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鬼灵这类证明与证伪一样艰难的超自然命题,用琴声引蛇简直是确认无疑的天方夜谭,稍微有点科学常识的人都知道,蛇是听不见声音的。而著名的吹笛舞蛇表演只是一种误导,它们只是经过某种训练,从而能模仿表演者的形体动作,扭动身体罢了,更别提用音乐把蛇引进火堆了。传说毕竟只是给人们茶余饭后磨牙用的,而小镇上最佳的磨牙场所,当然就是酒吧了。
这天晚上,我很意外地在那里遇见了早上来参加马洛夫葬礼的著名小提琴家施耐德,此人四十岁上下,体态发福,如果能在脸上加上两撇小胡子,保准相极了巴尔扎克。
“嘿,警长先生。”他拿着半瓶威士忌,摇摇晃晃地来到我面前,“最近在电视上见过你!”
“我也见过你。”我尴尬地笑了笑说。
“这并不奇怪,全世界的人都见过我!在电视上,还有舞台上!”他说着一屁股坐到我边上,一时间,好像酒吧里的所有双眼睛都朝着我俩聚焦过来。
“我是说葬礼,我们在葬礼上见过。”
“葬礼?什么葬礼?”他抬头望天仿佛半个世纪之久,才说,“哦,对,是有个葬礼,我可怜的老马洛夫,这样伟大的音乐家,死后居然葬在那样一片烂墓地里!”
这一点他倒是没有说错,对马洛夫这样的音乐家来说小镇上的那块破烂墓地对于确实太过寒酸了些,但人一死,什么都不重要了,有时间,还是关心一下活着的人吧,比如这位酒疯越发越欢的施耐德先生,他开始大喊着横冲直撞起来,作为小镇的执法者,我想我有义务在他因为发酒疯而造成什么破坏前做些什么。于是,我连扶带拽地把这个醉酒音乐家弄出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