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六百年前你是如何向我求生？不顾代价不择手段，那个时候的羽凌聆去了哪里？”琥魔继续质问。
“我……”羽凌聆自语，抬头迷茫的看着琥魔，一瞬间的动摇一瞬间的犹豫，“不……”她想起雀儿跪在她面前哭着认错，想起雀儿其实每时每刻都在担心自己被她当做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想起她对雀儿的承诺，“我不能……我还是不能……”
在你心中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利用和放弃？在她成为娇蝉荼的弟子后，羽南客曾问过她，她没有犹豫，脱口道：不是所有人，你，我不会。
我已经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小羽毛。羽南客对她笑了笑，苦涩，无奈，还有深深的悔恨和悲哀。
她没有变，她想说，自己一直都没有变过，她还是那个羽凌聆，不是不达目的冷血无情之人，可是妖尊这条路，她不能心软，不能留情，不能死，只有活到最后的人才会成功，所以她只能不择手段的活下去。
“哈哈哈……”羽凌聆疲惫一笑，视野内一片模糊。
“羽！”琥魔扔了鱼接住羽凌聆，“羽……”
“咳咳咳……”羽凌聆猛地吐出一口血，嘴角动了动，晕倒在琥魔怀中。
另一边，雀儿慌不择路，不顾伤势只想迅速逃离这个地方，也不知道飞了多久，酸涩的眼眶，模糊的视线，以及身后不停喊着她名字的黎戎，难道他也希望自己替羽凌聆死？妖灵的存在就是为了替主人死？
雀儿心头一阵绞痛，她不怕死，羽凌聆对她不薄，她理应替她死，但为什么会这么不甘？
“雀儿，等等我，雀儿……”黎戎紧追不舍。
雀儿微微回头，转身落在了一片小树林中。
“你想说什么？”雀儿背对着黎戎，悄悄抹掉脸上的泪，“你是不是想让我回去？”
“你想去哪里？我可以陪你去。”黎戎辩解。
“难道你不是来劝我回去替她死？”雀儿不信。
黎戎笑道：“艳薄姿会有办法，你不会死，我保证。”
“假如艳薄姿救不了她呢？”雀儿低声问。
“那我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黎戎慢慢靠近雀儿，雀儿躲开，“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也许我想通，就会回去。”
“别胡思乱想。”黎戎伸手，又默默缩了回来，“你觉得妖尊会牺牲你？”
像被戳破了心事，雀儿心底咯噔一声，难道不是吗？羽凌聆难道会选择自己死不牺牲她？她想都不敢想，羽凌聆不是这样的人，到最后，即便自己不愿意，她也必须救她。雀儿难过的擦掉夺眶而出的眼泪，与其这样，不如自己回去乖乖替她死，她不恨她，却也不情不愿，她真的只能一辈子做羽凌聆的影子？为她生为她死吗？
一只温柔的手轻轻试掉她脸上的泪，雀儿抬头，“哇”的一声扑进了黎戎怀中，“我不想……我不想死……可是我也不能看着她死……”
“你还记不记得，我问过你，你为什么不离开羽凌聆？”黎戎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雀儿摇头，呜咽回道：“我不知道，如果我离开她我又是什么？我不知道……”
“你是你，你是雀儿，你不是羽凌聆，你的生死在自己的手中。”黎戎一字一句，冷静的回道：“雀儿，我要你记住，你和羽凌聆完全不同，离开她你也可以活的很好，你不必一直依附她而活，你是雀儿，独一无二的雀儿。”
“我……”雀儿抬头，泪眼婆娑，“可是已经迟了啊……”
“我们可以走啊！”黎戎提议，“羽凌聆活不了几天，忘了她，跟我走。”
“啊？”雀儿大惊失色，像是从来没有想过要不顾羽凌聆的生死逃走，黎戎认真的看着她，笑了笑，抓着她的手，对她说：“你的命在自己手中，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如果你不想死，那就不要管她了，我们去别的地方，我带你走。”
“可是，可是琥魔……”雀儿紧张。
“不要紧，琥魔找不到我们。”黎戎曲解她的意思，雀儿拼命摇头，“你要背叛琥魔吗？”
“背叛？”黎戎意外一笑，“什么叫背叛？我没有害他也没有伤他，他是琥魔，而我是黎戎。”
“但是你……”雀儿想说，你是他的妖灵啊！
黎戎替她擦干眼泪，叹道：“你怎么还不明白，羽凌聆的命不在你的手上，你手上只有自己的命，傻雀儿。”
雀儿傻愣在原地，黎戎抓着她的手，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雀儿迷茫的任由他拉着自己，这样温暖的掌心，是她的期盼，如今真的就在身边，雀儿抑制不住内心狂喜，不去想羽凌聆不去想万丈森，不去想自己是妖灵，她只想做雀儿，跟在黎戎身边的雀儿。
珀湖附近的破旧村庄内，苏醒的羽凌聆望着屋顶点点星光，心中说不出的平静，雀儿走了，倒也断了她的念头，如果她留在这里，她也不敢断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哎哟，你能不能温柔点，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艳薄姿一个趔趄被琥魔推进屋，皱着眉头聒噪的抱怨了一大堆，“怎么毒发的这么快，按我的计算，好好吃药不妄动妖力起码能撑一个月呢！现在才过去几天？几天啊！”
“救人。”琥魔冷冷甩出这两个字。
“哎哟，你说救就救，有本事你来啊！”艳薄姿冲琥魔大吼，琥魔眼神一变，艳薄姿心头咯噔一声，话锋一转，忙陪笑道：“别生气嘛！我的意思呢，就是……这几天一直忙着做美人皮，还以为时间很充足，哪知道你们这么会玩，哦，对了！羽凌聆，我说……”
“救人！”琥魔打断艳薄姿的话，艳薄姿话噎在喉咙，瞪着羽凌聆，半响挤出一个字：“好。”
艳薄姿愁眉不展的检查了羽凌聆的伤势，检查完眉头皱得更紧，一双美目几欲喷火，如果不是琥魔在场，以艳薄姿的个性，一定会臭骂羽凌聆一顿，然后任由她自生自灭扬长而去。艳薄姿在脑中构想出自己逃跑的可能性是多少，最后偷偷瞥了眼一直盯着他的琥魔，顿时放弃，“呃……这……有点麻烦啊……”
“什么意思？”琥魔问。
“我还有几天？”羽凌聆倒是很明白。
艳薄姿一激动，差点脱口而出‘四天’二字，看到琥魔杀人似的目光，她又生生把话咽了下去，道：“她……那个……毒都攻心了，怎么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