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把为兄也介绍到府里当差呗!”
青青吓了一大跳问:“怎么二混子兄在这外边不好混了?”
二混子连忙摇摇头道:“没有,哪有的事!”
“那你为什么想进府给人当奴才?”
颜如玉心里好笑,这二混子之所以想混进府,目的极是明确,就为着青青想进府,可惜青青懵懵不解,对于青青的懵懵不解,二混子肯定是极是失望,但颜如玉心情却分外地好,也就不忌会这铺子干不干净,伸手拿了花生慢慢剥了起来,
二混子一见青青没明白自己的心意,只得嘿嘿一笑道:“为兄不是没见过王府吗,想看看都是哪路神仙才住得起这样的地方,长点见识吗?”
青青听了笑了起来道:“二混子兄,这王府住的也是寻常人物,有时候怕连寻常人物都不如!”说完青青又觉得这话有些不妥,偷偷拿眼瞅了颜如玉,大约颜如玉缺心眼的毛病又犯了,竟没听出她这话外之意,正专心地剥着花生,青青便悄悄吐吐舌头。
二混子一听就不太相信地问:“小青你这话就不对了,听人讲这景王极是窝囊的一个王爷,但那也是王爷,能当上王爷的人,那日子不是神仙,也与神仙的日子差不太多才是!”
青青没想到颜如玉这么个王爷,在寻常百姓眼里还是高高在上的,虽知道颜如玉与二混子所认为的神仙相去甚远,但碍于颜如玉就坐在身边,也不好反驳,只得道:“二混子兄,觉得这府中的王爷过的是神仙日子,就是神仙日子吧!”
“什么叫我觉得是,就是,你想那王爷再差,他需要下地种田吗?”二混子举起一个指头,却大有不说服青青不罢休的架式。
青青摇了摇头,二混子又伸出一个指头道:“那景王爷需要象为兄这样风里来雨里去地讨生活吗?”
青青又摇了摇头,二混子得意地伸出第三个指头:“那景王是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需要为着一日三餐亲力亲为吗?”
青青一想颜如玉果然也没为着一日三餐愁过,只得又摇了摇头,这一摇就摇了十来次,二混子的十个手指都用完了,才满意地道:“小青,你看这景王爷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会做,整日跟个猪似的,跟那神仙有什么区别,你说是不是?”
青青听了这道理有些不解,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这二混子把颜如玉比做猪也就罢了,把神仙也比做猪,她怕遭天谴,不敢贸然回答是,又想到被二混子比成猪的那位主子就坐在身边,于是假咳了一声道:“二混子兄,这神仙、王爷怎么好用猪做比?”
二混子不以为然地道:“怎么你怕得罪神仙还是怕得罪王爷?”
青青只得继续假咳,二混子一伸手就拍了青青的肩膀一下道:“你不会着凉了吧,怎么一个劲地咳嗽?”
青青瞟了颜如玉一眼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然后又赶紧把话从神仙与王爷身上转开问,“二混子,你就住在这附近?”
二混子点点头,青青又问:“家里还有些什么人?”青青问完又觉得唐颓了,忙摆摆手道,“如果…如果你觉得不方便也可以不回答小青的话!”
二混子不以然地撇了一下嘴道:“有什么不方便,为兄家里还有一个爹和一个妹子!”
青青见二混子那不以为然的表情,心里却莫名地心疼,甚至有种感觉他那个家还不如当年自己跟的老漠与小峰。
青青轻轻地哦了一声,却听颜如玉问:“二混子,听你的口音,怎么不象宝阆城人?”
二混子一听一拍桌子便道:“颜小玉,你说什么,我二混子是土生土长的宝阆城人,这宝阆城就没有我二混子不熟的地儿,不信你就随便问问!”
颜如玉呃了一声往嘴里塞了一粒花生才道:“难道我颜小玉听错了?”
“那是自然,颜小玉,你连这都听不出来,会不会你是外地人吧?”
颜如玉剥花生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看着二混子好半天才道:“我?是有好些年没待在宝阆城!”
二混子一听就得意了:“我就说吗,但凡是正宗的宝阆城人,怎么会问出你这种不搭边的话来!”
颜如玉点点头有几分自言自语地道:“难道真是我有些年头没待在宝阆城的缘故,连是不是宝阆城的话都听不出来了?”
二混子一伸手拍着颜如玉的肩头道:“你这么讲就对了,你是个什么缘故离开宝阆城好象还有不小一段日子?”
颜如玉看了二混子的手一眼,二混子一下明白颜如玉不太喜欢他的动作,于是撇了一下嘴,有几分不乐意地收回了手道:“你这人长得怪模怪样,毛病还挺多的!”
颜如玉才若有所思地道:“什么缘故?好象除了迫不得已,似乎没有什么别的缘故?”
二混子喝了一大口茶问:“颜小玉,你离开宝阆城难不成是迫于生计?”
颜如玉没有回答,二混子又继续问:“你不会也在景王府当差吧,就你这样子,在王府当差,当得走吗?”
颜如玉有些受辱,于是一急就口吃道:“小…小…我的样子怎么了?”
二混子刚要回答,却听到有个女孩子的声音叫了一声:“哥!”
青青与颜如玉一抬头,见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生得眉清目秀的,但又象比较怕她这个兄长,有点畏琐,二混子一见眉一皱问:“你到这来做什么?”说完赶紧拉着那个女孩子走到远远的地方说话。
青青怕二混子再托进府当差的事,心里又可怜那二混子,见二混子走开,就赶紧在身上掏了起来,但她除了那锭十两的银子和那枚铜子,身上再无别的银钱,十两银子太多,那一枚铜钱如果不是价值千金的古币,就不够付这茶资。
青青正摸着时,颜如玉却从袖子里摸了二十文钱扔在桌,青青见了有些吃惊地问:“你身上不是从来不带银子的吗?”
颜如玉哼了一声,气哼哼地道:“为兄是从来不带银子,但为兄现在付的不是银子!”
青青发现颜如玉在没人的时候,歪理极多,而且还总占着上风,那“为兄”两个字还嚼得特别来气的样子,又怕二混子回来少不了一翻推委,赶紧道:“那我们回了吧!”
“是得回了,再不回,就给人夺去了!”
青青瞪了颜如玉一眼:“你什么意思?”
颜如玉一缩脖子道:“难不成为夫感觉错了?”
青青本以为颜如玉只是缺心眼,眼下一看更象小心眼,一跺脚走出了茶馆,颜如玉得意地撵了出去。
青青与颜如玉离开茶楼,青青就要往王府回,颜如玉却道:“怎么就要回了?”
“不是你要回的?”青青不满意地噘着嘴道,颜如玉上前在青青的耳边蛊惑道:“我们今天可出来得早,现在还不到正午,这就回去,你不后悔?”
青青本来贪玩,就不想回那个跟坟墓一样的王府,一听颜如玉还没回去的意思,心里一乐,但却噘嘴道:“本来出来,挺好玩,只是带着你就没意思透了!”
“有为夫跟着,就不能跟那二混子,三痞子胡混,自然不好玩了!”颜如玉哼了一声。
“你不让人讲真话,人家不讲就是!”
“小屁股又痒痒了,是不是?”
青青想到那天夜里颜如玉的手段,还是觉得不与他闹翻为妙,于是哼了一声就不讲话了。
颜如玉就立马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道:“丫头,今天我们在外面吃过午饭再回去!”
青青本是很中意在外面多待会,只是想到颜如玉并不阔绰已经付了二十大子的茶资,便道:“也不用吃什么午饭了,我们一人一张烧饼就成了!”
颜如玉没想到青青立刻想着替他节约开销,过了一会才轻叹道:“朱云奇一心要掌王府的大权,恨不得把为夫所有的进项都把持;陆采珠是为夫花银子最多娶进门的,可她从没满足过,只是想着方让为夫给她做更多的衣服首饰;青青丫头跟为夫出来玩,却只想一张烧饼做中饭!”
青青一听有些奇怪地问:“中饭吃一张烧饼,已经很饱了!”
颜如玉点点头道:“那是,中饭我们一人一张烧饼!”
青青听了立刻伸手到颜如玉的袖里摸了一会,真摸出几个铜子,便去烧饼摊买了两个烧饼,递一个给颜如玉:“我让那卖烧饼的多加了芝麻和糖,很香,趁热吃!”
颜如玉咬了一口,看着青青,青青以为烧饼的味变了,也赶紧咬了一口问:“你盯着青青看什么,饼子不香吗?”
颜如玉点点头,青青便道:“颜如玉,将来你落魄了,我就跟着你天天吃烧饼!”
颜如玉心一跳,随后笑问:“为什么要等到我落魄?”
青青没有回答,颜如玉又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认为为夫有一天会落魄?”
青青很得意地又咬了一口烧饼道:“天机不可泄露!”
“青青丫头,怕彦容容不下我?”
青青愣了一下,虽知道颜如玉不一定是真缺心眼,但听到这极有思思维的话从颜如玉口里讲出来,还是有些不适应,颜如玉却一伸手搂住青青道:“青青不怕吗?”
青青摇摇头,好一会才道:“青青从十岁被人骗进军营,迄今为止,只是王爷真心待青青,只有王爷护着过青青,对青青好!”
颜如玉听了就觉得酸酸的,想讲什么偏又不知道从哪讲起,好一会才道:“青青,为夫…”颜如玉话还未讲完,就听到有人道:“咦,这不是景王爷吗?”
青青一回头没曾想竟然是鲁永丰,自从听了鲁永丰与鲁成那番对话,原本就不想到鲁永丰那里趟混水的青青,现在对鲁永丰就更不感兴趣了。
颜如玉一见是鲁永丰,有些吃惊地道:“是…鲁公!”
“正是,正是老夫!”
“鲁公近来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