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叶沫一打开房门,就看到站在门外的宋应珑。瞧着她手上的叶熙,直接伸手接了过去。
“沫沫,我昨晚已经审问过了。那几个人是城外种花的,以前生意不错。最近发现生意明显不如以前,一打听后发现不少人都是在咱们花艺坊买的。出于不甘心和嫉妒,他们就想来搞破坏,让咱们的生意开天窗。”宋应珑一边逗着叶熙,一边给叶沫解释。
叶沫听了之后,刚开始还有些愤怒,随后便是无语。叹了口气,她看着身边玩得不亦乐乎的父子俩,随口问道,“你是怎么处理那几个人的呀?”
宋应珑回头看着叶沫,“直接送官府了。这些人,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更何况,他们不是怀疑他的身份嘛。有官府的认证,就不怀疑了吧。
叶沫想了想,也没反对。这个世界,不是善良就能立足的。她不会对别人报以最恶的想法,也不会对别人做坏事。但若是有人真的犯到她头上,她也不会心慈手软的。或许她今天可以逃过一劫,但明天呢?以后呢?若是他们嫉妒,总有一天会采取行动的。
见叶沫没说话,宋应珑心头一紧,以为叶沫生气了,赶紧凑过去问道,“沫沫,你生气了?”
叶沫睨他一眼,“我干嘛要生气呀。”看他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心头好笑,脸上确实隐忍着,“你以为我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说完,还挑起了自己的眉头。
宋应珑赶紧摇着头,跟拨浪鼓似的,嘴里直说着“不是”。叶熙见宋应珑摇头,自己也跟着摇起来,没摇两下,小身子就歪倒在宋应珑肩上。叶沫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宋应珑瞧着叶沫笑了,心中也就放下心来了。
“熙熙,难不难受。要是难受,就怕父王的肩上休息会儿。”宋应珑说完,转头看着叶沫,“沫沫,如果千棠追求到了彩绒,你同不同意让她离开呢?”
叶沫一脸“你不是说废话”的表情,“当然啦,好不容易有了归宿,当然要成全了。不过,千棠已经追到了吗?”以她了解到的事情,直觉千棠恐怕不那么容易把彩绒追回来。
说起来,千棠听了彩绒的话,在街边摆了个摊子。有人瞧着萧凌然去那里看了病,心中虽然怀疑,还是去试了试。没想到千棠竟然把他的成年老疾都给治好了,让那个人感激地到处替他宣扬。
彩绒那段时间并没有从千棠摆摊的地方路过,也是听别人议论,才反应过来。当然啦,她刚听到的时候,心里也是有所怀疑的。毕竟千棠可从来不是听话的人,她当初不过一句推拒的话,他不可能会听从吧。再说了,这连着好几天没见着人,她还以为他已经回京城了呢。
虽然半信半疑,彩绒还是去了路人议论的那个地方,果然看到千棠摆的摊。最让她惊讶的人,找他看病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龙。而千棠也是认真地给病人把脉,嘴里询问着什么,丝毫不见不耐烦的模样。
千棠无意中瞟见了人群外的彩绒,他眼睛一亮,立刻露出了笑颜,朝她挥挥手,“彩绒,你来了。”本来是想直接过去的,但是手边的药方只写了一半,他动作加快,三两下写完后,给后面的病人说了句“稍等”,就跑过去抓住彩绒,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
“彩绒,我以为你不想见我了。”千棠把彩绒按在自己身边,嘴里说着委屈的话。
彩绒一头黑线,那些来看病的人都用谴责的眼神,齐齐望着她。她嘴角抽抽,想瞪又不敢瞪,怕被群起而攻之,“你别乱说话,让别人误会了怎么办。”他不知道人言可畏这几个字吗?
千棠眼神无辜地望着她,“我这不是听你的话,在这里摆摊行医吗?可这都多少天了,你才过来。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明明我已经按你说的去做了。”他自己想表达的意思是,我已经听话了,你能不能不要生气不见我。但他故意说得让别人以为,他都这么听话了,她还跟他闹别扭。
果然,人群中有人开口了,“姑娘啊,千大夫这么好的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你若是不要,可有大把人望着呢。”
“我……”彩绒气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千棠却装模作样地一脸忏悔,“大娘,您别这么说,是我做错了事,惹心上人生气了。她不理我,也是应该的。”
彩绒斜眼怒瞪千棠,他做的那些事,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几句就算过去了?敢情,不原谅他,还是她的错了!
另外的大娘也开口劝着彩绒,“姑娘啊,两口子相爱不容易。可别了一点小事就闹这么久的别扭,伤了和气,可要不得。你们还得过一辈子,相互谅解,是很重要的。”
彩绒气得头发都快立起来了,她被伤害的体无完肤,好不容易从痛苦中走出来,他说一句“对不起”,她就必须要原谅他吗?
瞧着彩绒气得不轻,千棠赶紧深情地看着她,“彩绒,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吧。不要生我的气了,咱们回家去吧。”
队伍里的人都开始帮腔,替千棠说好话。
“姑娘,你就原谅千大夫吧。”
“姑娘,千大夫这么医术高明的人,心地肯定也很善良,你就别执拗了。”
“就是啊,姑娘,要找到这么深情的男人喜欢你,不容易了,你可千万别糟蹋了这份姻缘啊。”
“姑娘,珍惜眼前人啊。”
听着那些不了解事情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彩绒反而不气了,似笑非笑地看着千棠,“是嘛,原来不懂珍惜,糟蹋了姻缘的人是我啊。”
千棠见情况不似他想的那般,头皮一阵发麻,心知肚明彩绒这是真的生气了,赶紧朝着那些病人道谢,又阻止了他们继续说下去,“谢谢,谢谢大家。其实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好好珍惜爱我的人。我是希望她能回心转意,不要再与我蹉跎这流水年华了。”
彩绒冷着脸站起来,“我还有事,你自个儿慢慢忙吧。”说完,转身就走了。
“彩绒,彩绒!”千棠喊了几句,只得了彩绒一个坚定的背影。再瞅瞅那长龙似的队伍,只能暗自叹口气。今天本来是想借助别人的力量,让她软个心肠的,结果被他给搞砸了。苦笑了两声,他还是先把病给别人看了再说吧。
好不容易收了摊,千棠便急着去找彩绒,可却被拒绝进入萧家。没办法,他只好大半夜的当宵小,偷摸的翻进了萧家里。结果还被萧凌然给半路截住了,差点摔个倒仰。
“萧小姐手下留情,是我。”千棠赶紧表明身份,免得平白被揍一顿。
萧凌然凑近一看,惊讶地说道,“千大夫,你这大半夜地‘造访’我家,是想做甚啊?”
千棠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尘,叹口气,跟萧凌然起了白天的事,末了露出苦笑,“这不是自己造的孽,自己得抹平嘛。”
萧凌然忍不住笑起来,“我说千大夫,你这一计其实不错,但是用错了时候。得彩绒差不多原谅你了,你再使,保管药到病除啊。”
千棠耸耸肩,“这不是怕错过好机会嘛,谁知道反而搞砸了。”
萧凌然挥挥手,“我跟你说啊,你还是先回去吧。现在去找彩绒,只会让她更生气。你还是白天的时候过来吧,我会叮嘱门房不拦你的。”
千棠一听有戏,赶忙拱手道谢,“多谢萧小姐。”
萧凌然无奈地摇摇头,“行了,你先回去吧。”
千棠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萧家。
第二天,他也不去摆摊了。天一亮就去了萧家,免得被彩绒发现了不对劲,给他逃跑了可就麻烦了。到了萧家,千棠发现他果然没有被阻拦。问了彩绒所在的位置,大摇大摆地就进去了。
彩绒此时正在院子里练武,千棠看到她飒爽的英姿,不由得有些呆。等她收了功,他这才乐呵呵地走出来,跟彩绒挥挥手,“彩绒,你的动作真是漂亮呢。”
彩绒看到千棠,第一个反应便是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大清早的,他是怎么进来萧家的。
千棠笑嘻嘻地答道,“我是从大门进来的。”
彩绒收了剑,转身进屋,“是大小姐同意你进来的吗?”他能从正门进来,除了叶沫就是萧凌然。叶沫现在都宿在花艺坊,她也没听说叶沫昨天回来过,自然就是萧凌然了。
千棠赶忙追上去,“彩绒,谁同意我进来不重要,能见到你的面才是重要的。”瞧见彩绒要关门的动作,他一个闪身就进去了她的屋子。
彩绒怒目瞪视,“我没同意你进来,出去。”
千棠立刻耍起了赖皮,“不要,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看到彩绒又要发怒,他赶紧示弱,“其实我并非不喜欢你,只是……那么多年一直执着着师姐,故意忽略对你的心情,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彩绒不怒反笑,“那我是不是应该表演你一句,真是痴情的男人啊。”
千棠也不管彩绒抗不抗拒,直接扑过去将人抱在怀里,“对呀,我从对师姐的执着中出来,自然压制不住对你的喜欢。我知道从前是我的错,我也不求你现在原谅我。但是,请你不要拒绝我的靠近。如果你真的要惩罚我,和我在一起,想怎么惩罚就惩罚,岂不是更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