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拿着那张纸看了会儿,又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费鹿鸣的脸,还顺手把灯给往他那头移了移:“我看看你面相。”
费鹿鸣把脸转过去给他瞧了半天。
“我看你,有印无官,可能读了这么久的书到头来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男人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帽子,“敢问你是准备读了研之后干什么呢?”
费鹿鸣没好气的回他:“卖奶茶。”
男人愣了愣,随后急忙解释:“那没关系,小兄弟你财运还是很广的...”
“让你算个学业,怎么还算这么多东西,好了好了。”费末邪打断他,从兜里摸出来几张钱放到桌子上,又拉着费鹿鸣说道:“走吧走吧。”
男人收下钱,急忙又掏出来张印刷劣质的名片塞到离他比较近的费鹿鸣手上:“哎,下次拿这个来能打个八折。”
费鹿鸣勉为其难的收下,走出几步后拿着自己看了看,一下子瞪大了眼。
这上面印着“谋算陆家”四个字。
费末邪拿过卡片一看,有些意外的勾起来嘴角问他:“这是什么东西?”
“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东西。”费鹿鸣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等着费末邪给他解释,“是不是冒牌咱们的?”
“嗯...有可能。”费末邪摸了摸下巴,“他算得还挺准的。”
费鹿鸣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学了这几年什么都不知道,有些置气:“那你怎么不找他当神使?”
“他那三脚猫功夫,不见得比你好啊。”费末邪眯着眼睛看向他。
“诶,我说,你们两个走了也不给我打声招呼。”身子后面的林应现气喘吁吁的跟了过来,瞪着把她撇下的两个人,“亏我还在想着给你们买些啥吃的。”
“刚刚被他拖去算命了。”费鹿鸣无奈的指了指费末邪。
“算命?我告诉你,现在的算命的都是假的,”林应现满不在乎的吸了口炼奶,“你们花那冤枉钱是图乐子吗?”
“为什么都是假的?”费末邪忽然问她。
林应现听见这话还愣了一下,有点不确定的回答他:“这种东西...谁知道真假。人定胜天啊。”
“行了行了,别老争这个。”费鹿鸣最见不得别人死缠烂打一个小事情,听见就头疼,“该玩什么玩什么吧,你不是还看灯会吗,灯都在前面呢。”
“我没争,我就问问。”
“没事没事,”林应现把手里提着的关东煮给他们分了点,“吃东西吧。”
处理争端最好的解决方案是什么?吃啊。这一点林应现深以为然。
费末邪跟着他们俩就这样逛了一晚上,映入眼帘的尽是这些大大小小的纸糊花灯。谷水市最出名的盛会恐怕就是这一年一度的灯会,比起过年来都还要热闹几分。
“谷水真的太舒服了吧,”林应现边左顾右盼的瞧着夜景边赞叹,“得亏当时没听我姐的让我读外省去,我才舍不得走。”
“怎么会还有把妹妹往外送的?不都是巴不得留在自己身边上吗?”费鹿鸣有点不太懂。
林应现撇了撇嘴:“她想让我离开谷水。”
离开谷水做什么?费鹿鸣有点想追问下去,琢磨了几秒,还是没开这个口。人家的家事,他一个当朋友的好像没资格问那么细。
但是要真依费末邪说的那样,林应珏是神使,那让林应现离开谷水肯定是有关于灵师方面的一些原因的。
“算了,就不提我姐了...”林应现挠了挠头,把话题转向费末邪,“表哥你是为什么来这里啊?“
“我就来呆一段时间,”费末邪搪塞过去这个问题,“你好像问过这个问题。”
“有吗,我记得不是很清楚...最近事情太多,我可能有些晕。”林应现小声嘀咕道。
“还能有什么事,准备应付考试吗?”费鹿鸣问她。
“那个还早...我就是有点搞不懂这件委托。”她开始仔细跟他们两个盘算起来,“我们坐着说吧。”
他们三个特地逛到了人流比较少的地方,找了家开在公园里的咖啡厅里坐下。
“你看啊,一开始是那个小姑娘说有东西在偷看她们,但是我们去找了半天,好像也没什么收获...“
“怎么没收获,在更衣室里的就是轱辘首啊。”费鹿鸣想起来当时她昏过去了,把前后都给她仔仔细细讲了一遍。
林应现听他讲完之后,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但是我听见的还有人的声音啊,轱辘首怎么会走路啊?”
“可能是其他人在里面走路的声音。”
“不可能啊,绝对不可能,”她有点激动,“当时开了柜子门之后,只有那一个人的脚步声,还是很明显走出去的声音,所以我当时才会肯定是有人在偷看的。”
他们点的咖啡陆陆续续被侍应生端上了桌。
“照你这么说...那个时候还有人在吗?不可能吧...“费鹿鸣也有些惊讶,”你又不是不知道被轱辘首发现之后的下场。“
一直坐在边上没开口的费末邪终于说了句话:“下场就是被轱辘首控制,但是如果那个人已经被控制了呢?”
林应现也想起来自己当时昏迷不醒的时候,连忙补充道:“对啊,我被它折腾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走出来之后对你说的那些话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费鹿鸣脑子里马上想起来了小胖子。
“还要想吗?这又不是什么难题,”费末邪看他们两个不开窍的样子,语气有些轻慢,“问问小胖子那个朋友不就知道了。”
林应现想了想,言之有理。随后把目光抛向正在喝咖啡想这些事情联系的费鹿鸣。
看见她那副眼神就知道什么意思了。费鹿鸣反应过来又是个苦差,但是自己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口答应了林应现到时候问问。
费末邪看他答应,忽然有点不乐意了:“你要去多久?”
他啼笑皆非:“人家到我们这儿来,能呆多久啊。”
“那就行。别耽误正事。”费末邪懒洋洋的喝了口自己的咖啡,还剩下半杯的炼奶被他放在旁边。
“弄得跟我和你抢表弟一样。”林应现悄咪咪的笑起来。
他们走的时候也留下了那杯炼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