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微弱,昏暗的客栈内,羽凌聆渐渐转醒,只觉口干舌燥,浑身炙热难耐,嘴角还残留着药渣的苦涩,她试着抬手,却觉天旋地转,经历了那场恶战之后,自身妖力又被那股不属于自己力量急速消耗,能让她虚弱到这种程度,羽凌聆无声一笑,也不愿再思考是谁把自己搬到这里,生死有命,看天吧!
“你醒了?”门吱嘎一声,羽凌聆回头,看不清来人模样,滚烫的脸颊,虚汗不止,来人小心的把她扶起,喂她喝水,“你病得很重,大夫也没有办法,只能先开些滋补的药,能不能挺过来就看你的造化了。”
“谢谢……”声音沙哑,低沉无力。
来人莞尔,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汗,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羽……”话到嘴边,她突然改了念头,张了张口,道:“玉凌君。”
雅颂小楼内,玉舒娥神情颓然,竟然是……玉凌君?为什么会是玉凌君?当年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伤好后逗留了三年便返回万丈森。
“玉姑娘?”凤老先生见玉舒娥神色有异,不敢再说下去。
玉舒娥怎么也想不明白,听到凤老先生开口,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的问:“当年发生了什么?玉凌君……玉凌君做了什么?”
“玉凌君他……”凤老先生继续道说:“玉凌君帮助风皇继承皇位,风皇拜玉凌君为师,但是玉凌君只在岚城呆了三年,三年后,留书离开。”
玉凌君离开后,风皇到处找寻他的下落,无奈翻遍三府神州,也没有人见过他,他好像从人间蒸发,没有过去没有亲人来去成迷。
转眼已过数年,忽然一日,有人带来玉凌君后人的消息觐见风皇,风皇当即大喜,召他入朝,此人便是玉鹤年。
玉凌君的后人?玉舒娥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风皇遍寻不得玉凌君的事情闹得三府神州人人皆知,这玉鹤年就是当年金家好不容易找到的最为符合玉凌君后人的青年,此人风度翩翩学识渊博,对于玉凌君之事知无不言,很快就取得了风皇信任,留在身边。
与此同时,金家也立了大功,平步青云,与玉家平分秋色,两家合力辅佐风皇,同样在架空风皇权利。
金家势力越来越强大,自然引起其他风家皇室的注意,只不过风皇那时已然年迈昏聩,对玉鹤年的话言听计从,不久之后,玉鹤年联合金家弹劾皇族重臣,更设计陷害三王爷和四王爷意图谋反,受牵连的皇族成员何止万千。
说到此处,凤老先生不免一声长叹,玉舒娥听到此,目光已渐渐恢复清明,怒也罢恨也罢,都成为无能为力的往事过客,玉舒娥平心静气的问:“后来如何?那名女妖又是怎么回事?”
“唉……听说那一年三府神州妖魔肆虐,百姓疾苦,风皇被玉鹤年蛊惑,不知民间疾苦,依旧大肆建造宫殿,沉迷女色不问朝政。最后逼得各地谋反,玉鹤年悄悄压住此事,任由事态扩大,直到一发不可收拾,风皇才如梦初醒,那时满朝文武逼着风皇杀了自己的爱妃,称她是迷惑风皇的女妖,必须处于火刑。”凤老先生哀叹,“风皇被逼无奈,再加上玉鹤年从旁挑唆,虽然一时妥协,杀了爱妃,但事后风皇变得更加暴虐,玉鹤年便借为风皇报仇之机,杀了朝中仅剩不多的阻挠者,自此之后,风皇名存实亡,直到家国破裂,众叛亲离。”
一声唏嘘,尘埃落定,玉舒娥仿佛看到了风天下一生荣辱,如果当年他没有遇见身受重伤的玉凌君,会不会是另一种结局?
“金家推翻风皇,建立金皇世家,对风室皇族赶尽杀绝,我们改名换姓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后定居在凤山镇。听闻金皇初建,玉鹤年功不可没,金皇死后,继位皇子年仅十一岁,遂拜师玉鹤年,玉鹤年悉心教导,皇子成年,他也辞官离去,从此音讯全无。”凤老先生缓缓补充。
原来……如此。
锦府别院内,荷叶从云阁带回玉舒娥要的话本,谁料玉舒娥不在,又遇见金二公子,经过询问,才知这本也非正本,是燎火一字不落的抄本,正本供在云阁祠堂内,苏老时疯时好,燎火这次回来正巧碰见苏老不疯的时候,被苏老狠狠责骂一顿,罚去跪祠堂,燎火费了好大功夫,才把抄本托人送了出来。
金二公子支开荷叶,拿起话本看了起来,除却主线故事没有做大的变动外,好几处支线故事都写的不了了之,“余城?”金二公子自语,眼尾向后一扫,冷风呼啸过耳,金二公子“啪”的合上话本,一阵红雾,慢慢凝聚成人的形貌。
“你怎么来了?”金二公子看到打扮妖娆的艳薄姿丝毫不显得惊讶,艳薄姿围着金二公子好奇的转了两圈,坐到他对面,正要拿话本,金二公子快他一步,抢走话本,含笑道:“唉?不请自来还要抢我的东西,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艳薄姿笑着缩回手,视线一眨不眨盯着金二公子,轻舔唇角,道:“哟!这幅皮囊生的不错。”艳薄姿说着,伸手去摸金二公子的脸,金二公子抓住他的手,“见色性起也要有个度,小心早晚要了你的命啊!”
“度?我有啊!”艳薄姿用力,脸色突然一变,金二公子笑了笑,松开手,艳薄姿不甘心的抽回手,脸上重回笑颜,“你真的是孤鸿吟?羽凌聆救了你,还让你留在她身边?她是怎么想的?”
“她怎么想我不知道,你也可以当我不是孤鸿吟。”金二公子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反倒是你,是不是跟了我们一路?这不像翳魔做事的风格,特地留出让她阻止自己的空隙。”
“别逮到机会就跟我打听翳魔的事情,我不知道,再说了你怎么就确定我是站在翳魔那边?”艳薄姿贪婪的盯着金二公子年轻俊秀的脸庞,如果不是那双眸子太具有威胁性,这张脸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你也有你的目的吧!说出来,说不定看在你长了这么好的一副皮囊,我会心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