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烫着吧。”我急忙从包里拿了纸巾去帮他擦。
“没有。”郁凛还沉浸在女朋友当面被别人告白的窘迫境地中,久久不能回神。
“都怪我,早知道不给你搅咖啡了。”我只顾着观察他身体伤没伤着,完全忘记了他心灵上承受的巨大冲击。
“你什么意思?”郁凛咬牙切齿的看着闫宁。
“白笙,我想我们还是下次再见面吧。”闫宁放下杯子,也不管郁凛的质询,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就说他没安好心。”郁凛恨恨道,周身都萦绕着雄性生物被挑衅的气息。
“你真以为他喜欢我?”我翻了个白眼,为嫉妒中男人的智商感到着急。”
“他肯定没有我喜欢你。”郁.委屈.争宠.凛沾着咖啡渍抱上了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哄他。
“我的意思是,他明显说的假话。”这种劣质的谎言我一眼就能看穿,“他就是想让我们撤诉,才编这么一套说辞。”
“那他到底为什么报复卫乐理?”郁凛问。
我朝着闫宁走的方向远望,白色的旋转门前人来人往,须臾之间就送走了十几个客人。
这世间根本没有无缘无故的讨厌,更没有无缘无故的喜欢。
而见到闫宁之后,我也终于找到了脑海中唯一一点与之相关的记忆。
“因为他讨厌常威。”
如果从源头说起,那将是个极为复杂的故事。
闫宁之所以会成为一个反凌霸志愿者,其根本原因是他也被凌霸过,被当时花名在外的学弟——常威。
对我而言,那只是很短暂的一瞬的记忆。
裹挟在胡老师的千言万语里,然后不经意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同学们之间的小矛盾一定要处理好。”胡老师很喜欢语重心长的唠叨我们,每次主题班会都要拖上十几分钟才肯罢休。
“知道了。”台下的捣乱分子最喜欢接话茬。
“老师可没跟你们开玩笑,高二最近就发生了一起很恶性的事件。”
“我们知道,不就是闫宁拿刀捅常威结果被揍到住院的事吗,真给高三的丢人。”
闻此,胡老师蹙起了眉,厉声道:“事情还没调查清楚,谁是谁非还不一定,这是很严重的事,我不希望我们班的同学这么冷血。”
当然,胡老师说归说,当时的学生并不在意,有些还以此为荣。
而我当时被自己的糟心事搅得心烦意乱,当时根本无暇顾及别人。
后来调查结果出来了,常威曾常年凌霸闫宁,而闫宁逼急了用利器反击。两人都有错,学校以休学处分处理了两人,又过了一个多月,两人重新回学校上学,这件事也就不叫了之了。
“我一直很好奇卫乐理的事是怎么被人检举到节目组的,现在想想,问题不一定出在她这边,很有可能是常威惹了祸被人报复了。”我对着白棠白言推测到,这两人吃了我带的午饭,却丝毫不知领情,连认真听讲都做不到。
“这只是你的推测,你有证据吗?”白棠大口的嚼牛排,牙齿用力的撕扯筋膜。
“没有。”我失落道。
“且不说闫宁当年为什么不直接举报常威敲诈,而是拐着弯的先害了卫乐理。就说现在,常威和卫乐理已经分手八百年了,他绕这么大一圈子害卫乐理又关常威什么事?”白棠一针见血。
“这个吗……”我还没想明白。
“你从哪买的牛排,太柴了。”白棠擦了擦嘴,抱怨道。
空荡荡不剩一点肉沫的盘子还在那儿,她怎么有脸说。
“觉得不好吃你给我吐出来。”我大声吼道,绝不惯她的臭毛病。
白言没经历过这种阵仗,当即被我吓了一个机灵,一时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我去刷盘子。”白棠讪讪道。
客厅里只剩我和细嚼慢咽的白言。小家伙捧着饭碗,和最后一只鲅鱼饺子作斗争。
因为盘子离他远,筷子又太滑,他夹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我看的着急,直接把装饺子的盘子推到他的跟前。
“谢谢姐姐。”
跟白棠一比,简直乖透了。这一声谢谢听得我的心都要化了。
“小言,姐姐问你个问题。”我托着腮,极尽温柔道。
“腻问。”他一口咬下饺子,两个金鱼腮鼓鼓囊囊的,说话都含含糊糊的。
“昨天晚上,只有你和白棠姐姐在家吗?”
小白言闻言,一口饺子塞在嘴里,不上不下。
“纸有我们两个,没有叔叔。”说完,白言就懊恼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不打自招的本事跟他爸真是如出一辙。
叔叔?我蹙起了眉,白棠这是找了年纪多大的。
“小言,帮我把剩下的盘子拿过来。”白棠的呼唤声从厨房里传来,小家伙像是得了大赦,逃似的跑了。
没了人看着,我便无所顾忌的打量起这个两居室来。
白言一间,白棠一间,那位叔叔能住哪呢?
不得不说,白棠的反侦察技术比我好多了。我兜兜转转一圈,也没发觉什么可疑迹象。
鞋柜里没有大号拖鞋,卫生间没有剃须刀,牙刷也只有两套,其中一个是白言的儿童套装。最可疑的是浴缸里半满的水,但也有另一套解释规则,做不得证据。
我四巡了各处,除了那百年不曾有人踏足,但今日却露着风的阳台。
我第一次搞侦查,不由的心潮澎湃,走路的力度都慢了下来。
四平方大小的阳台依稀残留着腐败的花香,仙人掌和芦荟并排,正在比谁能在白棠手底下活的更久。
废弃很久的塑料花锄横在一边,零散的花种被露水打湿,微微弯着头。
和精致的装潢比起来,这一方天地几乎称得上原始森林。
我掀开白色塑料膜遮掩的杂物,在里面捉到了两只蛐蛐。
毫无发现……
“你干什么呢?”白棠洗好了碗筷,踱步走向我这边。
“随便看看,你这花怎么死光了?”我打着哈哈,想着遮掩过去。
“要你管。”又开始了。
我合上推拉门,把最后一丝风口隔绝。
“夏天晚上别开窗,会有蚊子进来的。”我叮嘱道。
闻此,白棠立刻眼神闪烁起来。
所以说,破案这种事,三分靠打拼,七分靠运气。
在白棠拽领子的瞬间,我瞧到了她脖子上的红印。一时间,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既有心酸,又有欣慰,保不齐还有点生气。
“你今年多大了?”我问道。
白棠立刻一副‘你有病’的模样,道:“我多大你不清楚?”
这……,我当然是清楚的,我记忆里还没有那么差。我就是想找个不那么刻意的开头。
“其实二十七也不小了。”我欲扬先抑。
“你才二十七,我生日还没过呢,我二十六。”女明星成功被我惹毛了。
我抚抚额,为这个开头留下了悔恨的眼泪。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二十七……二十六谈恋爱应该的,就是……。”
“你说什么呢?我没谈恋爱。”女明星心虚了。
“我不反对你谈恋爱,当明星也不能断情绝欲不是。就是年龄上……你还现在不明白,等老了你就知道。”
“?”白棠一脸疑惑,手里的书都拿倒了。
“我知道你们圈里不讲究年龄,那些差十几岁的夫妻也过的很幸福。但是吧,你也要想想你爸爸。”总不好让女婿和岳父称兄道弟吧。
我脑子里不住的翻腾百以内的加减,试图推测出白叔叔在不犯心脏病的前提下,最高能接受多大年纪的。
“谈恋爱关我爸什么事儿,又不是他同意我才能谈。”
“说是这么说。”可你也不能找一个‘叔叔’来挑战你爸的血压极限吧。“你总要带见家长吧。”
“呵,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她毫不领情的回怼我。“郁凛的家门可不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