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胡子男又呵斥了一下梅儿,梅儿做了个鬼脸就跑上了楼去。
胡子男憋着笑摇了摇头,心说今日也算开了眼,竟然能看见世上数一数二的剑客被自己妹子闹的出糗。
温不弃正了正身子又看了看翦墨转头对胡子男说:“他我应该不用介绍了。”
随后又转头看着翦墨:“这位就是刚才梅儿姑娘的哥哥,叫严升。”
翦墨听完恭敬的站了起来抱拳:“原来是严大哥,是在下失敬了。”
严升摆了摆手也坐了下来:“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我就是个铁匠。”
翦墨当然不这么认为,严升的大名江湖上早已传遍江湖。
他打造的武器无数多少江湖人士用的武器都是出自他手,而更让人敬佩的是天下前三的宝剑都是严升所铸。
严升看了眼桌上那把剑:“这剑的确是我妹子打造,剑身中间两侧皆有一梅花图案,遇血变粉是我妹子独有的标志。而她平生也只铸过这一柄剑,想不到竟然有幸被翦大侠所用。”
“有缘!”一旁的温不弃突然插话。
翦墨见温不弃又拿自己寻开心,冷冷道:“说正事!”
温不弃只好摇着头不再说笑。
严升也是识趣的人,他正色的问道:“殿下此次前来,不知有什么事我能帮忙。”
“近日的两起案子,应该有所耳闻吧。”
严升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温不弃此行用意:“这件事城中还有谁人不知,殿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经管开口。”
温不弃点了点头:“现场我已勘察过,并未发现任何可疑迹象,均是一击封喉,定是一批训练有速的杀手所为,不过…我这次来是想让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温不弃便在怀中掏出了一把短剑。短剑剑身只有成人手掌长短,剑锋锋利。
严升接过温不弃手中短剑仔细检查片刻说道:“这短剑手感轻盈,厚度适中,剑身锋利,确是杀手随身携带的上佳武器,不过这铸剑师都有个人习性,你看这剑头处,仔细观察可以看出它有一丝细微的圆弧度而非尖刃,据我了解确有一人有这等爱好的设计工艺。”
温不弃听的入神示意严升接着说下去。
“他是我的师兄,早年他与我一同拜聂老爷子为师,学艺时我偶然间发现过我的这位师兄所铸的短剑中有和这把相同的短剑。”
“那你这个师兄现身在何处?”
严升苦笑的摇了摇头:“死了。”
温不弃翦墨二人皆是眉头一皱,这刚寻来的线索岂不是要断。
温不弃马上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紧盯着严升问道:“怎么死的?”
“病死的死了五年了,咳血,最后不治身亡。”
温不弃听后眼里闪过一丝疑色,整件事似乎有些太巧了,但他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既然寻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也只好先离开另做打算了。
回府的路上温不弃一直回忆着整个事件的经过,突然他叫停住了马车。
“不对!我们被误导了,快回去!”当温不弃他们在回到那梅花茶馆时早已人去楼空,只有一壶梅花茶还在那茶桌上。
温不弃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这匕首当时我就有些怀疑,奈何没有头绪只得寻这一丝线索。现在想起来定是有人故意设计,对手了解我身边的一切。”
他走进后厨翻找了几下又言:“不过这匕首确实应该与凶手有关,他们一定是紧张严升会对我讲什么!这严升说来也是我多年老友,让我失了大意,在车上我回想起曾经另一位朋友对我讲过,聂老爷子收过两个徒弟,但是一男一女!如果我猜没错应该正是他们兄妹二人!”
翦墨不由得啧了一声:“但是这道理不通啊,他骗你首先为何?其次这骗术还是挺低劣的,只是恰好谈话之时你没有想起此事,难道他们就不怕你知道聂老先生二徒之事当场揭穿他呢?”
温不弃顿时觉得脑中混乱,也没有回答翦墨的话。
过了片刻温不弃看向翦墨:“如果严升是想让我知道他在骗我呢?之前遇刺我以为是宫里人使的拖延手段,现在仔细想来,还没人有这个胆量,几个老狐狸不会在这个时候就出此下策。这刺客定是同那命案杀手一伙,来缭乱时局的。”
翦墨点了点头,也随口补充道:“我后来观察过刺客尸体,他们皆舌下藏毒定是抱着必死决心来的,殿下应该是早就察觉到才阻拦住我当时要留活口的意思吧。”
温不弃没有继续回答翦墨的话,而是自己开始在屋中有意的走了起来。
他再观察也再思考,很显然王叔是不希望他能破案的,因为他要争权,但是他还不敢在光天化日下安排刺杀一个皇子,显然这是有人暗中设计。
刺杀是真刺杀同时也是真嫁祸,这个暗中的人想让所有人都怀疑是王叔安排的一切。
而严升说谎显然刻意为之,他希望自己察觉…
温不弃在行至二楼窗台处时发现了一丝异样。
窗台内侧有着一道浅浅的划痕,一看就是最近新划上去的,这应该是什么人在翻窗时腰间的武器划到的。
温不弃仔细观察那道划痕,果然让他发现了问题。
翻窗时如果是长武器,翻窗之人必然会将武器拿在手中或背于身后。
只有随身携带的短武器才会在翻窗时有佩戴在腰间的可能,而那道竖直的划痕深度从头至尾都很均匀说明武器的头部不是成尖。
因为尖头对于这样的划痕来说,痕迹开始处要深一些由深至浅。
想到这温不弃拿出了怀中那把匕首,果然细细比量之后发现正好吻合!
如此推测温不弃已经大致明白,严升一定是有难言之隐,他没办法说出实话。
所以他选择说一个温不弃能听出的假话而威胁他的人却听不出!
难怪在交谈中严升总是心思仿佛很关心二楼动静的样子。
起先温不弃以为他是怕那调皮捣蛋的妹妹又生出什么事端。
现在想来自己当时真是糊涂,竟然都没有察觉出这些细节。
想到这温不弃突然转身跑下了楼,大声的喊道:“不好!翦墨,快随我救人!”
在梅花茶馆出来后,温不弃翦墨二人开始满城搜寻严升兄妹。
可温不弃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时的严升已经在柳央府上。
严升看着眼前这位病弱的老者丝毫没有让人怜悯的感觉。
老者长一张怪脸像极了狡猾的狐狸,着实令人反感。
这老者正是奇先生,他拄着拐杖竭力的克制着自己想要咳嗽的欲望。
“严升啊,我请你来的方式确实有些特别莫要见怪,你妹子也只是暂时住在这,放心我绝不会亏待她,只要你能保证你该做的事。”
严升握着拳头咬牙道:“大批量私造兵器是触犯律法的,你这不是要我兄妹不得好死吗?”
奇先生嘿嘿一笑,用他干瘪的手掌从桌上的锦盒里掏出一样东西:“你拿着这个,天塌了自然有人替你撑着。”
说着奇先生对严升挥了挥手,严升走过去将那东西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原来是令旨。
这是侯爷令,青蓝色的锦令上盖着当朝侯爷柳央的信章。
见严升似乎从未看见过这东西有些新奇,奇先生眼中多了一番嘲讽:“这个是侯爷的密令,也就是说是侯爷让你做的,所以你不需要有其他顾虑,做便是了。”
严升还是有些疑虑问道:“我…拿着这东西就可以了?”
“当然可以,除了王上的御旨就是这个侯爷令了,这就是朝廷给你的特权,不过这是密令,虽说有特权你仍需要保密懂吗?”
听了这番话,严升似乎些许明白了,他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奇先生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