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缩了缩脖子,屁股挪了挪,想躲开他的视线,可我的后背已经抵住了车门,我无路可退了。
顾纵却在这个时候笑了,他倾身向前,低声说,“美女我当然见过,但是......穿成你这样的美女,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我......”我张嘴想要反击,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如他看见的,我刚刚被强过,身上还残留着承夜的体味。
顾纵挑眉看着我,在我慌张的注视下,他抬了手,一点一点的往我的胸前靠近。
“喂喂喂,你想干什么?”我双手护胸,心头却在翻滚,脑子也在飞速的旋转,想要找出一个办法驱赶此时的尴尬。
可我的大脑早已经当机,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的大手攥住了我的手腕。
“滚蛋!我可救过你的命!”我吓的闭上眼睛大喊。
手腕上的力气被撤去,接着头顶一沉,一股浓郁的烟味冲进鼻腔。
他的西装上衣就这么罩在了我的头上。
“穿好,你这样简直就是在引人犯罪。”
车子被重新发动,顾纵已经坐正了身子,连视线都落在了前方。
我尴尬的抽了抽嘴角,乖乖的披上了他的西装外套。
车子重新上路,没开出多久,就被迎头上来的一辆轿车挡住去路。
我蹙眉看向顾纵,女人的直觉让我觉得,这是另一桩坏事的开端。
果然,我看见一个我根本不想见到的人从对面的车上下来。
老谭走到我的面前,带着恭敬的笑容,开口说:“小姐,少爷让我接你回家。”
看到老谭的这张笑脸,我怒从心生,恨不能抬手给他一耳光,打掉他脸上的虚伪。
“我不,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姐,我也不想跟你们牵扯上什么关系。”
“小姐别闹,我这里有夫人的消息,难道你就不想听听吗?”老谭依旧是一脸笑容的说。
他说出夫人这两字的时候,我愣了一下,片刻之后就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我的母亲。
我离开的这三年,母亲一直住在养老院,虽然她早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但我依旧常去看她,原本又到了去看到她的日子,可我却被展希骗来了这里。
“你! 你把我妈怎么样了?”我抬头瞪着老谭,心中已经下了决定,他要是敢动我妈一根汗毛,我就跟他们同归于尽。
老谭笑了笑,“小姐请放心,我怎么可能动夫人呢,只是......”他笑容收敛眉头微蹙一下,“你还是亲自去看一看吧。”
若说我还有什么逆鳞,那一定就是我妈,事关我妈,我从不儿戏,纵使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确定我妈的安全。
我伸手去推车门,车门还没打开,手腕就被顾纵握住。
“小心是陷阱。”顾纵瞥了一眼对面的车,低声说。
就算是陷阱,现在我也是非去不可的。
我拨开他的手推门下车,缓步走到对面,展希居然也在。
看见展希,我更加生气,可是他们手里有我妈的消息,我不得不屈服。
“我妈到底怎么了?”
“你妈病了,现在在医院躺着呢。”展希说,脸色依旧是苍白。
“病了?你别跟我说这件事跟你无关,我上个月才去看过我妈,那时她还好好的呢,现在就病了?是不是你动了什么手脚?”
我攥紧拳头,因为愤怒,我的身子微微发抖。
展希偏头看了我一眼,“你想多了,虽然我不喜欢她,但还不至于出手伤她。”
从展希的脸上我看不出欺骗,但我知道他讨厌我妈,这种厌恶是根深蒂固,让我很难相信他的话。
“走吧,先去医院看看。”他似乎也看出了我的不信任,直接让司机带我去了医院。
监护病房外,我看见我妈浑身插着管子躺在病床上,旁边的仪器显示这数据。
突发性心脏病,内脏多器官衰竭,当这些我曾经熟悉的名词跟我熟悉的人牵扯上关系的时候,我畏惧了。
我知道仪器上的数据意味着什么,我妈必须接受治疗,而且是最好的治疗。
可是,我没钱。
离开的这段时间虽然我也在工作,但需要支付自己的开支和养老院的开支,根本就所剩无几,可现在母亲需要一笔庞大的治疗费用,而且是迫在眉睫。
“救救她。”
我向展希低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展希静静的看着我,似乎是在期待我说的更多一点。
向他低头已经是我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我的手微微发抖,让我在继续多说一句,我情愿跟我妈一道去死。
我手上搭在监护室的玻璃上,好像这样就能多靠近一点我妈,这三年我光顾着心伤,忽略了她的身体,看着病床上的她,我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
“好,我能请全球最好的医生来救你妈,但是我有条件。”展希终于开口了,他说。
“好,我答应你。”现在别说是有条件了,就算是让我割骨卖肉只要能救我妈,我都会一口同意。
当展希把条件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忍不住嘴角颤抖,他开出的条件居然是让我去找承夜。
“展图是爸爸的心血,我不能让它在我手上毁于一旦,只有你去求承夜,他才有可能放过我们。”展希看着我,苍白的脸上满满都是坚持。
我知道我无从选择,当我看到我妈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无路可退了。
治疗需要花多少钱我清楚,就算展希肯出钱,公司没了,他也没钱救我妈,所以归根到底想要救活我妈,展家就不能倒。
“好,我去。”我一咬牙,答应了展希的要求。
不就是去找承夜吗?这总比眼睁睁的看着我妈死好过多了吧。
我原本已经做好了被承夜欺辱的准备,却没想到承夜根本不肯见我。
站在别墅门口,被告知承夜带未婚妻出国度假了,我愣在了当场。
昨晚上都闹成那样了,他居然还是把婚订成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内心是那么的不希望他订婚的。
可是一切都晚了,从此以后他的身边有了另一个女人。
既然如此,他昨夜为什么又要纠缠我,我在他的心里到底算什么?
从别墅回来,我心口的位置空落落的,看着病床上母亲苍白的面容,我无力的跌坐在病房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