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花疑问道:“我们为什么要骑上骆驼?那些人不是说遇见沙尘暴不是该趴下护住身体吗?”
老不死道:“沙尘暴如果太大能直接将人活埋了,趴下就是等死。只有找一个能够挡住风沙或者能够减弱风沙的掩体,才不会被活埋。”
解花问:“可是这与骑上骆驼有什么关系?”
老不死道:“骆驼能够凭直觉判断风沙的大小,而且它们能最快找到附近的掩体。”
天空还是毒辣的太阳,远处的天际出现一片黑,像是夜幕拉下的帘子。
骆驼开始奔跑,老不死在前面带队,并督促后面的人紧紧跟上,千万不要走丢。
骆驼奔跑的速度很快,但后面的沙尘来的跟快。眼睛不能完全睁开,那弥漫一切的沙粒挡住所有的视线。
狂风让声音的传播变得十分的弱,时间将变得十分漫长,甚至让人不知道这具体过去了多久。
夜幕降下的那一刻,骆驼停止奔跑,沙暴却没有停止。
点起的火堆一次次熄灭,又一次次被点燃。夜晚没有火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这样的夜晚解花等人已经经历过许多次,他们已经习惯。
第二天醒来,这里到处都是峡谷与干枯的河床,这周围有些些许绿色植物,说明在这周围有着水源。
老不死叹息一声:“这里我记得,顺着干枯的河床走下去,会遇见塔米流尔沙漠中三个国家中的其中一个,莫风艾尔国。”
莫风艾尔国周围遍布行尸,还有无数的毒虫,稍不注意就会陷入死亡的危机。
这里的岩石光滑层层叠叠,不过一点儿也不坚硬,十分易碎,脚下稍有不慎就会踩破石头,然后扭伤脚。
骆驼并不愿意走那些危险的峡谷间,解花等人选择一条遍布碎石的露面,周围有着枯死的树木。
正午时间,真是一天最炎热干燥的时间,忽炎与五妹最为虚弱的时间。
解花突然叫大家停下脚步。
老不死问道:“怎么了?”
解花隐约听见一个奇特的声音,这个声音时有时无,时快时慢,叮叮当当的。
解花叫老不死原地待命,他决定前去查看一下情况。
顺着峡谷而行,这里是一片枯树林,外面呈不规则纵裂沟纹,这是胡杨树。
一位白衣女子在最大一颗树枝上跳舞,舞姿偏偏尔雅。
十指芊芊,蝶舞然然。细臂温文,流水轻轻。赤脚软软,叠高蜂步。
解花从没有见过这种舞蹈,它像一头凶猛的狮子,时而又壮如大象,时又柔弱似绵锦,碧玉青山。
翩若惊鸿,薄薄白衣清风浮动;白纱遮面,奥妙容颜朦朦胧胧;头上乌丝稍稍凌乱,随着舞步偏偏撩动。她像小溪般曲径流淌,连绵不绝。
她的四肢都挂着铃铛,铃铛声声清脆,伴着舞步,响不同节奏的音符。
她像一个幽灵,鬼影飘飘;她像一个仙女,令人如痴如醉。
在不远处还有一红衣人,红布包裹全身,只露出温柔的手指与碧蓝色的眼睛;红衣人盘膝而坐,旁边防着一把红伞。
红衣人弹着琵琶,弦弹两声,跟着白衣女子的舞步灵动,轻缓节快,曲调温和带感。
叮
琵琶弦断。
红衣人不紧不慢的赞叹:“好舞。”
这是男人的声音,声音柔和不亚于女子。
白衣女子停下舞步,跟着赞叹:“好曲。”
红衣人道:“路过,偶然遇见,便心若所动,奏上小调。”
白衣女子道:“染染红衣,冷如骨火,寒冷入血,血衣冰寒书生。雅兴真是越来越好了。”
解花一愣,他听过白衣女子的这段话。
那名红衣人赫然是塔米流尔中的幽灵,血衣生。
听说血衣生身上有一把冰逆剑,此刻只见一红伞一断弦琵琶,不知剑在何处。
血衣生将琵琶归与背上,拿起旁边的红伞,缓缓打开撑起。
血衣生儒雅道:“很抱歉,我不能晒太多的阳光。”
白衣女子微微弯腰,屈膝点头。
血衣生道:“追音九铃音律青涩,能清人心智,缓解疲劳,能够再次听见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追音九铃?帝国兵器排名第六的……
解花突然感觉心口处一丝剧痛,身体仿佛受到某种力量的压制。追音九铃能压制他人功力,直到九天后才会恢复。
血衣生的声音温和:“不远处的朋友怎么可以还藏着?欣赏了如此美丽的舞蹈,为何不出来道谢呢?”
解花从没有看见血衣生往这里看一眼,解花也一直趴在滚热的岩石上,不敢出一声。血衣生居然能知道自己的所在。
解花小心站起来将自己的疑问说出来。
血衣生道:“我听见阁下的呼吸声一直很平缓,本来不忍打扰。但突然听见阁下的心脏声突然加快,便好奇的请阁下出来一下。”
解花一愣,这种距离虽然不远,但要想听见与威风混杂在一起的呼吸声,而且他还能听见心脏的跳动的声,可见他功力的深不可测。
血衣生发出微笑的声音:“阁下不必紧张,我们并没有敌意,如果阁下不愿意说,我不追问便是。”
解花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以前听说过追音九铃是萨玛国王后的传承之物,此刻在莫风艾尔国边境遇见,难免奇怪。”
白衣女子问道:“阁下的衣着与背上黑色巨剑,应该不属于这大漠,不知阁下为何又会出现在莫风艾尔国边境呢?”
解花做了自我介绍,并将大家被一场沙暴逼到这里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他并没有将自己进入塔米流尔沙漠的目的说出来。
白衣女子道:“我叫陀莎兰蒂,萨玛国的王妃。来此只是为了练舞。”
解花道:“进入塔米流尔沙漠之前,商旅告诉我这里面的三个国家正在打仗,王妃在敌国边境练舞,真是胆量惊人呀!”
陀莎兰蒂道:“我有先王后的追音九铃,还有大漠中速度最快的沙马蜥,没有人能威胁到我的。”
话音刚落,一只分叉的舌头在解花的后脖子上舔了一下,冰凉刺骨。解花汗毛倒立,有生物出现在自己背后,他居然毫无察觉。
解花回身抽剑,可是身后什么也没有。他在一看,一只如马大小的黄皮蜥蜴出现在陀莎兰蒂的身旁。
陀莎兰蒂抚摸着蜥蜴,微笑道:“不比担心,小爱它很温柔的,不会攻击任何人。”
血衣生点头道:“王妃真是厉害,一年不见便将大漠中最难收服的沙马蜥收服。”
陀莎兰蒂道:“小爱还是个孩子,半年前失去自己的母亲,并深受重伤,我遇见它便将它的伤治好。后来小爱就一直跟着我,等它长大后就会回到大漠深处的。”
血衣生忧伤回身,他便要离开。
陀莎兰蒂行礼道:“你请慢走。”
血衣生走路很慢,像个老太太。
解花叫停,问道为何没有看见冰逆剑。
陀莎兰蒂道:“他将剑丢了。”
解花吃惊:“什么?”
不远处传来血衣生的声音:“我也曾幻想仗剑走天涯,却又少年困顿,不知前路漫漫还是后路朦胧,那时的她青春活跃,我却在那时被人打的半死。那夜磅礴大雨,我从昏死中醒来,发现她给我挖好一个坑,她说这是上天注定,不然会亲手将我埋葬。从那之后,我放下了剑,世界给我的屈辱在她的微笑面前,早已不足挂齿。”
陀莎兰蒂道:“他的那个她已经死了。”
解花问:“死了?”
陀莎兰蒂道:“就死在莫风艾尔国,所以每年他都会来这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