暖。后来我又射杀了在中原为害的怪兽猰貐,然后奔赴南方的畴华之野,诛杀了兽头人身的精怪凿齿。凿齿用盾牌保护自己,但也挡不住我的神箭。我回转来,经过东方的青丘之泽,遇见一只名叫‘大风’的鸷鸟,这只鸟常常伤害人畜,我特地用一条青丝绳系在箭尾,等那鸷鸟飞过来,一箭射去,正中当胸,箭在绳上,鸷鸟不能飞逃,便被我拖拉下来,斩成几段,替人民除了一方大害。后来,我又斩杀了洞庭湖的吃人巨蟒,活捉了在桑林中破坏自然环境的大野猪封豨,人民皆大欢喜。”

韩信结束了他的充满感情的诉说,凄楚地停了下来。“一辈子,看来我将在梦想中结束此生!”

“不会的!”姑娘不安地说,“您有理想,有抱负,胸中藏有百万兵,这是很好的,可是您应抓住每一个机遇,让自己美好的梦想成为现实,而不应该成天靠梦想过日子,浪费自己的宝贵青春。免得将来悔恨。”

“我知道,我知道!”韩信再也压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大声呼叫起来,“此刻,我知道得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我白白断送了自己全部最好的年月!此刻,我认识了这一点,为此,我觉得更加痛苦。”

“回到现实生活中来吧,韩公子,您看今晚的夜色是多么美丽。”吴姬说,“说真的,我理解您,因为您刚才讲给我听的一切,我自己也多少经历过,我也是个梦想者,我心里也充满种种不切实际的梦想。我想把我的故事也讲给您听,原原本本,毫不隐瞒,不过您听了之后请替我出个主意。您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您能答应替我出这个主意吗?”

韩信问道:“您要我出什么主意呢?痛痛快快地告诉我吧。”

“好,现在开始讲我的故事!”

随即姑娘讲述了自己离奇的爱情故事:“我从小父母双亡,跟着奶奶过,奶奶不准我离开她半步,我好像一只关在笼中的小鸟。奶奶住的房子是她自己的,上面有个阁楼,用来出租。有一次,一位十分标致的小伙子住进来了。他衣冠楚楚的打扮说明他出身一个高贵的家庭。他自称姓宋名襄,父亲宋义担任过楚国的令尹,家有良田百顷,家奴数百。如果楚国不亡,今天他一定在楚国的朝廷做大官。楚国灭亡后,他家的官位和财产都没了,现在他亡命天涯,力图复国,重新过有钱有势的生活。他来淮阴就是为此目的。我对他的经历很感兴趣,常常背着奶奶到他的阁楼房间中去小坐。渐渐我们之间产生了感情,有点像恋爱了。他十分喜欢我,和我谈天说地。我也爱上了他,他的高贵的气质令我倾倒。他房间里有许多价值连城的帛书,我十分爱读。春天来了,百花盛开,他到我们房间里来,告诉我奶奶说他在淮阴的事已经全部办妥,现在要到寿春和陈县去一两年,我一听这话,脸色发白,跌坐在一张床上,像死过去一般。他呢,说完之后,行了一个礼,走了。我觉得,他走了以后,我待在这间小屋里,再也没有光明。我想了又想,下了决心。我打点一个包袱,半死不活,走进他住的阁楼。我打开他的房门时,他惊叫一声,眼睁睁望着我。他以为我疯了,赶紧倒水给我喝。我把包袱放在他的床上,人挨着他坐下来,双手捂住脸,泪如泉涌地哭起来。他似乎一下子全明白了,悲伤地看着我,开口说:‘您听着,吴姬,我知道您真心爱我,我十分珍惜您的极纯真的爱情。但现在的我没有谈情说爱的条件。假如楚国不亡,我在朝廷做官,我可以让您当一品夫人。可现在楚国亡了,我生存的第一目的是恢复故国,其他的都顾不得了。现在我急于到寿春和陈县去,是为了寻找楚王室的后代,以便将来推翻秦朝后,恢复楚国。我肩上的担子很重,无法与您结婚。’我坚持要他带我走,一起去寿春。他默然坐了半晌,然后站起,说道:‘听着,好姑娘,我向您起誓,只要有一天,我的境遇有了改善,楚国复兴的工作有了眉目,我一定回此地来看您,如果您仍然爱我,我向您起誓,我一定娶您。此时此刻,您跟我出走是不可能的。’第二天他就走了。他走后,我每天守在淮河边,等他坐船回来。一年,两年,眼看有三个年头了,光阴似箭,青春易老。我望眼欲穿,心碎肠断。可最近我突然接到他的书信,他说自己已经回到了淮阴,可是,又过了整整三天,他一直没有露面……”

说到这里,吴姬突然双手捂住脸,号啕大哭起来。韩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遇上这样的尴尬局面。韩信安慰她说:“这位名叫宋襄的公子,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我从种种情形推测他是个感情细致的人。他会信守诺言的。目前您可采取主动,写一封信给他,催他履行诺言,约他明天晚上一定来此地点和您会面。”

在韩信的帮助下,姑娘写了一封信,信的大意是约宋襄见一面。吴姬封好信交给韩信,求他交给一个熟人,再由那个熟人交到宋襄手中。吴姬仔细交代了负责转信的熟人的地址,就对韩信说:“明天再见!”接着飞也似的跑进她住的胡同,韩信在原地站了好久,目送着她。

韩信没有马上回家,他把姑娘的信交到了指定的地址,亲手交给那位负责传递的熟人,然后回到家里,躺下睡觉。

第二天,韩信急不可耐地去和她会面。姑娘比他早到整整一个钟头。她喜气洋洋,容光焕发,以为他带着宋襄公子的回信来了。当她知道韩信没有带回信来时,颇有点扫兴。于是,她和韩信站在河边,等待着,希望宋襄公子接到信后,会到河边来约会。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所盼望的人儿仍不见踪影。

韩信提醒她说,已经快亥时了,可盼望的人还没有来。也许宋襄根本没有读到她写的信,也许信送到的时候,他不在家。

“显然他今天不会来了!”她终于说了这句话,抬起了头,“时间很晚了!”

“他明天会来的。”韩信用十分坚定自信的口气说。

“对。”姑娘接着说,神情活跃了一些,“此刻我自己也明白了,他明天才会来。好,那就再见吧,明天见!请您明天一定到这儿来。我希望见到您,我会把一切都告诉您。”

随后,他们分手的时候,姑娘把手伸给韩信,用清澈的眼光看了韩信一眼。韩信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第四个夜晚,韩信又到河边去与吴姬会面。他正戌时赶到,姑娘已在等他了。她一见面,就问他带来信没有。韩信以实相告,他去过那儿,不见宋公子的信,也没有打听到他的任何情况。姑娘的脸色刷地白了,一动不动地望了他好久。韩信带来的消息粉碎了她最后的希望。

“哦,但愿上天保佑他!”她终于用若断若续的声音说,“如果他就这样丢下了我,但愿老天爷保佑他。”

她突然转过身子,胳膊肘撑着望江亭的栏杆,痛哭起来。

韩信尽量安慰她,并表示说,他明天可以代表她去找他,把一切都问明白,并且把一切都讲给他听。姑娘说用不着了,她不再爱这个宋襄了,她要忘了他。她忽然抓住了韩信的手,对他说:

“您听着!请您告诉我,您处在他的地位,不会像他这样,对不对?您不会抛弃一个主动找您的姑娘,您不会当面不知羞耻地嘲笑她的脆弱而又痴情的心,您会悉心爱护她,对不对?”

这位可怜的姑娘感情冲动得连话都说不下去了,她把头靠着韩信的肩膀,然后贴着他胸膛,伤心地哭着。韩信安慰她,劝她,可是她止不住哭泣,她始终握着韩信的手。

韩信说:“可是……哦,您知道,吴姬,我很穷,我一共只有一千二百半两钱……”

“不要紧,我奶奶有一袋金银首饰,都是楚王赐给她的,有些价值连城,她日后会遗留给我。我家除了奶奶住的房子外,还有一些田地,粗茶淡饭足够了。我们得和奶奶一块儿过。”

他们俩都笑了。接着他们对以后的生活充满幸福的憧憬,谈了一些今后生活的设想。

当然,韩信这时也想起了自己在临淄与齐姜订下的终身之约。可是齐姜的要求实在太高了,简直像神话一样,永无实现的可能。可眼下这个吴姬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通情达意。韩信不由得感到一阵欣慰。他们继续在月光下漫步,忘记了回家,渐渐,东方出现曙光,天亮了。他们仍旧在望江亭内喁喁私语,情话绵绵。这个望江亭仿佛成了他们暂时的栖身之所。

天完全亮了,路上出现了三三两两的行人,他们恋恋不舍地分手道别。

咚咚,咚咚,响起了敲门声。韩信睡在自己床上,头疼,全身发抖,好像得了寒热病一般。他听到敲门声,勉强爬起身,打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老妈妈。

“有位叫韩信的先生住这儿吗?”老妈妈走进屋来问道。

“在下就是韩信,老妈妈,您来寒舍有何贵干?”

“我是吴家的老仆人,吴姬小姐派我来送一件礼物给您。”韩信这时才注意到老妈妈手中提着一个盒子。老妈妈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把罕古无匹的宝剑。

这把剑像盛开的莲花般圣洁美丽,剑上的饰物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剑上的光辉仿佛泛着微波的水面,锐利的剑刃似乎可以劈开高山。

“好剑!”韩信不禁发出惊呼。这是他生平目睹的第一名剑。素来喜欢兵器的韩信拿起这把剑反复抚摸着,爱不释手。忽然他发现剑上刻着“干将”二字,原来这是失落民间多年的干将剑,关于这把剑,还有一段很长的故事。

古代著名的铸剑师欧冶子取天下铁精来铸剑,铁精不熔化,夫妇俩便双双跳入熔炉,终于炼出了“泰阿”名剑,献给越王。欧冶子的高徒名叫干将、莫邪,他们是两夫妇,吴王阖闾命令他们铸剑。干将也采取五山的铁精来铸剑,但炉中的铁精也无法熔化。干将也打算跳入炉中,但被莫邪苦苦劝住了。

她想出一个变通的办法,剪下自己的头发和指甲投入炉中,象征性地祭炉,终于铸成了两把剑。一阴一阳。干将把阳剑命名为干将剑,把阴剑命名为莫邪剑,后来,干将藏起干将剑,把莫邪剑献给吴王阖闾,吴王阖闾手持莫邪剑,指挥千军万马,称霸诸侯,死时还不忘这把名剑,特命将其殉葬。(他的墓地在今江苏省苏州市。)据说,吴王葬后,过了三天,忽见一匹金睛白额虎高踞于吴王陵墓之上,人们说,这老虎是宝剑的精气化成的(这也正是苏州虎丘山的来历)。可干将剑一直秘藏在民间,许多王侯将相花重金购求,也无法访得。

据说,天下的名将,如能得到这把名剑,就能所向无敌。今日韩信无意中得到这把难以估价的名剑,自然喜不自胜。

“我家小姐除送这把宝剑给你外,还有一封信。”老妈妈一面说,一面从怀中取出一块白绢,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韩信重赏了老妈妈,待她走后,展信阅读,只见上面写着:

韩郎:

请别责怪我的不辞而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不过是黄粱一梦。我送给您的这把干将宝剑是我家的传家宝。吴王阖闾失落的宝剑,却被我的祖父访求到了。我家秘藏此剑至今,现在我把它奉送给您,因为您是一位天生的将才,日后必将建立赫赫武功,这把神剑将助您指挥千军万马,所向披靡,您的兵法天才与这把宝剑正相匹配。

韩郎,从今以后,您应摆脱以往的梦想家的生活,投入火热的斗争中去。胜利和成功将永远属于您。我的心跟随着这把宝剑永远伴随着您。您睹物如见人,看到这把宝剑,如看到我一样。

吴姬

韩信长久地一遍又一遍地读着这封信,泪水从他的眼中涌出。他自言自语说:“我怎么会责怪你,我应该感谢你,因为你曾把一段欢乐和幸福的时光给予了我,告诉我应该怎样对待人生,从今以后,我决不辜负你的期望,我要做一个强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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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一对一,宠文她,现代特工,穿越到了历史上没有的凌月国,成为左丞相的千金。她是世人皆知的丑颜女,她亦是江湖上神秘的琉璃公子,闻名天下的云墨神医的师傅,拥有不为人知的强大势力。直到遇见他,开始她的爱情。他,凌月国的王爷,以冷酷示人,从不近女色,却因为皇兄的圣旨要娶左丞相之女为妻,从此开始了他的宠妻之路。男强女强,不虐,一点都不虐,小三什么的都是炮灰情景一:“你是何人?”一声怒吼幽幽地传进耳朵里。“说出身份,饶你不死。”冰冷的狂妄的话语再次传来。“我?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黑衣人啊,看不出来吗?”黑衣女子无辜地答道。情景二:“这是你师傅?”男子不可置信地指着绝美女子问道。“对,她医毒双绝,我最多也只学到她的六成本事。”“可是她比你还年轻。”男子抓狂道。“年龄是问题吗?这是智商问题,本小姐聪明机智,智商超高,你能比吗?”绝美女子幽幽说道。“你······”男子暴走,被气得噎了声。“你什么你?本小姐睚眦必报,得罪我我诅咒你菊花自动爆炸,而且你的菊花还是长在前面。”情景三:满地的血腥,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哇,好漂亮哦,好像是一地的曼珠沙华,真壮观。”女子兴奋地指着那一地的血腥。众人只觉嘴角抽了抽,投降的敌人狠狠地打个寒颤,用极为恐惧的眼神看着女子,这女人,太可怕了。女子撇了撇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对着身边的男子说道:“他们怎么这个表情?难道不觉得很好看吗?”男子一脸宠溺:“没有,很好看,他们只是太过喜欢看呆了而已。”“这样啊?那我以后要多多制造这些场面给他们欣赏。”众人在心中大喊救命啊,这女子比恶魔还恐怖。情景四:“羽,我累了。”“来,为夫帮娘子按摩。”“我饿了。”“为夫替娘子下厨。”“王爷,皇上召见王妃。”一个下人怯怯说道。“我困了。”女子摆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告诉皇上,王妃困了,要想见她等她醒之后亲自来。”下人只觉在风中凌乱,王爷,有你这么宠王妃的吗?那可是皇上啊!
  • Heartfire

    Heartfire

    This richly imagined alternate history will appeal to fans of Delirium, Wither, and The Forest of Hands and Teeth. Emmeline and Matisa have arrived at the land of Matisa's people, but the Dominion's troops are moving in. Matisa's people have prepared for battle, but the Dominion's weapons are brutal. To secure their survival, they will need something so important the Dominion will have to leave them in peace. Matisa and Em think they know what they need: the remedy to the Bleed, a deadly sickness. To find it, Em will have to go back to the stifling settlement she'd spent her whole life trying to escape. But she's no longer the Stained girl she once was —and she's not going down without a f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