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廉东从医院回来后,简直疯了般将客厅和卧室里能砸得东西,全砸得稀烂。
然后,将自己关在卧室里,不许任何人打扰!
据派到医院调查的人向他汇报。
林欣怡在孩子不到两个月时就发现怀孕,并且预约了做打胎手术。
按预约的时间她去了医院,但不知为什么那次没有做手术,而是做了正常的产检。
网上被人公布的产检报告也就是那次的,但这孩子最终还是被她弄没了。
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要生下这孩子,竟对他们的孩子没有过一丝恻隐之心,这个可恨的女人!
她宁愿失去林氏集团,也不愿回到他身边,还敢在病房里用那种厌恶至极的眼神看他!
这让他彻底愤怒了,回来后像只受伤的困兽,让人不敢接近。
当夜幕降临时,临风园里的王妈用备用钥匙打开了卧室的门,悄无声息地收拾散在地上的碎片。
秦廉东陷坐在妃椅上,像尊毫无生气的雕像,忽然发出声音说:“不用收拾,出去吧。”
“二少爷,做了你爱吃的酒酿汤圆,要端进来吗?”王妈问。
“不用。”
王妈实在看不下去了,大胆地说:“二少爷,我要是林小姐也会躲得你远远的。”
秦廉东的身体微微动了下,却没对王妈发火,只问了声:“为什么?”
“你到底是想让她爱上你,还是想让她怕你?”
秦廉东不明白地问:“这有些什么区别?”
王妈叹气说:“这就是你会让自己痛苦,也让她痛苦的原因。”说着她将已清理的碎片用盘子端了出去。
......
梁博涵回到医院的病房时,发现欣怡身下的床单又被血染红了,吓得赶紧叫医生。
医生检查过后,对梁博涵说:“病人情绪又激动过吗?血还没完全止住,这样下去会很危险,需要再进手术室,如果找不到出血点,止血地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梁博涵不明白,他走后,欣怡应该一直躺在病床上休息,怎么会情绪再次激动。
欣怡又被推入了手术室,医生把他当成欣怡的家属,让他签了好几张单子,真怕她会......
等了几个小时,欣怡终于再次被推出手术室,连医生都松了口气,对他说:“血止住了,一定要让你老婆好生静养!”
梁博涵一时傻住了,只知道点头,没有跟医生解释。
如今欣怡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他也只有以她老公的身份在她身边照顾,要不然总呆在产科病房里也不方便。
欣怡再次上手术台,只是安静的躺着,没上麻药,手术中持续地疼,让已感觉不到这具身体还是自己的,意识已经抽离。
她仿佛在一片白光中见到了父母,他们不停地挥手让她回去,妈妈在对她喊着,“欣怡,坚强点!”
她终是没有走向他们,而是转身走出了那片白光。
她还不能死,她若死了,便没人再去查找父母死亡的真相。
与死神擦肩而过后,她已心如止水。
梁博涵一直在医院照顾她,每天给她送来不同的滋补汤,她的身体在渐渐地恢复。
欣怡很感谢梁博涵,这次要是没有他,她也许就死在了住处,或者医院。
可她却给不了他任何回报,或是承诺,让她感到心中愧疚。
半个月后,终于可以出院了,回到住处后,梁博涵对她还是不放心,怕她又为公司的事操劳,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你的身体还需要再调养个把月,千万不能再过于劳累。”
欣怡点头说:“放心,我不会再拿自己的健康不当一回事。”
其实她也想开了,她根本斗不过秦廉东,不管她多努力的想维持林氏集团,只要秦廉东看她不顺眼,想要整她,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毁掉她为之努力的一切。
他不是想整垮林氏集团吗?那就如他所愿吧。
欣怡已经想好了,将目前公司手里的项目尽快都转让出去,清偿各种债务,等到破产的那一天,不会过于狼狈。
“欣怡,现在林氏集团的状况是不是很不好?”梁博涵突然问她。
欣怡靠在沙发上,对他实话实说:“嗯,将要面临破产。”
“如果林氏集团破产了你有什么打算?”
被他这一问,欣怡认真想象了下破产后的窘况,说:“我会身无分文,还背负一大堆债务。应该会很惨吧,边打工边还债。”
梁博涵犹豫着开口说:“欣怡,有个德国艺术馆的设计公司派给了我,过完年后我要去德国呆上至少一年,你......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博涵哥哥,我......我根本配不上你。”欣怡不敢看他,小声说。
梁博涵强忍着喉咙里的颤音,鼓起勇气说:“我只是想带你离开这里。那天你刚做完手术,又大出血是因为秦廉东来过对吗?后来护士跟我说有人来探望过你,我想应该是他。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看轻自己!你想离开这里,离开他吗?”
“我......”
“你不用急着拒绝我,考虑后再说。”梁博涵慌忙指着桌上的保温瓶说,“里面的汤和饭菜还是热的,等会记得吃。还有这些药的吃法,我都写好了放在每种药的旁边,一定要按时吃。”
说完就转身要离开她的住处。
“等等,我考虑好了,和你一起去德国。”她想离开这里,重新开始,梁博涵是个好人,和他一起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梁博涵转身看向她,掩盖不住脸上的开心,“真得决定了?”
欣怡去卧房里拿出自己的护照,交给他说:“决定了!所有的手续都交给你办,需要多少费用我转给你。这事千万不能让除你意外的任何人知道,包括晓晨,暂时也不要告诉她。”
梁博涵不明白欣怡既然已决定和他一起去德国,为什么神情还这么紧张,但他知道一定和秦廉东有关,郑重的点了点头。
欣怡有种预感,即便她不再为了林氏集团去求秦廉东,他还是不会轻易放过她,所以她要悄然地,不被人察觉的离开。
......
今早很冷,昨晚澜城下了今冬的第一次场血。
欣怡穿了件又厚又长的羽绒服,几乎是把自己整个人都包在了里面。
自从小产后她变得特别畏寒,这是因为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的缘故。
林氏集团已开始破产清算,她、林静怡,包括苏红珍名下所有银行账户,固定资产全被冻结。
苏红珍昨天还来找她闹过,骂她没有用,既然管不好林氏集团,为什么当初不把林氏集团交给静怡!
她只是冷眼看着苏红珍,第一次感到破产也是件好事,至少苏红珍从父亲那里继承的财产都必须用以清还企业债务。
而静怡因为嫁给了秦亦庭,林氏的破产也波及到了秦家。
虽然秦亦庭和静怡结婚前做过财产公证,可现在静怡快要生了,秦亦庭不得不出面找秦老爷子,至少让林氏破产时不要查封他们夫妻的共同财产。
老爷子训了几句秦亦庭,但还是找来了秦廉东,让他处理好这件事。
欣怡决定放下一切后,感觉自己卸下了压在身上好久的包袱,人反倒轻松了,今天打算去书店买几本德语学习的书。
走在雪后清冷的街上,一想到终于可以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开始新的人生,她脸上便有了丝笑容。
可忽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她身边,从车里下来了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用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她还没发出声来,就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也不知身在何处,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暗无天日的房子里,房顶吊着个昏黄的灯泡,很阴冷潮湿。
她跑到门边大声地呼叫,却没听到任何动静。
直到她喊累了,门才突然被打开,有个满脸横肉,里面穿着花衬衣,外面套着件皱巴巴的黑色大衣,脖子上又疤得男人走了进来。
她吓得与这个男人保持距离,问:“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脖子上有疤得男人笑说:“这些你都不需要知道。老子只问你还记不记得答应过谁,三个月内要退出薛季羽所有的股份?”
欣怡立刻明白过来,是薛家派来的人。
她忙说:“记得,可以林氏集团会破产也是我没预料到的,现在所有资产都被冻结,我实在无法把薛季羽的钱全部还给薛夫人,能不能再给我三年时间,我一定会把他投入的资金全还他!”
“三年!不可能!现在就必须吐出来!”
欣怡也没有办法地说:“就算你们现在杀了我,我也还不出来。薛季羽呢?让薛季羽来见我,我当面给他立下字据。”
脸上有疤的男人立刻凶狠地说:“做梦!薛季羽是不会来见你的!还不起是不是?那只有把你卖到中东去,以你的身材脸蛋或许还值点钱。”
说着就让房外的手下进来,用铁链捆住她,吩咐说:“今晚就扔到集装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