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炀说完自己的猜测便无语的摇了摇头,和江鹤对视默契一笑,如若是别人还好,这人可是他们心中毫无弱点的苍叱,即便行为有些不同寻常,也不会因着一个女人就扭转心思,他心里的宏图从来只是那一个。
“看来,七哥想必是日子过得太无趣,得个趣事就玩玩而已。”一阵凉风飘过,苍炀又一杯酒仰头饮下,江鹤则端着酒杯拇指上下抚动,眼底似在思量着什么,不过下一秒便举杯饮酒,不得不说,这亭中品酒的安生日子总觉得会越发稀少起来,毕竟,暗涌浮上的日期已经近在眼前。
自来到这书中的世界,整眠的夜晚恐怕也就只有昨夜了,至少当沫沫悠转醒来之时,充足睡眠带来的满足感令她伸懒腰都动用了全身的配件,身下床铺硬中带软,蓬松棉被散发着阵阵荷香,随意一个翻身都要想与那份柔软更加贴近,想不到她冉沫沫,也有不用加班睡到自然醒的一天,真任性。
“七王妃还没醒来吗?”
“还未醒,也不知丞相府如何教的规矩,日上三竿了,王爷都出去好一会了,她居然还在睡。”
屋门外是两个婢女正在窃窃私语,沫沫本还舒畅的心情顿时被拉扯回来,眉头不自觉深皱,她居然因为棉被的温柔忘却了身在敌营,等下,眼在瞬间瞪成铜铃大小,手臂从被窝里伸出举高,光的?尤记得昨夜自己昏厥在苍叱怀里,然后,然后怎么样了?忙不颠吸上口气迅速拉开被子瓢一眼而过,果然,只穿了肚兜?所以奴婢口中所言苍叱是从屋内离开,那么昨夜她和他,莫非!
心突突跳起了桑巴,节奏快得有些呼吸困难,面部肌肤爆红的范围直接扩散到脖子,耳边还不停有接踵而至的八卦声。
“也不知道这七王妃得了什么狐媚法子,居然一来就入住了主屋,还同王爷同床一整晚,你都没瞧见,咱们王爷一早那面色,可是和煦不少啊,恐怕昨夜满意的很。”十八九的姑娘家家,说道起这些个八卦,倒是面不红心不颤,言语间还大多是羡慕的姿态。
“可不是嘛,管家还嘱咐不要吵醒王妃,说什么好生伺候,王妃要什么都不得疑议,怕不是伺候得王爷心情愉悦,往后在王府里要横着走了?”
“谁知道呢,刚才瞧琉璃姐过来也是一脸憋屈,貌似还在为乔姑娘鸣不平,要说起来,迄今为止,还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有与王爷相处整夜的福分,七王妃真的不得了啊。”小婢女的声音调低不少,生怕被人听了去,可她哪里知道,沫沫早就垫着脚轻步移到门边,此刻裹着被子光露着膀子贴耳偷听,更是把后面不该听见的话都听了个一字不落。
“哎,希望七王妃命长点,如此王爷心情好,咱们也不用日日担心受怕,可千万别跟王爷之前那些女人一样,没几日便香消玉损。”
“不是说都是谣传吗,小玉,我,我才刚进王府,你难道真见过传闻中那些被抽干血液的女子?”
名唤小玉的丫鬟显然不愿意多说,她只是轻轻嘘了一声,便催促着问话的丫鬟,“不该知道的别问,如果嫌命长,你可以立刻把刚才的话去问别人试试,莲儿,你刚来,念你初犯姐姐就再教你三句,少问多做事,听见当未闻,知道为不知,懂了么。”
也听不见莲儿的回话,只看见门上那不停点头的倒影,没一会两人便离开门口不知去了何处,而两人的对话也让本沉浸在和苍叱到底一晚上发生何事疑问中的沫沫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苍叱的病,对,她怎么才反应过来,释然的笑容渐渐挂上脸颊,他此时还有病在身,他的病注定昨晚他两不可能发生什么,不然他怎么还能跟没事人一样,依书上所言,他根本不能近女色啊,哈,刚才真是吓糊涂了,命和女人,他怎么都不会傻到要女人不要命吧,何况,还是她这个敌人家的女儿。
不过嘛,既然是洞房花烛夜,自己又恰巧在主屋与冷血王爷呆上了一整晚,要是不发生点什么似乎太丢面,这样的话,沫沫瞄了眼洁白如云的床单,一步步走向床沿的时候,目标早就锁定了大红帐帘上偌大的弯钩,闭眼扭头抬手是一气呵成,划拉一下,真疼,勾子尖锐处沾上些指尖的血迹,睁眼望去,撕裂的口子还不算小,血滴沿着手指慢慢染上床单,一滴又一滴,很快便晕染成疑似落红的圆圈,沫沫嘴里允着伤口,啧啧摇着脑袋,古代就是麻烦,过个夜还要自证清白,她都能想象等会府里老嬷嬷过来检查时那副尖酸的嘴脸,要不说她聪明呢,苍叱留宿,洞房花烛,没人会在意他是否可以,如果没了落红的证明,她就有理也说不清了,而苍叱那边,必然也不会因为这事出言否认什么,毕竟他不会想要碰她,却只会把这出戏当做她费尽心思坐稳王妃位置的手段,不会与她计较。
做完这一切的冉沫沫也没了继续睡的兴致,翻箱倒柜一番才发现自己是在男人的卧房,那如何能有女人穿的衣服,而走开的小丫鬟也未见回来,不得已之下她只好拿了件苍叱的衣服穿上,是同款的赤红,剪刀随意咔嚓几下,手臂和下摆都剪去不少,长度修改正好,也没人整理妆容,随手绑了个发髻挑根最不起眼的簪子插上,一身男装扮相就此完成,看着铜镜里素面朝天的脸上光滑白皙,沫沫心里算是把赤泉池惦记成定点spa打卡处了,两周一次,也不算过分吧。
“王,王爷,您不是……”
随着门打开的声响,正巧抬手准备敲门的张老嬷嬷看见一身赤红长衫锦服,也没瞧个仔细,急忙低头还纳闷着,王爷不是早早离府出去,难道是去而复返了?
沫沫强忍着笑意,看着书中那刁钻张老嬷嬷弯腰服低的样子就觉得心情舒畅,要知道,墨冉可没少被这老婆子陷害,别瞧她在苍叱面前慈眉善目,背地里可没少干有损阴德的事。
“王爷?”张老嬷嬷年岁大腰也受过伤,平时王爷也免了她的礼数,今天是怎么回事,她老身子骨都弯着半天了,怎么还没等来回应。
“咳,咳,本王妃初来乍到,不知这位老嬷嬷是否就是王爷所说过的那位掌事嬷嬷?”沫沫特地让她弯着半天才开口,一开口便柔声装起了无辜。
“什么?是王妃?”迅速直立起的身子,面带不善的眼神,敢于直视而来的目光,无一不表示沫沫把人家惹到了,“王妃为何穿着王爷的衣衫,难道不知道,王爷不喜别人动他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