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女儿不是都讲了,将来不会亏待了你和爹的,还有什么要讲的?”
水氏犹豫一下才道:“女儿,娘听说当年的这个景王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很聪明,现如今的太子爷和怀王都不是他对手的,而且模样又极是俊俏,他娘生得美艳,所以他的容貌…”
青青吃了一惊,水氏这话好象当年认识颜如玉一般,陆采珠却不悦地打断了水氏的话道:“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当年景王不是这个样子,但是他现在是,现在窝囊得就象头猪,一头人人都踩得的猪,你没见在太子的寿诞上,真是丢人,他丢人也就算了,连带着女儿跟着他一起丢人!”
水氏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道:“闺女,为娘嘛是这么认为,一个曾经聪明的人,就算被吓着了,那聪明肯定不应该也吓没有了,所以为娘觉得你应当…”
“应当什么,娘,就颜如玉那德性,女儿便连多一眼都不想瞧他,就算他曾经聪明,那又怎样,现在又怎样,难不成娘,你认为他还能斗过太子爷跟怀王?”
水氏被陆采珠卡了一下,但还是不甘地道:“娘听说景王小时候真的很聪明,就连太子爷的母亲,也就是当今的皇后都被他玩于股掌,所以…”
青青没想到水氏竟然并不是一般的乡村女子,似乎对颜如玉的过去很了解,那陆采珠却反了一句话:“娘,你左一个听说,右一个听说,你知道不知道听说来的东西,有很多都是谣传,什么事情不是眼见为实都不可信,颜如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比女儿还清楚他的了,所以娘你就放心,女儿会想办法让爹升官发财,让你封诰命的!”
青青没想到陆采珠这么大口气,既然这么大口气,会不会已经红杏出墙与那彦容勾搭成奸了!
水氏终于没有再“听说”,只是青青似乎听到她叹了口气,青青有种感觉这水氏应该都不是听说来的,那水氏当年是个什么身份?
青青等陆采珠与水氏都离开了,才带着喜鹊往“落香园”走,忽喜鹊叫了一声:“姐姐,这是什么?”
青青一看喜鹊手里有个小竹管,好奇地接过来,打开里面卷了一张薄纸,青青好奇地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跟着颜如玉学了些字的青青已认得那几个:你有了身孕,很好,生下那个孩子对你有利!
青青吓了一大跳赶紧把那纸揉成一团问喜鹊:“你这是从哪里拿来的?”
喜鹊摇摇头道:“姐姐,刚才喜鹊在地上见着的,好奇就捡了起来!”
青青一下无法判断是凤琼送来的还是鲁永丰送来的,只是不管他们谁送来,让已经快忘记自己是南阿玲珑这个身份的青青心里烦燥。
青青不由得又把自己能接触到的人都回顾了一番,刚才这地方只有陆采珠母女来过,而陆采珠的大丫头白梅曾经对自己示过好,难不成白梅是凤琼或鲁永丰的人。
青青没想到肚里的东西还没解决掉,又多了两桩事,一桩是陆采珠竟是水明月,一桩是不知道谁送了这么个竹管。
回到“落香园”青青就赶紧把那张薄纸扔火盆里烧了,然后托着腮想会是谁送来的,正在发呆愣神间,忽听王妈道:“公主烧什么呢?”
青青回过神,见那张纸已经烧得七七八八了才松了口气道:“刚才写了几个字,觉得丑,就顺手给烧了!”
王妈的了笑道:“王爷昨儿还夸,说公主识字认字很快,公主是个极有灵性的人!”
青青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道:“玲珑整天不是吃了就睡,睡了就吃,整天也只能写几个字认几个字,要再不快,真会被人骂成猪了!”
王妈一听这话抿嘴更乐了:“那是公主的福气好,公主,这是宋开的药,保胎的,趁热喝了吧!”
青青巴心不得肚里那个小孽种出个意外,偏这王妈真当成什么世子郡主的,整天没事找着那个老宋,不是保胎就是安胎,于是不满地道了一声:“那么苦,喝不下!”
“保胎的怎么会苦,又不是药,老婆子刚才偿了,不苦!”
“王妈,玲珑又没什么事,能不能不喝这些个东西?”
“哪个不成,王爷都三十了,盼这孩子盼了多久,再则你要知道有个孩子对你来讲是多重要的事,有了孩子那奇娘娘与珠娘娘谁还敢轻视你!”
王妈话音刚落就有人进来禀道:“公主,王妈,奇娘娘来了!”
青青一听头就紧,没想到上次这朱云奇被颜如玉训斥后,还回再来“落香园”,王妈赶紧把雪儿塞青青怀里。
没一会朱云奇就走了进来,从那步子看是相当从容高贵的。
青青只觉得自从颜如玉当了什么大司马后,这朱云奇走路的步子跟以前又有些不同了,朱云奇本就是大户出身,以前走路也是腰板极直,但步子虚软无力,现在那步子明显带着有了依仗。
只让青青不太舒服的是,上次被颜如玉训斥过的朱云奇依旧能有这样的步子。
青青赶紧站了起来,与王妈跪下行礼,朱云奇却扶着珍芳的手在正中的锦墩上慢慢坐下才道:“起来吧!”
青青站了起来,小心在一边跪坐下来,王妈示意丫头赶紧送茶。
朱云奇接了茶才斯条慢理地道:“听说公主你有了身孕?”
青青没想朱云奇竟象把上次的事给忘了一般,看样子上次朱云奇的那个嬷嬷诊断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怎么老宋却又说没有,王妈接口道:“可不是吧,娘娘,公主这次可是真有了身子,才传宋大夫给摸了脉,正要去禀娘娘呢!”
朱云奇看了王妈一眼才道:“没规矩的东西,本宫有问你吗?”
王妈讪讪一笑道:“娘娘,老婆子一高兴竟忘了规矩,该罚,该罚!”
朱云奇哼了一声道:“高兴,有什么高兴的,只要是女人,谁不会怀孩子,别人怀也就罢了,但这玲珑公主怀,本宫就不放心了!”
王妈也装着把上次的事都忘了一般,带着不解地问:“娘娘,为什么公主怀就不放心了?”
“玲珑公主本来出身就不好,不是红帐就是青楼,又加之自己不捡点,月前还回她的娘家‘红合楼’待了二十来天,只怕公主自己都不敢肯定肚里的娃是王爷的吧!”
青青本来对肚中的东西极是怀疑,私下与朱云奇的认为是完全相同的,但朱云奇这极是侮辱她的话,让她一伸手护住肚子道:“听娘娘这话,好象怀疑玲珑肚里的孩子不是王爷的?”
“不是怀疑,而是十有八九不是王爷的,公主自己心里明白!”
青青忽一笑道:“娘娘,玲珑也是头次,没有经验,以后就多请教娘娘,但是不是王爷的种,那得王爷说了算!”说完捂嘴笑得更甜,“王爷偏说是,娘娘不相信可以去问王爷!”
朱云奇一听此话,脸就绿了,青青这话分明在讽刺她,第一讽刺她没怀过孕,第二讽刺她没胆量去问颜如玉。
朱云奇哼了一声站了起来道:“南阿玲珑,你别嘴硬,就算你生下这个孽种,本宫也不能让王爷稀里糊涂替你这孽种当爹,到时候,本宫会请示皇上,滴血验亲,如果不是龙种,本宫想皇上也不会轻饶你的!”
青青淡淡一笑道:“娘娘要做的事,这府上谁人能拦得了,但玲珑没做亏心事,自不怕滴血验亲!”
朱云奇看了青青一眼冷笑一起道:“本宫还听说你耸着王爷杀了虎将易之山,南阿玲珑,本宫都怀疑你会不会是西雀国派来的奸细,现在可好,西雀拥军百万要打东泠国,已经拿下虎头关,前方连打了几场败仗,皇上对王爷极为不满,易太傅和怀王已经上折子,让皇上派王爷带兵出征迎敌,你这下可满意了!”
青青愣了一下,她一心只想杀易之山雪耻,哪想到易之山一动关系着国之大动,刚刚占着上风的她又落了下风,想反驳朱云奇,想到她有个弟弟在军中,自然知道得七七八八,所以一时找不着反驳朱云奇的话来。
朱云奇又哼了一声道:“以前只以为你是个下贱的脏女人,没想到贱人就是贱人,贱到连羞耻都不知道了,现在还跑到军营里去兴风作浪,不是别人骂你,你还真是股祸水!”说完朱云奇就带着她的丫头婆子们气汹汹地走了。
等朱云奇一行人走了,王妈才道:“公主,别听奇娘娘胡言乱语!”
青青恹恹地道:“王妈,玲珑有些累了,想歇一会!”
“累了就歇着,歇着!”王妈赶紧抻了被子,用早就备好的汤壶把被窝烫暖,扶青青躺下后,就赶紧退了出去,等王妈一退出去,青青伏在榻上就默默地流起了眼泪,心里却把早上还有些动摇的心坚定了下来:自己一定不能要这个孩子,自己不能生下花小楼的孽种,更不能让凤琼与鲁永丰觉得有机可趁!
下了这决心,青青便寻思着怎么摆脱王妈的眼睛去把这事解决了,寻思着又为肚里这个不过两个月就见不着阳光的小东西伤心,不由得又哭了起来。
青青正伤心着,忽听颜如玉有几分生气道:“怎么回事,老王你不知道丫头有了身孕,怎么由得她在这里伤心!”
王妈才嗳哟一声道:“王爷,公主说想歇,老婆子怕吵着她,就在这外间做做事!”
“本王看你是老糊涂了!”颜如玉的语气极为不悦,所以沙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发狠,王妈吓得一下跪下道:“王爷饶命,老婆子真以为公主睡着了!”
青青从没见过颜如玉对王妈有这样凶狠的一面,一直以为颜如玉只会欺侮她,却听颜如玉继续道:“王妈,你听着,公主肚里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王非…!”
“是,王爷,老婆子再也不敢大意了,再也不敢了!”
“出去!”颜如玉吼完了王妈才绕过屏风,青青赶紧把眼泪用衣袖擦了,却见颜如玉皱着眉问:“怎么了,想到什么伤心事了?”
“没有,只是眼里进了沙子!”青青又揉了一下眼睛,颜如玉在青青身边坐下道:“丫头还想骗为夫?”
“真的没有!”
“为夫看那就是王妈是越老越不中用了,象这样干脆打发算了!”
青青一听慌张道:“王爷,没有,王妈对青青极是关心爱护,青青长这么大也没遇到对青青这么好的人!”
“你呀,偏生就了一副善良的心肝!”说完又笑道,“偏为夫还就喜欢你这善良的小心肝!”
青青有些不好意思,把头垂到颜如玉怀里,忽又想到什么抬起头问:“王爷,真的打起来了吗?”
“按正常,这个隆冬时节,对西雀是不利的,他们轻易不会发动战争的,但是没了易之山…!”
青青一听又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但明明是易之山罪孽深重,怎么偏生象自己在替他还债一般,却听颜如玉道:“今朝有酒今朝醉,等西雀再有动作再说吧,来,丫头,咱们还是只管早点歇了吧!”
“奇娘娘讲前面打败了,连虎头关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