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片耀眼的白光照亮了整个暗室!光线来得如此突然,如此强烈,让人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在他们还来不及适应这强光之时,暗室里响起了机关枪的枪声……
她一直在等待这个时刻。
今天是她的葬礼。
看起来是要下雨了。一场即将在风雨中举行的葬礼,正好和伦敦这座雨城的呼吸对上了节拍。
她身穿米色长风衣,头上裹了黑色围巾,特意找出一副宽边黑色墨镜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在这样一套装束的遮掩下,她的前夫——警探爱德华·楚,那个主持她葬礼的人,就不一定能认出她来了。
再说,她根本不会加入哀悼她的人群。
她只会远远地站着,躲在一棵山毛榉树之后。从那个角度,众人都看不到她,她却可以将整个葬礼尽收眼底,看牧师在自己的棺材上洒下第一把土,看到生前的好友前来告别……
昨天晚上,她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告诉她:“你死了。明天是你的葬礼。”在那一瞬,她接受了自己的任务。
在来参加葬礼之前,她实在是忍不住,潜入了墓地殡仪馆。轰隆隆的雷声由远而近,一只黑色的渡鸦嘎嘎飞来,停在窗外的石台上。虽说渡鸦的眼睛可以看透生、死两个世界,但是当它看见停尸房的景象时,还是奇怪地偏过了头。
这只渡鸦还从来没有看过这样一幕——生命和死亡对视,而这生与死都属于同一个人。
在灯光昏暗的房间中,暗红色的棺材里躺着一个女子;棺材边又站着另一个女子。她们长得一模一样,如同水中倒影。只是,一个尚还呼吸着人间气息,另一个,已经投入了死神的怀抱。
她凝视着另一个自己,那个叫“多蕾丝·楚”的女人。爱德华·楚为她穿上了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嘴唇上的橘色粉彩在殡仪馆的阴暗中熠熠生辉。这两个颜色,将死亡的她打扮得和站立的她一样栩栩如生。
她伸出食指,轻轻拂过多蕾丝的嘴唇。生和死是两个多么奇异的、截然不同的境界。千万年来,没有人能够一脚留在“生”的大地上,一脚踏入死亡的漩涡。而她,却做到了。
她有幸能在同一时刻身处两地,不能不说是对创世之神的嘲讽。
她对多蕾丝的死一清二楚。那不是一场入室抢劫未遂而造成的死亡事故,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谋杀。
就在数天前,在多蕾丝刚刚和爱德华签下了离婚协议的同一天,伦敦时尚界的骄子塔索·库伯在自己家门前被人连射两枪。负责调查此案的伦敦警探正是爱德华和他的搭档邓肯·厄雷。
在案件调查中,爱德华和邓肯锁定了一个名叫约翰·亨利的嫌疑犯。他即是塔索·库伯公司的雇员,也是他的密友。续而,在紧密的调查中,他们发现约翰·亨利也被谋杀了。
约翰·亨利的尸体是在一座桥下被发现的。场面恐怖得像一场野蛮人的祭祀。
在塔索·库伯的死亡现场附近,以及约翰·亨利本人的公寓附近,警方都发现了渡鸦。这两只渡鸦都被挖去双眼,喉咙中钉上了铁链。
凶犯为什么会在现场留下渡鸦?而且还要挖去渡鸦的眼睛,钉入铁链?这难道是某种讯号或者某个古老种族的死亡仪式?谋杀为何离不了渡鸦?
随着案情的深入,爱德华发现此案和一个叫罗伊·巴斯的英籍意大利人有着千藤万蔓的微妙关系。最为棘手的是,罗伊·巴斯并不是一个普通移民,他是在英国势力颇大的黑手党头目。他的卷入让本已扑朔迷离的案情更加困难复杂。
罗伊·巴斯在警方面前十分嚣张。他目空一切的法宝就是一条神圣的审判法则——“无罪推定”。也就是说,警方在没有掌握他犯罪的确切证据之前,他是无辜的。
罗伊·巴斯之所以敢这样张狂,是因为他敢确定,警方的手里根本没有证据;而且,他还知道,在这个世上,另外还有和他一模一样的人——索朗德教堂的神父米歇尔·道格拉斯。
索朗德教堂位于索朗德广场。以前是处决死刑犯的地点之一。而受害人塔索·库伯的家就在索朗德教堂对面。案情变得神秘起来。
同时,黑手党头目罗伊·巴斯和神父性情迥异,却拥有同样的DNA。这也给警方对他的犯罪认定带来了难度。
面对爱德华和邓肯的质疑,罗伊·巴斯和神父米歇尔·道格拉斯抵死互不相认。他们双双告诉爱德华,他们不是同胞兄弟,之间毫无关系,相互也从无联系。
在案情陷入困境时,爱德华不经意地发现了前妻的秘密。她之所以离婚,是因为她已经背叛了他们的婚姻。在离婚前,她和同是律师的同事大卫秘密约会了很长时间。
在精神上受到重大创伤的时候,爱德华在大英博物馆研究员马娜亚·贝丽尔的帮助下,发现了一个叫“黑暗的翅膀”的神秘组织。
在调查中,爱德华在失踪了的政府金融咨询专家切·詹姆斯家中找到了一摞资料。资料被隐秘地藏在书架上的暗格里。
切·詹姆斯的公开身份是地地道道的英国人。可这些资料中,不但有切·詹姆斯的另一个德文出生证明,还有一些用德语,希伯来语写成的文件。最为诡异的是,其中有几份资料是用一种奇怪的神秘文字写成的。就连通晓多国语言的马娜亚·贝丽尔也不认识。在某些资料上,还画有一只短戈。
罗伊·巴斯的戒指上也有这个短戈。
爱德华一路调查下去,发现“黑暗的翅膀”很有可能延续了纳粹的种族纯粹论,并且在暗中延续了纳粹德国在二战期间的克隆研究。
种族纯粹论是一个谋杀了上百万犹太人,斯拉夫人和吉普赛人的邪恶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