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的他们，无论面对了什么，都是自找的。”宁陌笙淡淡笑道。
柳平茵一怔：“什么？”
“没什么。”
曾经的那个温婉的宁陌笙不在了，变成了现在的自己。
还不是她们自己一手造就的？
宁陌笙的神色淡淡的，道：“母亲，您好好休息一下吧，您今天也是累坏了。”
“娘倒是还好，”柳平茵笑笑，道：“只是笙儿，你那么明白地和你父亲说那些话做什么？小心他生了你的气，日后你也是不好过啊……”
“我不能让人那么欺负娘亲，那些事情本就是实情，怎么？当年能够接受柳家的钱财，接受柳家帮他一级级买官，现在倒是听不得这些了？”宁陌笙冷声道。
“笙儿……”宁陌笙一转头，就见柳平茵神色惊恐无比，看向门口。
宁陌笙心底微微一定，转头看过去。
宁路远就站在门口，脸色冷得吓人，他的手背在身后，宁陌笙看得出来，他气得胡子都在微微发颤。
没有人开口，良久，柳平茵惶急地跪下了：“老爷息怒，老爷，笙儿刚刚不是有意这样说的，笙儿年少无知，若是老爷要罚，就罚妾身一个吧！”
“话是我说的，如果父亲认为笙儿说错了，那么笙儿认罚，母亲，您先起来。”宁陌笙伸手半是强行地将柳平茵扶了起来，这才定定地看向宁路远。
宁路远脸上的神情几乎扭曲了，良久，他方才道：“你打心底，原来是这样想的。”
“是。”宁陌笙咬牙。
宁路远冷笑一声：“你倒是承认地快！”
宁陌笙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宁路远闭了闭眼，道：“子不教……”
“父之过。”刚刚从私塾那里回来的宁明轩立刻应了一句，他还太小了，不太看得清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只疑惑地看向宁陌笙：“姐姐，这是怎么了？我背错了吗？”
“你没背错，”宁路远冷冷看了宁明轩一眼，这才道：“今天往后，你便跟着你唐姨娘，不要在这东厢房了，知道么！”
宁明轩被吓了一跳，他一转头就看到宁路远冰冷的眼神，就像是要杀人一样，让宁明轩不寒而栗。
小孩子虽然不懂得观察气氛，却看得懂现在宁路远的神情，那是无比的愤怒。
宁路远咬牙道：“听懂了吗！”
“是，伯父。”宁明轩浑身微微一颤，点头应了。
宁路远这才淡淡颔首：“行了，至于你，”他转头看向宁陌笙：“你出言不逊，今日起，禁足一个月，若是再被本官发现你偷逃出去，我便连着你母亲一起罚！你们是我宁府的人，我倒要看看有谁能管得了！”
宁陌笙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她伸手做了个手势，示意明朗不要轻举妄动。
宁路远见没有人出声，这才一伸手，将宁明轩拉走了。
东厢房的门被重重关上，柳平茵脸色惨白，拉着宁陌笙的手道：“笙儿，这可怎么办啊？你那采薇胭脂铺还在呢，你若是被禁足了，我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是好……”
宁陌笙笑笑：“没事，那边不是还有墨画吗？墨画很聪明，即使我一时半晌的不在，倒是不至于出什么大乱子。”
柳平茵哑声道：“不然娘再去求求你父亲，让他禁足我吧。”
“不用了娘，您放心，笙儿没事的。”
这三尺高墙，如何能够圈得住自己？
若是自己想要出去，不过就是随随便便一翻的事情。
她知道，宁路远之所以要这个时候禁足，是因为马上就要到选秀的日子了。
也不知道宁路远是怎么想的，担心自己出去影响到他的二女儿吗？
宁陌笙淡淡笑了笑，心说可别开玩笑了。
若是太子真的将宁陌晴选上去，宁陌笙倒是要忍不住敬佩太子了。
柳平茵在屋里急的团团转，宁陌笙好不容易安抚好了，这才走了出来，明朗果然一跃而下：“小姐，宁大人太欺负人了！”
宁陌笙忍不住笑了笑：“你瞧你。”
明朗这个人，一点沉稳的气质都没有，有些时候，不仅没办法安抚宁陌笙，还得让宁陌笙分神去安抚他。
宁陌笙没怎么当回事：“你觉得他能够禁我的足？”
“不能。”明朗老老实实地应道。
虽然不知道宁陌笙的身手从何而来，可是明朗知道，宁陌笙简直是深不可测。
“但是不是这个问题，是他怎么能禁足小姐？小姐明明就是什么都没说错！”明朗十分为宁陌笙鸣不平。
宁陌笙笑意更深：“反正也不会耽误什么事，不用多想。”
“可是……”明朗咬咬牙：“刚刚小姐应该让我下来的，属下毕竟是殿下的人，宁大人总要顾虑三分。”
宁陌笙摇摇头，笑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依赖着萧承景。
萧承景的人在一日，自己就用上一日。可是倘若萧承景将人撤走了呢？
那么几乎是一瞬间，自己在府上的地位便会一落千丈。
更何况——
宁陌笙顿了顿，道：“你日后不要经常出现，听今天父亲那个意思，是觉得殿下干涉他的府上内务了。”
明朗狐疑：“殿下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了？”
宁陌笙道：“殿下是没做，只是……倘若宁路远处处散播这样的消息，传到皇上的耳中，总归是对殿下不好，你日后也要多留心些。”
明朗怔怔地看了宁陌笙一会儿，这才小声道：“小姐，您对殿下真好。”
宁陌笙怔了怔，摇头笑了：“我和殿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殿下让我们照顾您是对的。”明朗却更加认真地说道。
宁陌笙有点笑不出来了，她想了想，这才问道：“你最近……见过殿下吗？”
“没有，殿下在忙着出宫立府的事情吧。没事的小姐，您若是想殿下了，等殿下出了宫，每日就都能见到了。”明朗还在那儿高兴地说着。
宁陌笙却没说话，只是垂眸笑了。
谁都知道，出宫立府，也就该成家了，也只有明朗还这么天真了。
“哦对了小姐，今儿一早，左丞相的嫡女楼溪雪还在到处打听您呢。”明朗不经意地说道。
左丞相的嫡女……
哦，中意四皇子殿下的那位啊。
宁陌笙淡淡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