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叶叶说什么都不肯再吃一口蜜饯。这苦涩实在是太让人难以忍受,她不禁一手捂住肩膀,向床上倒去。
“倪叶叶!”南宫惟手疾眼快扶住倪叶叶,转过头对白舟喊道:“去把那江湖郎中给本宫带上来!本宫要好好问问他,究竟是治人还是要人命啊!”
这药究竟是有多苦,才能让倪叶叶一个连长剑贯穿肩膀都不为所动的人痛苦的想要倒下?白舟见倪叶叶这般神情,隐约觉得这药可能会有古怪。
不然倪叶叶吃蜜饯之前还不是这般神情,怎么吃了之后愈发痛苦了?好似这开药的人早就料到了倪叶叶会吃蜜饯而故意……白舟不敢多想,答应下来,转身下去找那名江湖郎中。
“倪叶叶!你没事吧?”倪叶叶肩膀上有伤,南宫惟也不敢用力,他小心地扶着倪叶叶躺下,转身跑到一旁案桌之上倒了一杯水,道:“喝点儿水缓缓吧。”
混蛋倪霸霸!倪叶叶看见茶水都不敢多喝一口,摇头拒绝了南宫惟,一张口苦涩的药味儿便弥漫出来,她道:“我自己缓一会儿便好。”
看着倪叶叶这般难受,南宫惟不禁猜测,这江湖郎中不会和倪叶叶有什么仇恨?若不是那江湖郎中开的方子,他府中大夫都称奇,他才不会轻易信任此人。
南宫惟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焦虑,抬手饮尽杯中水,随手把杯子扔到案桌之上,他手中灌了内力,茶杯稳稳落在案桌之上,只是另一件东西却也被带了出来,好巧不巧落在地上。
倪叶叶听到声音,微微转动眸子,南宫惟就坐在她床头,挡住了她大半视线,一时也看不到南宫惟掉了什么。
这本书怎么掉下来了?南宫惟面色微微一僵,这本书可不能让倪叶叶看见。他起身快步走过去,想要把书再度藏入袖中,屋内珠帘晃动,白舟已然带着那个江湖郎中走了进来。
南宫惟心中一慌,倪叶叶就在病榻上,他不敢用内力卷起这本书担心让她看到,只能弯下|身子去捡。
白舟轻轻扫了一眼,看到书面上的字,颇为嫌弃地错开目光,道:“殿下这是做什么?”
那江湖郎中跟在白舟身后,好巧不巧错出身子探头去看,一眼就看到了书上的字,道:“春、春日衣衫薄……太子殿下也喜欢这种书啊?”
南宫惟面色铁青地把书收到袖中,目露凶光,恨不得杀了这郎中灭口。
那人浑然未觉,甚至搓了搓手,圆滚滚的身子轻巧避开了白舟阻拦,绕到南宫惟面前说道:“小的也喜欢,私下藏了不少……这类书,殿下若是喜欢,小的呈给殿下看看……”
南宫惟面色黑如锅底,他隐忍不发,转头看向倪叶叶,只见那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南宫惟,道:“《春日衣衫薄》这是什么书?听名字倒是有趣。”
这该让南宫惟如何回答?白舟心中忍笑忍得辛苦,可怜南宫惟百八十年不开窍,就算女子在他面前沐浴都目不斜视。如今难得有了喜欢女子,拿本春宫话本钻研一下,还被对方撞个正着。
实在是可怜可叹啊……白舟垂下脸,生怕自己控制不住笑容惹来南宫惟不快。他心中好奇南宫惟究竟会如何回答倪叶叶……
南宫惟对倪叶叶自然是凶不起来,反而有些怂地不敢看她,目光游移着,不知怎么回答。
假扮郎中的倪霸霸心中偷笑,道:让你当着倪叶叶面春宫话本,活该!他圆润的脸上眼睛只剩一条细缝,南宫惟目光扫过来他立刻谄媚地笑了。
肥头大耳,油腻不堪。南宫惟嫌恶移开目光,道:“没听到主子问你话?你还不回答!”他总算是找到一个背锅的人,侧过身子给郎中使了一个颜色。
只可惜这倪霸霸和倪叶叶一个性格,从来不替别人背锅。既然南宫惟敢让他回答,那他也不客气。倪霸霸走了几步,搓着胖胖的小手,面上贱笑,道:“姑娘这就不懂了……这书,是能让男人快乐的书……”
“噗!”白舟一个没忍住,以拳抵唇轻咳几声。
南宫惟面色骤变,心中又急又恼,手掌中运起内力就要劈到倪霸霸身上,想要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倪叶叶一个目光扫过去,他便偃旗息鼓,乖乖松了手。她轻笑一声,道:“我以为能让男人快乐的……是漂亮姑娘……如此倒是我孤陋寡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