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头的家在上海郊区外一片人迹罕至的密林里,他自己以守林为生。雨季的一天,老黄头戴着斗笠披着蓑衣赶着泥泞的山路去临近的镇子打酒喝。
半路上,一处山脉出现了泥石流,道路的中央堆满了泥沙,挡住了老黄头的去路。老黄头实在想喝酒,也顾不上什么危险不危险,跌跌撞撞地爬上了路中央的那个土坡。等下土坡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绊了个趔趄,他站稳一看,是一只死人的手,已经腐化得渗出了血水——被雨水冲开的裹尸的油布一角,露出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头。老黄头吓得把酒壶一丢,连滚带爬地向镇上跑去……
镇上的警察全体出动,清理完泥石流,一共发现了一男一女两具被油布包裹着的尸体。尸体的腐坏程度相隔不久,诡异的是包裹在油布里的尸体全都是赤身裸体、身无一物。不知道是被人安葬在那里,还是弃尸。
很快,镇上的警局把这件案子的卷宗连同两具尸体一起转交给罗列所在的总警局。那个外国人局长亲自指定由探长罗列负责此案,限期破案。罗列探长接受这件案子的前两个星期,除了根据法医的报告知道那两具尸体全身多处骨折之外,再无别的信息。
“雨季发现的尸体总是腐坏得相当严重,容貌早已无法辨认。要找出凶手更加困难了。”罗列烦恼地说。
“罗兄,我很好奇,你凭什么断定这一定是弃尸而不是安葬呢?”杜仲双手抱胸,脸上并没有丝毫困惑的表情。
“哈哈,杜老弟,看来你在考验为兄。好吧,那我就说说我的判断:其一,赤身裸体地埋葬逝者,本身其实是一种不敬,不过某些地域风俗独特,也不能一概而论。可是,用油布包裹尸体就很奇怪了,显然,是为了在运输尸体的过程中不被人注意,好似处理垃圾那样处理人的尸体,说明埋尸之人是相当的冷血。”
杜仲点头一笑,“其二呢?”
“其二就是发现尸体的山峰又陡峭又偏僻。有谁愿意清明重阳跑到那种鬼地方祭拜故人啊?根据为兄早年跟江湖术士混迹的经验来看,那座山的地理环境非常不适合做墓地。这就是为什么会发生泥石流,尸体会被冲下山。不过,作为埋尸地点却是再合适不过了。”罗列走到窗台前,打开窗子把燃尽的烟灰磕在一只荒废的花盆里。
“不错。罗兄虽然身形不比当年,”杜仲缓缓走到罗列身边,拍拍他的肚子,“判案推理的能力一点都没退步。既然如此,咱们就走一趟吧。看看是不是有额外的收获。”
“太好了。拣日不如撞日。我的车现在就停在楼下,咱们走吧!”罗列把烟斗收进风衣口袋里,摸索着车钥匙。
“看来,你们大Boss的镀金烟斗是相当地给力呀!”杜仲跟在罗列背后走下狭窄的楼梯,仍不忘打趣他。
“唉,这哪里是什么烟斗啊?根本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如果到期不能破案的话,洋鬼子局长指不定怎么整我呢。我现在每天都寝食难安,一睁开眼就想着破案……破案……”
杜仲和罗列坐进一辆停在弄堂里的小汽车内,汽车抖动了一下,就带着两个人和杜仲爽朗的笑声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