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0083100000016

第16章 零落成泥,其香如故

——《白色花》出版轶事

若琴

1981年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一本书:黑色的封面背景上,一朵素色小花傲然挺立;书名《白色花》下方,作者署名的位置,仅有“二十人集”几字,这是一部诗歌合集。

该书面世后,年轻的读者突然发现:原来历史上还有这样一批诗人,写过这样一些诗篇。文学界传递着一个似旧还新的专有名词——“七月诗派”;一段时间里,《白色花》似乎成了“七月诗派”的代表作。

事实上,《白色花》并非一般的文学书籍,也不是单纯的流派之作,它原本是部平反诗集,一部名副其实的平反诗集。平反所指,即20世纪50年代中期轰动一时的“胡风反革命集团”案。

称《白色花》为平反诗集,自有缘由,不妨先了解一下选题目的。

该书扉页标有两位编者名,但他们却不是《白色花》的选题者,选题者另有其人;主张为“胡风集团”案中的诗人出一本合集的提议者,是人民文学出版社诗歌组组长刘岚山先生。刘岚山1919年生人,人称“无党派民主人士”。他于四十年代开始从事编辑工作,1952年调入人文社,1960年担任诗歌散文组组长。他提出该选题时,平反“胡风集团”案的中发(1980)76号文件尚未下达,选题具体时间应早于1980年初夏。

日后,刘岚山在自己的《业务自传》中提到《白色花》:“这本书的出版,在落实党的政策、体现双百方针的贯彻等方面,都不无某些意义。”《白色花》出版前,刘岚山发表述评说:“从三十年代末起,中国人民在伟大的抗日民族解放战争的熊熊烈火中,冶炼出一大批热爱祖国、向往革命和投入战斗的青年诗人,铸造出许许多多经历过时间风雨的冲刷而仍然保持着旺盛生命力的诗篇。现在还活跃在诗坛上的许多老诗人和陆续出版的他们的选集,其中一部分就是由此而来的。另有一部分诗人,则由于历史的错误,就像行进在沙漠中的骆驼队突然遭遇到漫天风暴的袭击,他们被深深埋进了沙丘;经过二十五年漫长的岁月,他们有的已经‘凋谢’,化为‘猿鹤虫沙’,多数还活着,但都已是年过半百的人,好像老树逢春,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阳光照耀下,正舒展青枝绿叶,张臂欢迎得来不易的春天。”

身为一名老编辑,刘岚山颇具前瞻眼光。之前在艾青的“右派问题”尚未解决时,他即提议组编《艾青诗选》。在“胡风集团”案尚未平反前,他再次想到,要为该案受伤诗人出本合集,与久违的读者见见面。人文社领导眼亮心明,顺应形势,无障碍地通过了该选题。

选题确定即该组稿,但“胡风集团”案长达25年,情况错综复杂,如何联系相关作者呢?正好,人文社内就有两名“胡风分子”:1953年来社的牛汉,在胡案中被“隔离”两年,后被定为“一般胡风分子”,留在原单位,但被开除党籍;1962年来社的绿原,原是中宣部的干部,在胡案中被“隔离”7年,进过秦城监狱,被定性为“胡风骨干分子”。曾有人撰文说:人文社有三名“胡风分子”,还有一名是舒芜。这种说法纯属政治误解,不知晓“胡风分子”是一顶政治帽子,它的全称是“胡风反革命分子”,舒芜与这顶帽子从来一毛关系都没有。牛汉涉案浅,1979年他的“胡风问题”提前获得解决,恢复了党籍。他与刘岚山同为现当代文学的编辑,先得知合集选题信息。绿原在选题确定时,尚未政治平反,但出版社领导于1979年曾推荐他以“特邀代表”的身份参加全国第四次文代大会,对他迈进历史新时期不乏鼓舞作用。既是“分子”,又任本社编辑的牛汉、绿原,为这本诗合集出力,自然责无旁贷。刘岚山因而与二人密切合作,他代表诗歌组说明:诗合集是“为了平反,主要不是为了彰显流派”。当年案中人往来信件也有类似记录,绿原曾给鲁藜写信说:“那本诗集,是由诗歌组主动约编的。初步决定,不标什么派别,只是把这一批为诗受苦的人们的早年作品搜集起来,给今天的读者看看。”

牛、绿二人商研后,达成共识:合集作者以“胡风集团”案受牵累诗人为主,收集作品以新诗为主,其中又以曾经发表过的在读者中有影响的诗作为主。随后他们联系了北京的同案人,大家又分别与外地的朋友设法沟通,共同打听其他同案人的下落,组稿工作就此铺展开。牛汉已具自由人的身份且有《新文学史料》编辑组稿的方便,诗稿就由他汇总。

25年来“胡风集团”案涉案人之间大多失去联系,有的音讯全无,生死不知;有的虽近年“出土”,但手头空空如也;资料散佚,搜求困难,连图书馆当年都和他们的著作划清了界限,旧作多被淘汰干净。开始组稿进度不太快,曾卓6月知晓,9月才寄出自己的诗稿;鲁藜则艰辛地从图书馆内部搜寻到自己的旧作。

9月底平反“胡风集团”案的中发(1980)76号文件传达后,进度明显加快了。

确知已经离世的同案朋友(如阿垅、方然、芦甸,传说还有化铁),他们不可能再自己提供诗作了,幸存的朋友则设法找到旧日期刊,抄出他们的一首首遗作。彭燕郊11月4日写信给牛汉说:“我的诗,‘文革’中全烧了,我在省图书馆找到《战斗的江南季节》,抄下三首,你看可以用不?”曾卓12月6日写信给绿原说:“信收到,《诗选》不知定稿否?郑思的诗集我已清了出来,既已有十八人,他应该也可以算一个的,《秩序》可以入选。如需要,我可马上寄来。”《秩序》是郑思(1955年在隔离审查中自杀身亡)在《希望》上发表的唯一诗作,后收入合集。这期间,有同案人寄来旧体诗,也有入选作者将新旧诗作同时寄来,结果旧体诗都未选用。

诗合集计划第二年5月出版,最后截稿时有20名作者。若问“为什么是这20位”,也许可以这样理解:在组稿的时间窗内,他们的诗作因缘际会地被选留。如延长组稿时间,肯定还会收入更多的人与诗。绿原日后就遗憾地提到伍禾、罗飞、林希等写诗的同案友人未能入编,其实还有更多人,只是时间老人无法再等了。

这20名作者作为一批人的代表,他们的创作与胡风先生有过或多或少的关系。其中,有15名为胡风刊物作者:三位为单纯的《七月》作者(彭燕郊、钟瑄、杜谷),七位为单纯的《希望》作者(郑思、绿原、胡征、鲁煤、化铁、朱健、朱谷怀),五位是《七月》和《希望》两刊的作者(阿垅、鲁藜、孙钿、方然、冀汸)。另外5名:牛汉为《七月诗丛》第2辑作者,曾卓为《诗垦地》作者,芦甸为《平原》诗刊作者,徐放为《现实诗丛》作者,罗洛为《呼吸》《泥土》作者。这里提及的“青年同人刊物”,据说与《七月》《希望》的创作倾向大体相同,几位作者也都与胡风本人相识。

但是,与胡风及其刊物有关的诗人远不止这20位,而这20位同时也在其他刊物上发表诗作,所以他们主要不是作为流派的代表入集的。曾卓寄诗稿时就说:“不过,我算‘七月’,总像有点勉强。”

再观察案情层面:20名作者全都在“胡风集团”案中受到牵连伤害,四分之三被正式定为“胡风分子”,所谓“骨干分子”约占一半;1958年被公安部门留下来的“问题严重者”,在20人中近三分之一,他们是阿垅、方然、徐放、绿原、冀汸、芦甸。6人中3人在平反前就已身故:方然于1966年“文革”中非正常死亡,阿垅1967年瘐死狱中,芦甸1973年在劳改中死于脑溢血。可见。被邀入集者,更应被视为“平反诗人”,而不是单纯的“流派诗人”。

似乎还有一个疑问:既然是平反,为什么没有收入胡风的诗作?

由于选题者与编者都已谢世,无法解答,笔者推测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胡风的身份与20名作者不同,他是诗人不假,但他更是一位理论家,让他挤在这些较他年轻甚至可称为后辈的诗人中间露面,混淆了他的学术身份;二是社会的思维是层层推进的,如同剥笋:先简单后复杂,先边缘后中心。数年后,胡风的《诗全编》独立问世。

诗集内容基本确定,就需作序了。序言是桥梁,是读者与作者间的桥梁,对于在文学史上几近湮灭的一群诗人,重新面世的序言十分重要。

写序的最佳人选自然是胡风老先生,但是高龄的他离开高墙未久,尚未对接红尘,就又被疾病缠身。其次适宜人选是阿垅:既是诗人,又是诗评家,令人难过的是,他离开人世已13个年头。组稿当初,商讨选定的序作者是曾卓。他那首《悬崖边的树》感动了无数读者,而且除了写诗,他还写散文,其抒情笔调很受青年读者欢迎。只是,多年的政治灾难损伤了他的肺脏,此时他旧病复发,无法紧张地写作。

发稿在即,时间不等人,于是出版者的眼光转向了绿原:他是本社编辑,理应为本社出书救急;刚获政治平反,为同案人代言,也是情理中事。而绿原内心明白:在“七月”队伍里,他是“后来的”,且并非理论研究者。虽然过去25年他一直也在思索,而要代表20名作者与新时代对话,手中之笔也着实不轻。不过正如台湾农村俗语所言:“时到时担当,没米就煮番薯汤”,此刻自己必须“直下承担”了。

写出序初稿,绿原拿给牛汉、徐放、鲁煤和来京出差的罗洛细读,请各位朋友“字斟句酌,加以修改”。四位朋友对局部细节提出了补充意见,对全文却未做原则性的改动。之后,上海的同案朋友耿庸来京开会,这是一位名副其实的理论工作者,也是一名所谓的“骨干分子”,绿原又征求了他对序稿的意见。耿庸“边读边有点感想”,却认为“不必有所改动”。

1980年12月27日,绿原在给上海的何满子、耿庸的信中说:“《白色花》(诗集)已发稿,争取明年五月出书。序言将另发《当代》,领导的批示。责编还将写文介绍。牛兄说,想不到如此顺利。那篇序言虽由我执笔,但观点是大家的。如能要到清样,当寄一篇给你们。”

“耿兄动身次日,徐放、鲁煤和我一同到医院去了。谈了两小时,病人(指胡风先生)哭了三次。就便谈到诗集(指《白色花》)事,问他如何看待‘流派’创作的特点,他断断续续地说:‘时代的真实,加上诗人自己对于时代真实的立场和态度的真实,才能产生艺术的真实。’足见思维能力未衰。已将此句纳入诗集序言中。”由此可知,经过绿原的消化整理,《白色花》序吸纳了胡风本人的观点。

合集作者的三分之二生于20世纪20年代,绿原也在其中,所以他写序的思路带有这个年龄段的特点。序言首先介绍合集作者多是在四十年代初20岁上下开始写作的,是同抗战文艺一同成长的。回顾他们经历的那个历史时期:民族危机笼罩,政治形势严酷,在中国的苦难土地上和人民炽烈的斗争中,诗作者们在政治上有共同的信仰和向往,坚信并热望人民革命斗争的最后胜利,因而,现实生活是他们创作的唯一源泉。

尽管风格各异,他们在创作态度和创作方法上却又有基本的一致性,即努力把诗同人联系起来,把诗所体现的美学上的斗争同人的社会职责和战斗任务联系起来,以及由此而来的对于中国自由诗传统的肯定和继承。

对于人与诗的关系,他们是这样理解的:首先,诗的生命不是格律、辞藻、行数之类所可赋予的,诗在文字之外,诗在生活之中。其次,诗的形式不单纯是一般意义上的形式,而是和内容不可分割地成为整个诗的有机的组成部分。内容和形式的和谐统一,才是诗的极致。而最重要的,由于历史环境、时代性格和个人经历对于诗人的主观性的教育作用,他们进而要求自己在创作过程中,通过严格的自我审查,争取同人民大众的思想感情相通,反射出时代和人民的精神光泽。

序言认为,生活在四十年代的时空,对于合集作者这一批文学青年,诗不可能是自我表现,不可能是唯美追求,更不可能是消遣、娱乐以至追求名利的工具;对于他们,特别是对于那些直接生活在战斗行列中的诗人们,诗就是射向敌人的子弹,就是捧向人民的鲜花……他们坚定地相信,在自己的创作过程中,只有依靠时代的真实,加上诗人自己对于时代真实的立场和态度的真实,才能产生艺术的真实。这种创作态度是他们最基本的特色之一。

序言还认为,在新文学史中,四十年代不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是一块巨大的里程碑。不但诗人艾青的创作以其夺目的光彩为中国新诗赢得了广大人民的信任,更有一大批青年诗人在他的影响下,共同把新诗推向了一个坚实的高峰,其深度与广度是二十年代和三十年代所无法企及的。

诗合集记录了作者们当年所走过的一段道路,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洪流中,为自由诗运动的兴起和发展起过力所能及的促进作用。但到了五十年代,这批诗人一齐被迫搁笔,有的接着相继谢世。序言最后说:作者们愿意借用“白色花”这个素净的名称,来纪念过去的一段遭遇:我们曾经为诗而受难,然而我们无罪!

从序言结尾可见,《白色花》作为平反诗集,是确定无疑的。

关于《白色花》序,绿原日后曾说:“里面有些看法未必完全属于我,又不能说完全不属于我。”因为他毕竟不是代表个人执笔,而“我们”这个称谓却是有时空性的,不同的阅读者可以赋予它不同的内涵。

1981年8月《白色花》终于“开放”。

之前绿原将序的校样转给上海的朋友,何满子拿给王元化看,王看后回复说:“满兄:绿序奉还。稿上我作了两处记号略有点小意见,指出当时不可能同工农群众有密切联系,故题材狹,知识分子味浓,这是从文艺工农兵方向去评骘。我觉得今天还是强调马恩文艺观重要。”何满子同意王元化的看法,同时认为序文应增加对于诗派所受限制的外在条件(历史条件等)的阐述,例如拉普思想的干扰,当时浮嚣的文风等等,认为这对现实和未来都有教育作用。耿庸将何、王的意见寄给绿原时,仍认为序文“不必有所改动”:因为鲁迅先生早有联系人民大众的教导,文字上别人如何理解则可不必计较,一些问题正面阐述就可以了。

胡风先生可能认为《白色花》序文是代表“七月派”发言的,他在给诗评家周良沛的信中说:“艾青,是对读者影响较大的一位。但对七月派诗人们本身,有的有影响,大多数没有影响。《白色花》的断语是欠慎的。”虽然序文实际仅代表诗集的20名作者(更是代表其中的青年作者),而平反诗人与“七月诗人”的内涵虽有相交却不完全相同,但绿原认为,胡风先生的意见对于新文学史的研究是不可或缺的。

何剑熏先生也曾是胡风刊物的作者,说话一贯俏皮,他写信对绿原说:“《白色花》序拜读,写得好,是一篇《翻案宣言》,你把胡的那个‘主观战斗精神’,解释得比他自己还清楚。”

但绿原在主观上恐怕没有想去阐述胡风先生的“主观战斗精神”,他认为自己只是写诗之人,阐述理论更是学者的任务。自己在非常时期代言写序,仅是尽一份历史责任。介绍平反诗人,不能不涉及文艺观,不能不涉及流派,话到嘴边,不得不说,不足之处自然难免,因而对于各方意见,他都乐于吸纳,以做进一步的思考。

他认为,所谓“七月诗派”,就是从抗日战争爆发到1949年这段艰苦岁月以内,环绕胡风主编的《七月》《希望》两个美学立场坚定、创作性格鲜明的大型刊物而形成的一个诗人群体。而平反诗集《白色花》反映的只是该流派的局部投影,尚不能从艺术倾向上完全代表这个流派。

不过“胡风集团”案的平反和《白色花》的及时出版,客观上促成“七月诗派”在历史中复活重生,同时有力地证明了四十年代的新诗绝非空白,不管人们喜不喜欢、承不承认,这一历经了两个战争时期并与斗争的时代同呼吸共命运的诗派,都真实热切地存在过。

绿原还相信,这一群诗人尽管被时光的尘土湮没了,但绝没有在文学史这片“战场”上就此“阵亡”,他们当年永不满足、永不停滞、永不迷狂地为诗献身的精神将会长存,如同无数躁动不安的溪流一样,在从来并不平坦的大地上,绕过大大小小宁静而自得的池塘和沼泽,勇敢而自信地向着大海的方向奔去……

近20年后,《白色花》被评为“百年百种优秀中国文学图书”。

(原载《随笔》2015年第6期)

同类推荐
  • 呼伦贝尔记忆

    呼伦贝尔记忆

    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原解放军艺术学院副院长,少将军衔,一级文学创作。著有中篇小说《高山下的花环》、长篇报告文学《大王魂》、散文集《大河遗梦》《最后的野象谷》《飘逝的绝唱》《绿色天书》等。其小说译有英、美、法、日、俄等国外文版本。作品曾获全国第二、三届优秀中篇小说奖,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等。电影文学剧本《高山下的花环》获全国第五届电影金鸡奖及最佳编剧奖,《百年老屋》获全国优秀电影剧本奖等。人类的记忆常是文化的记忆,人类的历史也靠文化的链环得以衔接和赓续。
  • 世界现代文学简史(世界文学百科)

    世界现代文学简史(世界文学百科)

    本套书系共计24册,包括三大部分。第一部分“文学大师篇”,主要包括中国古代著名作家、中国现代著名作家、世界古代著名作家、亚非现代著名作家、美洲现代著名作家、俄苏现代著名作家、中欧现代著名作家、西欧现代著名作家、南北欧现代著名作家等内容;第二部分“文学作品篇”,主要包括中国古代著名作品、中国现代著名作品、世界古代著名作品、亚非现代著名作品、美洲现代著名作品、俄苏现代著名作品、西欧现代著名作品、中北欧现代著名作品、东南欧现代著名作品等内容;第三部分“文学简史篇”,主要包括中国古代文学简史、中国近代文学简史、中国现代文学简史、世界古代文学简史、世界近代文学简史、世界现代文学简史等内容。
  • 何以寄相思

    何以寄相思

    乱世飘摇,有多少意味不明的情愫被风雨覆盖遮掩。一眼万年,有太多爱恨情仇的故事开始自人生初见。医生、明星、作家、商人、歌女……十位女子,十段被时代洪流冲散的爱情。岁月无情,美人迟暮,思念却如蔓草疯长。如果能够换个名字从头来过,她们是否还会用长达一生的相思,换一句“我爱你”?或许,我们都错了。再传奇的往事,也不过是后人口中的故事。想念,也是拥有的另一种形式。爱情是个谜,无法解释,藏在故事里!
  • 尼泊尔4·25地震亲历记(2015)

    尼泊尔4·25地震亲历记(2015)

    2015年4月25日16点,我从拉萨市的尼泊尔领事馆前出发,沿318国道去往尼泊尔。旅行社安排的是一辆金杯车。当时车上同行的大多是喜欢穷游、徒步之类的青年,共十二个人。还有两个藏族司机,年轻的是那种健壮的康巴汉子形象,那个老点的司机看上去脏脏的,你无论说什么他都哈哈大笑。他一戴上那副酷酷的墨镜,我们说他帅到没朋友。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贩牛的商人。车上有个瘦瘦的男孩小白,带着两袋水和啤酒,他说要去尼泊尔找他的女朋友,给她个惊喜。金杯车一路前行,藏歌悠扬,大家说说笑笑。
  • 薄命是红颜

    薄命是红颜

    历史似乎只是由男人写就的,女人们偶尔参与其中,身影也往往被夹在了缝隙中成了—枚标本或书签。《薄命是红颜》选取了近20位历史上的女 名人,大体每人一篇——既非人物小传,也非名人逸事传奇,而是一 个齐整的散文系列,作品每每从独 特的角度切入,紧扣人物一生中重要的“点”进行叙述、铺陈、议论,读罢可思、可感、可叹。
热门推荐
  • 红猫

    红猫

    当她把整个房间清扫完毕,太阳已西斜,室内光线昏暗,需要开灯。沼手多佳子站在起居室中央环视四周,在面积有十二个榻榻米大小的西式房间里,每个角落都被吊灯照得幽幽地发出白光。品质上乘的长绒地毯、壁挂式火炉、距火炉不远也不近的地方孤零零停放着一把轮椅。那轮椅上已没有人,轮椅的扶手上挂着淡绿色的大铃铛,这是一只能够发出清脆声响的瓷制铃铛。
  • 云家三小姐

    云家三小姐

    文文半价中~~~~★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超强特工,情报刺探,卧底刺杀,无所不能。生性淡薄,绝情弃爱,却因同伴的背叛莫名穿越到了轩辕王朝,天下第一首富的云府内。从此,她便是云家三小姐。云家极其不受宠的三小姐,因为她的母亲,只是个卑贱的青楼女子。★他是战场上不败的神话,是战场上的夺命修罗,是人人敬而远之的绝代战神。天资风仪,惊采绝艳的他,冷酷无情。嗜血成性的他,却因深爱之人的背叛而关上了心的窗户。对她....却是从厌恶到深爱,到刻骨铭心。她的柔情刻骨,换得了他豪情万丈,一丝只为她的柔情。他说:“等国家安定,我们便卸甲归田。从此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手捧香茗,一缕阳光,度过此生。有你,便是此生足矣。”★他是西域幻影门门主,生性风流,放荡形骸,视女人于无物。自持傲物的他,野心勃勃,却因此遇上了这一世让他输得彻底,痛得撕心的女人。明知为敌,却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了。哪怕,付出的是生命!只因,他爱她。那一切,便是值了。极富野心的他说:“什么狗屁统一,统统比不上她的一颦一笑。他要的,是她的心。若能得到她的心,不,她的回眸一笑,便是失了这天下又何妨?”★他不求王侯,但求自由,却偏偏落在帝王之家。奈何随心所欲的心依然不被束缚,他从来都是无拘无束,随心所欲。而她却成了他的牵绊。他为她一身戎装血染战场,而她对他终究只是感激无旁情。他说:“烟儿,只要你回眸,便会看到,我永远在你身后,从不曾离开。”★他君子如玉,温文尔雅,江湖人称玉箫公子,温文儒雅的笑容下隐藏的又是怎样的心绪?他说:“只要你想的,我便是赔上性命,也定会成全与你。只望,烟儿别忘记,有个名叫君莫尘的男子,永远爱着你。便足矣。”今古河山无定拒。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满目荒凉谁可语?西风吹老丹枫树。从前幽怨应无数。铁马金戈,青冢黄昏路。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她为她爱的人抛却女红妆,一把龙吟剑,一匹踏雪马,一个纤弱的白色身影,她征服了战场,征服了他们的心。“烨,就让我带着你的龙吟剑替你守护这片江山吧!我要让侵入者后悔这一行。”此时的她依然淡漠,眼中却多了一丝恨,一丝狠,一丝冷冽。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也许这就是对云烟最好的诠释。云烟,如歌般美好,只有珍惜她、爱护她的人,才会得到她的真诚相待。烟,捉不到,看不透。云烟就如这烟一般神秘。她的身份,不过只有寥寥数人知。
  • 自然:自然的传奇力量

    自然:自然的传奇力量

    大自然是指狭义的自然界,即自然科学研究的无机界和有机界。自然界是客观存在的,它是我们人类和自然产物赖以生长的基础。可以说,我们所见的水、空气、山脉、河流、微生物、植物、动物、地球以及宇宙等,都属于大自然的范畴。研究大自然的科学就是自然科学,自然科学又包括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学、地理学等,而这些科学又都有着繁杂的分支学科:如生物科学又可分为微生物学、植物学、动物学三大学科;进而又可以分出分子生物学、细胞学、遗传学、生理学等;各学科交叉又会衍生出许多分支学科,如生物化学、生物物理学、分子结构生物学等。
  • 对月怀伤

    对月怀伤

    问玄、言明师兄弟二人下山替师傅送东西,途中的艰难险阻,门派,家族的暗潮汹涌,对这两个刚刚涉世的年轻人会产生何种影响
  • 婚宠撩人,老婆不要跑

    婚宠撩人,老婆不要跑

    我的女人只有我能欺负!秉承着这个原则,然而某一天,叶墨城却突然,“夫人,后你来欺负我如何?”--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无生极灭

    无生极灭

    无生,十死无生,断罪无恶,生来是罪,死去为恶,既然生不留我,死不收我,那我毁去一切,断定苍茫
  • 持盾者

    持盾者

    莫名其妙穿越到异世大陆,神?恶魔?魔裔?我要打败他们?开什么玩笑,我是个盾铠战士!我只负责挨打!穿最厚的甲!挨最毒的打!“我想要一顿毒打,最好是两个人!” (世界观庞大,多视角讲述,前期剧情开展不快,容易劝退,需要一定耐心观看。七八章左右进入男主视角,不喜勿入)
  • 傲剑凌云

    傲剑凌云

    隐藏着神秘身份的他,究竟会如何面对上一代的恩怨,手持着强大神剑的他,终会傲剑群雄独步走在凌云道,这是一个被遗弃的世界,黄帝大战蚩尤时候的一块大陆,被蚩尤分裂而开,漂移到东方的一角。六界,五灵神器,五大门派,剑道。聚集在这千万年前被遗弃的大陆之上。神秘不可侵犯!
  • 终是笙歌落尽

    终是笙歌落尽

    九重天阙,唯暮君至,夭歌玄夜为心往,九重夕阳暮落光她唤九暮,西神陆九重天九殿下,人前她高贵冷漠,邪佞无情,殊不知,人后她只是一个任性嚣张的少女,喜欢美人爱吃糖而己他名邪夜,神秘又毫无人性,强大的傀儡师,残忍的魔帝,不谙世事,不懂人情世故,唯对她,依恋又喜欢两个本应毫无交集的人却因历神劫的一遭失忆有了一份牵连,只能说是缘份,造化弄人阿邪,遇你之前,从未想过什么为爱,爱你,流年何许永不变迁。――九暮十一,我想成为你的夫君,陪你这漫长仙生。――邪夜若笙此生最幸运和最悲伤都是因为是你的妹妹。――若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