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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致四弟:愿死疆场,不愿死于牖下

【原文】

澄侯四弟左右:

上次送家信者,三十五日即到。欺次专人,四十日未刭。盖因乐平、铙州一带有贼,恐中迹绕道也。

匀十二日克夏休守后,五军分出八营在于甲跆地方小挫,退扎景镇。赋幸未跟踪追犯,五公得以整顿数目,锐乞尚未大减。

日下左军进刹乐平、鄱15日之贼。鲍公一军,因扼、建吃紧,本调粟赴江西省,先顿根本,次授扼、建。因近日鄱,11日有警,景镇可危,夫暂留鲍军不遣赴省。胡宫保恐枸逆由黄州下彳巳妥庆沅弟之军,叉调鲍军救援北岸。其祁门附近各岭,二十三日夫赋破两处。欺月以来,实属左按不日艮,危险迭见。而详免火纵横出入于安庆、‘湖口,湖北、江西等处,并有欲采祁门之说。看此光景,今年歹台万难支持。然余匀成丰三年癸以来,大巳以匀许因。愿死疆场,不愿死牖下。本其素志。近年在军力、事,界心竭力,毫无愧作,死即瞑目,毫无悔憾。’

家中兄弟予侄,惟当已祖父之八十字,曰:“考、堂、早、扣、书、蔬、鱼、猪。”又谨记祖父之三不信,曰:“不信地仙,不信医药,不信僧巫。”

余日记册中夫又有八本之说,曰:“读书以训诂为本,作诗丈以声调为本,事亲以得欢心为本,养生以戒恼恕为本,立身以不妄语为本(即不扯谎也),居家以不晏起为本,作宫以不要铖为本,行军以不扰民为本。”此八本者,替余阅历而确有把握之论,弟亦当敷诸予侄谨记之。

无论世之诌乱,家之贫宫,但能宁星闪公之八字与余之八本,总不失为上等人家。余每次写家信,必谆谆嘱咐。盖因军事危急,故预告一切也。

余身体平安。营中虽欠饷四月,而军心不甚,涣散,或尚能支持,亦未可知,家中不必悬念。顺问近好。兄园藩予革。

咸丰十一年二月廿四日

【译文】

澄侯四弟左右:

上次送家信的人三十五天就到了,这次派专人送信,已经都40天了却仍未送到,大概是乐平、饶州一带有盗贼出没,可能需要中途绕道而行的原因吧。

自十二日攻克休宁后,在于甲路,左军分出的八个营受到小挫败,后退驻扎在景德镇。幸好敌军没跟踪追犯,左公才能够整顿几日,军中锐气还没大减。现在左军进剿乐平、鄱阳的敌人。鲍公的部队,原本要调他来江西省,因为抚州、建州吃紧,所以先顾根本,再援救抚州、建州。近日因为鄱阳有警,景德镇危险,所以又暂时留鲍军不动,不要他来省。胡宫保担心敌军从黄州向下攻击安庆沅弟,又调鲍军救援北岸。祁门附近各岭,二十三日被敌军打破两处。数月以来,军事确实应接不暇,危险迭见。而且洋鬼子又在安庆、湖口、湖北、江西等地方出没纵横,并且有想要来祁门的说法。看这光景,今年恐怕很难支持了。但从成丰三年冬季以来,我就已经以身许国。愿战死疆场,不老死窗下,是我的夙愿。近年我在军中办事,尽心尽力,死也暝目了,没什么好后悔的了。

家里兄弟子侄们,应当谨记祖父留下的八字遗训:考、宝、早、扫、书、蔬、鱼、猪。还要谨记祖父的三不信:不信看地先生的话;不迷信药物;不相信和尚、巫师。在我的日记里,还有八本的说法:读书以训诂为本:作诗文以声调为本:事亲以得欢心为本;养身以戒恼怒为本;立身以不妄语为本;居家以不晏起为本;做官以不要钱为本;行军以不扰民为本。这个八本,都是从我自己经历的事情中归纳出来,很有把握的理论,弟弟也应当教子侄们谨记在心。不管世道是治是乱,家庭是富是贫,只要能够谨守星冈公的八个字和我的八本,总不会失掉上等人家的地位。我每次写家信,必然要嘱咐好多次。因为战事危急,所以要提前告诉你们所有事情。

我近来身体很好。营中虽然欠饷有四个多月了,但军心并不涣散,或许还继续支持下去,也未可知,家中不必为此过于挂念。顺便问问近来一切可好?

咸丰十一年二月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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