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又冲青青挥了一下拳头。
一青与一宁从马车上跳下来,见棚子没人,一青有些好奇地问:“一宁,怎么平日挺热闹的棚子怎么没人了?”
一宁看了一会才高兴地道:“人都不在,估计是码头来活了!”
“真的!”
“我爹肯定会高兴,一高兴今天就有肉吃了,终于不用抓鱼来吃了!”
一青与一宁乐着,那老漠见小柔一个人在灶头忙,彦容就知道站在篱笆连不是看蝴蝶就是看花,摇摇头对一青与一宁道:“你们只准在这块玩,不许乱跑,外公去劈些柴!”
两人齐声应了,一青拿出书本来道:“一宁,趁这会天还亮,我们再温习温习先生教的书吧!”
一宁是打心眼不愿意,但是还是乖乖地在一青身边坐了下来道:“先生教的,你不是都会了?”
一青“呃”了一声才道:“我们就再看一遍吧!”
一宁只得耐着性子坐在一青身边跟着念,好不容易磨到天黑,赶紧道:“哥,看不见了,我们玩吧!”
一青只得放下书问:“我们忙什么?”
“我们抓鱼去!”
“你不是不想吃鱼了?”
“我们抓了又放就是!”
两人刚要准备下江,就听到工头收工的声音,还有不少叫累的声音,一宁一下听出有大头的声音,连忙叫了一声:“大头叔,出工了?”
大头赶紧应了一声:“可不,大头叔的腰都快累断了,宁儿的小魔手又可以派上用场了!”
一宁一听立刻把下水抓鱼的事丢一边扑向了大头道:“大头叔,宁儿来了!”
一青也返了回来,只见大头爬地上,一宁坐他身上,正拿着一双小魔爪在大头身上肆虐,嘴里还不停地道:“好些没,好些没?”
大头嗯了一声道:“好多了!”
“真的?”一宁乐得眼睛都笑弯了,很得意地道,“宁儿这手专治大头叔!”
“还真是,把你大头叔治得…,”说着大头便问,“对了,宁儿今儿可是上了学堂的人了!”
一宁听了眼一亮问:“那大头叔有上过学堂吗?”
“大头叔可没上过学堂,所以大头可想知道学堂好不好玩?”
“一点也不好玩,闷死了!”
“为什么闷?”
“宁儿一讲话,他们就笑!”
“哦,宁儿都讲了什么?”
一宁便抓着头发道:“先生要可与宁儿表个字,宁儿表了,他们就笑!”
“宁儿给自己表个什么字?”
一宁一听就得意了:“宁儿给自己表了一个码头小魔王!”
周围的苦力一听全都哄然大笑起来,刚回来的青青也听到了,那臊得恨不得找个缝钻地下去,一宁一见立刻就哭了起来:“大头叔,他们又笑,宁儿再也不要去念书了!”
大头翻过身搂住一宁道:“知道他们为什么笑吗?”
一宁小脸挂着泪水地摇了摇,大头便道:“大头叔听说读书人有表字,有称号,大头叔觉得这码头小魔王更象称号,而大头叔觉得光当个码头小魔王,太没出息了!”
一宁一听就感兴趣了:“那…,大头叔怎样才叫有出息?”
“关于做学问如何才有出息,大头叔也不太明白,还得等宁儿弄明白了,到时候告诉大头叔!”
一宁便拍拍胸脯道:“大头叔,你放心好了,宁儿总会弄明白的!”说完到底觉得玩比这一切更容易有意思,又在墙角、树根边找乐子去了。
连平南哼了一声道:“真看不出大头,你还挺会开导人的!”
大头拍了拍身上土道:“一般般会啦!”
青青走上前哼了一声道:“大头,他大娘一个人很忙,你去灶头帮手!”
大头一听就惨叫一声:“苏当家的,为什么,在码头让大头干别比人多一倍的事,回来还要去灶头干活!”
青青一听眼一瞪道:“怎么干不动,干不动,你可以走呀,本当家又没强迫你!”
大头只好委曲地站了起来,磨磨蹭蹭往灶头走,青青便叫了一声:“老苏头,你过来!”
老漠一听赶紧放下手中的活,颤颤就跑了过来问:“女婿有什么事?”
“本当家有几桩事吩咐你做!”说完走进了房间,老漠赶紧也跟进了房间,青青关上门便道:“把值钱的东西归拢归拢!”
“早归拢好了!”
“不好带的就别带了,特别值钱的要天天都带在身上!”
“知道的,知道的!”
“行,就这事!”青青说完了,老漠就走出了房间。
青青今日在码头倒是接了桩大差事,就算只是对苦力们指手划脚,她也累个半死,老漠走出房间,她就靠在铺上休息,忽听屋顶传来许久没听过的熟悉声音:“丫头,又打算跑啦,这次打算往哪跑呀?”
青青听到这声音心一酸,不过没搭理,却听那声音似乎又到了耳边:“丫头,你可真够狠心的了,扔下为夫跟世安,一扔就是三年,你知道世安有多想你吗?”
青青伸手把耳朵堵了起来,那人却伸手把她的手扯开道:“你可好,带着连平南在这里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青青一抬脚就踢了过去,那人又笑道:“怎么这脾气倒越发暴烈了,不是会当工头当的吧?”
“颜如玉,你真无聊,都讲了桥归桥、路归路,咱们各过各的,我现在在码头就是过吃糠咽菜的日子,那是我乐意,你在宫里过你的锦绣花团的日子,那是你命好!”
彦苏听了便道:“是,本是讲好了各过各的,不过为夫当初的各过各的意思是,你在公主府过,可没让你跑这大老远的,这些年,你这气从宝阆城一直撒到明阳湖,又从明阳湖撒到西雀,现如今又撒回了阆镇,多大的气也撒够了,为夫也陪你玩了些日子了,跟为夫回去吧!”
“你个无赖,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彦苏用手一托腮道:“很简单,你必须跟为夫回去!”
“我不,你能怎样!”青青一翻身就撞上彦苏那张让自己朝思暮想的脸,彦苏一边揉着脸一边道:“臭丫头,不仅脾气没改,连招术都是一样的,你想谋杀亲夫呀!”
青青当年从矿场回到彦苏身边,这厮就不在用“为夫”这称呼了,那时候的青青非常不习惯,而且不舒服,彦办忽地又用上了,她又变得不习惯了:“你既然封我做了公主,没有哪家公主只能待在公主府,只能待在宝阆城吧!”
“别家的公主,为夫不管,但你这公主就只能待宝阆城!”
“颜如玉你…你真是…”
彦苏坐了下来搂着青青道:“知道你要讲颜如玉你真是霸道不讲道理,如果你肯听话,又乖乖的,为夫会霸道不讲道理吗?”
青青知道如果彦苏不把她当回事,也不会把他经营了近二十年的财富全放在公主府,但青青知道自己贪心,她要的不仅仅是这些,于是别开头不肯讲话。
彦苏又道:“丫头最体贴为夫,丫头知道朝里一堆大事小事等着为夫去处置,为夫不能一天到晚都待在阆镇陪着丫头的!”
“你忙你的就是,我就喜欢眼下的日子!”
“跟着男人婆一样,臭丫头,你知道为夫喜欢你,才处处依着你!”
“要是你不喜欢我又会怎样?”
“很简单的,把一宁带走,然后让你再怀一个,生了再生,活到老给为夫生到老!”
青青一听就扑到彦苏身上拳打脚踢起来:“你敢,你敢把一宁带走!”
彦苏立刻抱着头极委曲地道:“这不是你问的,为夫老老实实回了,怎么还要捱打?”
“颜如玉,你敢把一宁抱着!”
彦苏却伸手抱住扑上来的青青道:“嗯,长大了,更耐看了!”
“你听到我讲话没?”
“听到了!”
“你要是…”
“要是怎样,跟为夫拼了?你拼得过吗?然后再逃,先别说你逃不逃得了,能逃得了,又逃到哪去,给宁儿做一辈子的爹?”
“我不要你管,既然讲好了各过各的…,你再管你就是乌龟王八蛋!”
彦苏叹了口气道:“丫头,你要跟人跑,这些年早就跟人跑了,既然没跟人跑,就是不想跑,何苦还嘴硬呢?”
青青一听这话更恼了,打了彦苏几拳,眼泪就流了下来,彦苏见了伸手给青青把眼泪擦了道:“都是为夫不好,总惹你伤心,你乖乖跟为夫回了宝阆城,剩下的怎么样都行?如果拗着,刚才为夫讲的法子也不是吓唬你的!”
青青的心本已经舒服点,一听一拳打向彦苏:“你臭美吧!”
彦苏哈哈一笑道:“有人来了,为夫晚上再来找你,看有没有机会糟蹋你一把,有些年没糟蹋了,还怪想的!”说完跃上那个新搭上的阁楼,不知道从哪儿出去了。
青青气得一个劲捶铺子,还是不解恨,又把铺子使劲蹬了两脚,就听到一青与一宁的声音在门口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