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桬华，我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这样就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
“嫚朱姐姐。”少女开心地拉着她的手，嘴角梨涡隐现，“你是不是男儿有什么关系？我还是愿意和你在一起，生生世世我只要你。”
“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发誓。”少女立刻抬起右手，“我桬华……”
籉韶光看着失魂落魄的嫚朱，把她的手从四公主的手上移开，嫚朱沉默片刻，退到一旁，籉韶光取下她遮住眼睛的发饰，又回头看了眼她，道：“你陪伴了她这么多世，这是最后一世，你想清楚了？”
嫚朱看着四公主昏睡的脸庞，道：“我世世陪她，也只能世世陪她，她受苦，我在她左右，她快乐，我却要离她而去，她要找寻自己的幸福，但在这漫长岁月中，她渴望的幸福已经成了我对幸福的一种奢望，我得不到，又该怎么给她？怎么成全她？”
“事到如今，你后悔吗？”籉韶光问。
嫚朱笑了，无声无息。
“眼睛，是彼此的执念，给我吧！”籉韶光伸手，嫚朱犹豫了一下，掌心一点灵光，她将手放在自己的右眼，前世种种，终成过客，她闭上眼睛，把那只眼睛交给籉韶光，“这个眼睛，让我每一世都能找到她，每一世，我都遵守约定，每一世，她都死在我的怀里，每一世，我都期盼来世的她能选择留在我身边。”
眼泪，滑落的悄无声息，如同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此刻破碎的再也无法修复。
籉韶光慢慢把眼睛放在四公主的眼眶之中，手中柔和白光散去，四公主的眼皮动了动，籉韶光没有回头，道：“她需要适应一段时间，之后会回想起累世的记忆。”
“有没有办法让她不想起过往？”嫚朱问。
“有。”籉韶光点头，道：“我去给你取来。”籉韶光说着进到里屋，嫚朱摸了摸四公主的头发，籉韶光走出来时，嫚朱轻轻贴着四公主的额。
“这是晒干的生结草，我把它研成粉末，你放在她平日饮水中，十五天后，她会把回想起来的记忆再慢慢忘掉。”籉韶光把生结草交到嫚朱手中，“就像做了一场梦。”
嫚朱抬头，笑道：“谢谢。”
羽凌聆听完，自语道：“原来是他。”她恍然记起当日在仙子楼时的那个伙计，他身上并无魔气，他的翳珠没有戴在身上？
“嫚朱的愿望是不死，作为代价她必须借助活人的阳息才能让自己保持容貌。”籉韶光道：“她的翳珠应当是被她藏到了一个地方，不过，她既然把眼睛还给那名少女，阳息对她已无用处。她走时，我问她要去哪里，她并没有告诉我具体去处，但我大概猜得出。”
“我跟着留在四公主发上的妖气找到这里，会不会在帛城？”羽凌聆反问。
籉韶光点头。
“我现在就去。”羽凌聆刚走出两步，身子一顿，头晕目眩。
“你怎么了？”籉韶光扶住她。
“不是我的原因。”羽凌聆轻点自己眉心，一道身影从体内化出，玉舒娥躺在地上，手腕上翳珠隐隐发光，“翳珠。”
籉韶光快她一步捡起玉舒娥手上翳珠，“你也有翳珠？”
“这不是我的翳珠。”羽凌聆道：“我的翳珠早被我师父所毁，这是另一个人的翳珠，与这具身体有关，我原以为是个巧合，随着翳珠越来越多，不知道翳魔又在盘算什么？”
“她快不行了。”籉韶光摇头，道：“翳珠出现裂痕，许愿者有性命之忧。”
“这与她有什么关系？”羽凌聆反问，半响，自语道：“难道她是许愿者的愿望？”
“你为什么要救这个人？”籉韶光看向金二公子，“我看得出他只是个普通人，你千辛万苦找回他的阳息，身为万丈森妖尊的你，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
“关于这件事，我回来再告诉你。”羽凌聆回道，化光而去。
北方最高的山脉，名叫花柏山，帛城就在花柏山半山腰处，依山而建，成递增趋势，山上气温偏凉，已到了七月天气，帛城清晨和午夜依旧冷的让人裹紧被子，中午阳光明媚，凉风徐徐，吹在身上，说不出的舒爽。
“卖糖葫芦、又大又甜的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街边卖糖葫芦的老头用力吆喝。
几个孩子咬着指头可怜巴巴的看着竹签上红彤彤的糖葫芦，暗暗吞口水。
“卖糖葫芦——”
街上人来人往，一个垂髫小丫头使劲拽着女人的手，往糖葫芦方向走，“娘、糖葫芦，茵茵想要糖葫芦……”
“不吃糖葫芦，娘带茵茵回家吃甜糕。”女人拉着小丫头的手，继续朝前走。
“不嘛、茵茵要吃糖葫芦茵茵要糖葫芦……”小丫头开始大哭，女人身着粗布，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袖子里的荷包，咬咬牙，微露愠色，“茵茵不听话娘就不要茵茵了，听娘话，我们回家。”
“不嘛、茵茵要吃糖葫芦……呜呜呜……”小丫头哭声凄惨，惹得路人纷纷侧目，连卖糖葫芦的老头都不忍看来，女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坐在茶铺上休息的若筱筱默默看着眼前一幕，似曾相识的画面，让她嘴角不自觉上扬。
“筱筱、筱筱？”男子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软发，她吮着手指，小脸一红，立马把手指藏在身后，软软喊道：“师父……”
男子柔软的手掌握着她的小手，领着她走到卖糖葫芦的老婆婆那里，付了钱，买了一根糖葫芦，递给她，“筱筱不怕，以后有师父在，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师父都会给你。”
“呜呜呜……茵茵要吃糖葫芦……呜呜呜……”小丫头哭的天昏地暗，女人拖拽了她一路，突然，一个糖葫芦塞到她的嘴里，甜甜的，“呜呜呜……”
小丫头止住哭声，愣愣的看着眼前身着道袍的女子，目光柔和，清丽秀雅。
“给你，别哭了。”若筱筱把糖葫芦塞到小丫头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