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一口气。我的心脏在胸中激烈地跳动起来。“爱伦娜怎么啦?她不妙吗?”
“你为什么说她不妙?”那个年轻点的侦探斯麦师问。
我摇摇头,思想着该怎么说。“爱伦娜出了什么事?”
马丁乃兹沉默了片刻说:“她丈夫报案说,她失踪了。他说,他昨天下班回家时,她就不在家。她离开这儿时,有什么反常现象吗?”
“没有,”我极力回忆着昨天爱伦娜有什么不同往常的表现,“她挺好的。她说,她打算下班去市场买几只鸡做晚饭。”
“她会去哪个市场?”
“她常去里稚路上的塞福维超市。”
他们又问了几个问题,我依然没听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刚一问完,我就不加思索地蹦出这样的话:“你们该去同她丈夫谈谈。”
马丁乃兹从他的笔记本上抬起头来看着我。“为什么?”
“我……我认为他俩不大和睦,”我说,“她说,他们总打架,有时,她都是带着伤来上班的。”我的声音渐渐哑了下来。忽然我又大声说出爱伦娜手腕上的淤伤,但这两个警官却没听进去多少。我悲哀地想,如果什么人伤害了爱伦娜,詹姆斯·阿施顿就是最大的嫌疑犯。
“我们肯定会问阿施顿先生的。”马丁乃兹合上他的笔记本,“谢谢你的帮助,鲁妮女士。如果我们想到其他什么问题,我们还会来麻烦你的。”
“可以,只要能找到她,”我说,“以前……太迟了。”当我说这话时,我感到浑身发冷。爱伦娜太迟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呢?詹姆斯·阿施顿终于杀死了她。
在这周的其余几天里,乌云笼罩着我们的这个干洗店。等着修补的衣服堆在爱伦娜的缝纫机上。我不由自主地走到她的座位那儿。我是这么担忧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我给警局挂去电话,但他们也没有告诉我任何值得宽慰的消息。我甚至想给詹姆斯·阿施顿挂电话,但我要说什么呢?
最后,我终于得知了爱伦娜的消息。晨报上醒目的大字标题——“一具无头尸体躺在悬崖下”——说出了爱伦娜的悲惨命运。我跌进早餐桌旁的椅子里,看着令人恐怖的报道。
几个徒步旅行的人发现一个年轻女人的尸体。经确认该尸是周二晚上失踪的爱伦娜·阿施顿,周四早晨在悬崖南头被丢弃。被砍下的头在其尸体200英尺外的灌木丛中找到。她的衣服完整,双手被捆绑在身后。枪击头部致死。其夫詹姆斯·阿施顿是帕顿家具店的木匠,于周三早晨前来警局报案,他妻子从干洗店下班后失踪。警方说,他们虽然问过阿施顿先生,但截至发稿时,亦未捕捉到与这次死亡事件有关的任何疑犯。
“他们究竟查问过多少问题?”我大声吼叫道。我的猫盖斯跟我做了一个迷惑的怪相。我从抽屉里拿出电话簿,找到警局的号码。我用颤抖的手按着号码盘。
“我要同马丁乃兹侦探讲话,”我说,“很重要。”
不一会儿,一个声音在电话里说:“我是马丁乃兹侦探。”
“我是盖布蕾拉·鲁妮,”我说,“我是爱伦娜·阿施顿同一单位的朋友。我刚刚看过晨报。”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鲁妮女士?”
“我有一些我认为你们该了解的情况,是关于爱伦娜与她丈夫詹姆斯之间关系的。”
“哦?”他似乎挺感兴趣,“那是什么?”
“他们经常打架。”我攥紧拳头说,我的手指甲掐进了我的手掌心里,“那是肉体上的折磨。她有两次上班是带着伤来的。”
“你确认那是阿施顿先生引起的吗?爱伦娜·阿施顿跟你说过吗?”我听见一支笔在纸上沙沙记录的声音,好像他正在把这些记录下来。
“她没说那是他留下的,但它一定是。”我深吸了一口气,尽力保持镇定。“我曾是个受过虐待的妻子,侦探,我清楚这种现象。爱伦娜的事件是个典型的受迫害的事件。我认为……她丈夫把她从这儿弄回去,然后又从他家把她弄走。她跟我说过,他非常愤怒她与她朋友外出。她过得绝对不愉快。”
“因此,你认为是他杀了她?”
“其他人谁会这么做呢?”当时,我实际上是大声吼叫了起来,我未能控制住自己的火气,“侦探,难道在这样的事件中,丈夫不是最值得怀疑的吗?”
“我们在非常认真地调查,鲁妮女士。我对你的来电表示感谢。”
挂上电话后,我感到我仅得到一个有礼貌的吻别。我对着我的猫盖斯说:“他认为詹姆斯不可疑。”我开始来来回回地走,心乱如麻地静不下来。“这些警官会让这个凶手逃之夭夭的。”
想到我的朋友——可爱的、漂亮的爱伦娜——被这样一种恐怖的方式所杀害,我感到我几乎要歇斯底里了。经过一番努力我终于静下来。我冲了个热水浴后,再次翻开报纸寻找关于爱伦娜葬礼的消息。警方已准予在一家殡仪馆举行哀悼仪式,仪式过后的第二天举行葬礼。我要去。我所能做的最起码的就是前去表示我的哀悼,或许在葬礼上我能看见詹姆斯·阿施顿。我想要看看这个凶手究竟长得什么样。
殡仪馆里十分拥挤,这令我格外吃惊。我没想到,爱伦娜刚来这里不久竟有这么多朋友。当然,里面也有因这起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件引发好奇心的人的参与。加上来自新墨西哥州的爱伦娜的家人和朋友们,就更多了。
最令我吃惊的是,很多前来哀悼的人自称是詹姆斯的朋友。可我却未看见他本人,他由很多兄弟、堂兄妹以及同事代表着。“这么好的一个人家却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件。”一个身材高大、自称是詹姆斯堂兄的人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