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费末邪说了没事,看见这一幕的费鹿鸣还是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煤球不知什么时候也停下来了叫唤,现在眼巴巴的望着费鹿鸣,不时拿爪子刨刨他的衣角,像是在安慰。
不会有事,不会有事。他闭上眼睛在心中念了几句,又睁开眼睛扫了眼周围。
费末邪骑来的马还靠在他的边上,很听话的站在原地,只是会有时摆摆耳朵,蹄子都不会离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费鹿鸣的脑子开始有些昏沉,忽然左手背上一阵滚烫的痛感袭来,把他一下子给疼精神了。
“嘶!”他轻呼一声,皱起眉头把左手抬起来到自己胸口前,仔细看了看,没瞧出来任何异样。
他有些犹豫了。
“我要去找他吗?”费鹿鸣摇了摇怀里的煤球,对方只是舔了舔他的左手背,仿佛会错了他的意。
虽然猫舔了几下确实不怎么疼了,但是他现在关心的问题跟自己毫无关系。
“我去了应该不会帮倒忙吧...”费鹿鸣越想越没底气,自己连费末邪跑哪去了都不知道。但是手背那个位置就是刚刚他给自己看的印记位置,既然是那里变痛,是不是就等于...费末邪出事了?
他又看了眼时间。现在刚好十二点。
再等十分钟吧。
手机上的时间刚好跳到十二点八分的时候,费鹿鸣听见左边一阵踩着落叶走来的欻欻的脚步声,扭头一看,正是一身疲倦的费末邪回来了。
还没等他开口问,费末邪就先疾步走过来,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语气听着却有些焦急:“你刚刚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东西?”
“有啊,”他朝现在矮他半个身子的费末邪扬了扬手背,还差点摔下去,“刚刚手背火烧火燎的,有点痛。”
“今年的祖山有点奇怪啊。”费末邪有些不可思议的自言自语了一句,皱紧了眉头。
“什么意思啊?”
“你知道手背有这种感觉是代表什么吗?”
“我怎么会知道...”
“我们之间的联结,是自你接替神使位置之时就结下的一种契约,代表你是我的使者,我来庇护你,你也会保护我。虽然现在情况特殊,但是联结的本质是不会变的。但是既然会有火烧的痛感,就表示...”
费末邪讲到关键处,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费鹿鸣倒是听得心里挠痒痒似的,催促他快点解释清楚。
“我不知道怎么说你会懂...就是,有人在破坏这个联结。”
“这个还能有事?”费鹿鸣有些惊讶,不禁多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背。
费末邪点了点头:“可以被偷,也可以被摧毁掉,不过很难很难。”
费鹿鸣还想问点什么,费末邪话锋一转:“我就是感觉到手背的痛感,所以掉转过头回来看你是不是安全的。”
这样啊,怪不得他离开的时间从手背发痛那里分割开来差不多久。费鹿鸣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看着还站在自己的马旁边的费末邪,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啊?”
“有肯定是有。要不是因为这个,我还得迟些时候回来。”费末邪眯了咪眼睛。
听费末邪细细讲了一通,他刚刚离开这个地方,就在不远处发现了一片湖,按照特征来判断应该是平云镇的顶湖。
“那又是什么地方?”费鹿鸣对这些东西一问三不知,来一趟平云镇就跟被人卖到境外一样。
“我也没来过顶湖。事实上我连平云镇都很少来,这几百年全在其他地方了。”费末邪云淡风轻的讲道,“不过顶湖的传言我倒是知道几句,说是走在湖边能看见星月幻象,还能见到思念之人。”
费鹿鸣倒是出奇的不在意这些东西,睁大眼睛问道:“那个湖边没什么害人的东西吧?”
“你还真是怕死啊,”费末邪忍不住调侃了他一句,冷峻的一张脸都有点绷不住了,“顶湖没什么害人的,就是住在顶湖边上的...我可不清楚。”
费鹿鸣一听,脸色变得像被告知要打针的小孩子般有苦说不出。
“没事没事,说不定会碰见其他灵师。”费末邪安慰他道,想着对他而言人应该比鬼怪有安全感很多。
费末邪骑上马,准备往顶湖的方向动身了。
费鹿鸣也跟在他边上,虽然他不懂怎么驾马,好在马还有点智商,知道跟着大哥走。
“到了顶湖要不要注意点什么啊?”他有些紧张的问道。
“别掉湖里就行。”费末邪淡淡的交待了一句,本来他还以为对方在拿自己开涮,没想到下一句话就是:“顶湖的湖水里面传言有湖妖,掉下去可是要交待在那里的。”
费鹿鸣有些心惊胆战:“我绝对离湖边十米远。”
他们一路边走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讲着,转眼间就走到一个小陡坡上。放眼远眺,顶湖就刚好在坡下的不远处,湖形细长别致,倒和费鹿鸣想象中的有些区别。
“这就是顶湖?”
“对。”
费末邪驾马下坡,拉扯着缰绳让马儿踩在坡上的岩石块上一步步往下走去。费鹿鸣看着有点发怵,只能也硬着头皮踢了踢马肚子让它往前走着。
费末邪的马先下坡,踩得稳稳当当的,如履平地;他的马就不一样了,三步一个打滑,得亏他缰绳扯的紧,不然怕是要摔个人仰马翻。
明明是他骑在马身上,还能弄得气喘吁吁的。费鹿鸣眼看它的前蹄子踩到地面上了才放下心来,抬起来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费末邪早就走到他前面去了,他急忙跟了过去。
顶湖别的不说,景色的确是很漂亮。平云镇的植被本就和外界相差甚大,顶湖这块更是看的明显。两匹马在这片柔软的蓝紫色草坪上来来回回的走着,草叶柔软的在微风里吹拂起来,刚刚好淹没住马儿的蹄子。
浅草才能没马蹄。
这可是秋天啊。费鹿鸣来来回回的观望了一圈,天色也开阔的如同水洗过的镜面,从内而外都折透出澄澈的日光,柔和而明亮的撒在这整片湖面和草地上。顶湖的另一头和天际线糅合成了一条线,只能看见远处两边耸起的山丘把顶湖挤压成了这样细长的形状。而顶湖本身却颜色深厚,如同墨汁一样,让人只能望见湖深一两米的东西。
费鹿鸣有些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