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馨在宫门外徘徊踌躇了很久,听门口侍卫回话说,太子在里面与皇后议事,外人不便打扰。月馨听了这话,心里极其不是滋味,她天天跟着皇后身边,扮乖巧,献殷勤,为的就是讨皇后欢心,有朝一日能靠皇后稳坐太子妃的宝座。
可如今,不仅太子妃的宝座被西城公主捷足先登,现在还被区区一个小侍卫归为“外人”之列。她暗自冷笑,等以后她当上了太子妃,第一个就要赐死这个没有眼力见的侍卫。
“恭送太子。”
月馨还在一旁胡思乱想时一听见侍卫的吆喝,赶紧回头迎上去。
“臣女月馨参见太子殿下。”
月馨偷偷瞄着连珏那张英俊潇洒的脸庞,不禁羞红了脸。就连声音都变得娇滴滴的,好像都能掐出晶莹剔透的水珠子来似的,换了旁人,谁还受得了这样的诱惑。可连珏却不为所动,还是冷着一张脸,甚至,都不愿正眼看月馨一眼。
“有什么事吗?”连珏的语气十分不耐烦,若不是看在她是丞相的女儿,要给丞相几分薄面,他才懒得搭理这种谄媚虚伪的女人。
“臣女这几日在宫中听了一些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想说就别说了,本太子还有事。”连珏对月馨没有任何耐心可言,抬腿就想走。月馨见状,赶紧追上去,满脸堆笑。
“宫里都在盛传太子妃与琅琊王的事……臣女断然是不会相信的,太子殿下您也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你既然不相信,还要将这种子虚乌有的东西在本太子面前显摆炫耀。你是觉得你天天跟在母后身边消息灵通,还是觉得本太子东宫过于偏远,听不见这些脏东西么!”
月馨被吓得跪在地上,面色苍白,声音都在颤抖哆嗦:“臣女罪该万死……望殿下恕罪……”
“恕罪?”连珏冷哼一声,“以后再让本太子听见任何关于太子妃的流言蜚语,不论是从谁的嘴里听见的,一律都只治你的罪!到时候,别说本太子不念老臣不念旧情,丞相也脱不了干系!”
“是……臣女不敢了……”
连珏懒得跟她多废话,直接朝东宫走去。月馨看着他的背影,又羞又愤,但也不好发作,只能将这一腔怒火全都归咎于木灵身上。都怪木灵给太子灌了迷魂汤,本来对木灵冷冷淡淡的太子,怎么会这么偏袒她那个妖女!
早就听说西城里养出来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妖孽邪祟遍地走,如今居然也好意思送来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公主”,实在是可气可恨!
月馨发誓,一定要将木灵赶出连城,她要让太子好好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才有资格做太子妃!
月馨简单收拾了一下,平复了一下忐忑不安的心情,又满面笑容地去觐见皇后了。
齐淑兰正在因为连珏顶撞她而发着脾气,将手中的杯子随手砸向门口,正好碎在了月馨脚下。
月馨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齐淑兰,脑袋里飞快思索着自己做了什么惹皇后的错事。齐淑兰一看来人是月馨,怒火消了大半,赶紧吩咐婢女收拾那一堆碎片,并且亲自起身拉着月馨的手进门。
“好孩子,你可算来了。”
“好端端的,您怎么生这么大气,当心别气坏了身子,凤体要紧啊!”月馨假装很紧张地关心着齐淑兰,又急急忙忙张罗着要喊御医过来给皇后请平安脉。
齐淑兰看见月馨如此体贴乖巧,心中对她的喜爱之情又多了几分。相比之下,那个木灵,简直就是个只懂狐媚子下三滥心机伎俩的妖女,别说什么关心体贴了,什么时候能让她顺心,齐淑兰也就谢天谢地了。
“馨儿啊,本宫凭良心跟你说,若不是皇上那边不好违逆,本宫只想让珏儿娶了你。本宫若要有你这么个乖巧懂事的好儿媳,那可真的是本宫的福气啊!”
“皇后娘娘可真的折煞臣女了,能进宫侍奉娘娘,已经是臣女三生修来的福气了,哪儿还敢奢望做您的儿媳呢?”月馨句句说的恳切动听,齐淑兰听了,更是心花怒放,让月馨嫁与太子的想法在她心里越来越笃定。现在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等时机成熟,万事俱备,那个叫木灵的迟早没好下场!
“娘娘,您今儿到底在生谁的气啊?”月馨试探性的发问,其实她心知肚明,除了木灵,谁还有那么大本事让皇后气的咬牙切齿。
“别提了,除了那个妖女还能有谁!也不知她给珏儿灌了多少迷魂汤,珏儿现在居然字字句句都向着她,连我这个做母后的也不放在眼里了!”
月馨细细思考了一下,这几日,她倒也没听说什么大消息,除了上次刺客行刺那回,之后也鲜少听闻什么有关太子妃的“风流韵事”。这一次,难不成又和那位琅琊王有关?
“太子妃……最近又惹了什么大祸了吗?”月馨不动声色的试探,齐淑兰本来脱口而出连璟的名字,但是又突然想到连宏的禁令,又吓得不敢再说。
“啊……没什么没什么,她还不是成天闯祸,惹我厌恶。”
齐淑兰试图掩盖过去,但还是被月馨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很明显齐淑兰那张欲言又止的嘴,定是瞒了一堆秘密中的秘密,只不过这些秘密,就算是月馨,也没有窥探的资格。
“这样啊……娘娘您保重凤体康健才是最要紧的,有的没的的东西,就吩咐下人去做就好了嘛……其他的您也别太操心了,我相信太子心里也有数的。”
月馨假惺惺地赔着笑脸,心中却泛起强烈的不满。齐淑兰现在居然开始对她有所隐瞒,难不成是自己平时的表现还不够好?还是齐淑兰老谋深算,早就看穿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不戳穿罢了。
但不管怎么样,齐淑兰对自己抱有戒心,就是个很不妙的兆头。自己所有的希望、幻想,都不能通通压在这个女人身上,不然自己会赔的血本无归。想到这里,月馨不免出了一身冷汗,但她还是佯装不在意的模样,继续和齐淑兰谈着聊着。
不一会儿,太医过来了,仔细地把了脉。只说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因为情绪起伏太大,导致肝火旺盛,需要常喝清热解毒的茶水汤药调理就好。
“娘娘,臣女在家常常煲汤给娘亲喝,娘亲也夸臣女的手艺好。不如这几日臣女也给娘娘您露一手,还请娘娘赏脸,尝尝臣女的手艺如何?”
月馨其实根本不想煲什么汤,她留在长秋宫只是为了打探更多的消息,任凭她皇后的口风再严,只要她月馨想知道,就没有她挖不倒的秘密。
“那再好不过了!馨儿如此心灵手巧,做出来的东西肯定比御膳房的还要好,本宫这是有口福了”
“娘娘惯会取笑臣女,臣女还担心做出来的汤水,会不合娘娘的口味。”
“只要是馨儿做的,本宫就喜欢的不得了!”
月馨和齐淑兰又聊了几句,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月馨也不是傻子,齐淑兰故意地把话题往别的地方引,目的就是为了隐瞒什么事情。但越是隐瞒,月馨就越想知道。既然齐淑兰这边套不到话,那么,还有谁知道这个秘密?
她突然想到一个人,梦芯。
“馨儿,本宫乏了,你也早些回宫去,改日再来与本宫聊聊天吧!”
“臣女遵命,臣女先行告退。”
月馨急匆匆地离开,一心只想找到梦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