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让我谢还是不让我谢啊?倪叶叶抓着这块儿兵符,既然小王八蛋太子好心送过来,那她又何必介意那么点儿小事?
倪叶叶福身行礼,颇为诚恳地说道:“多谢太子殿下。”
君凛听了眉头一蹙,转眸看向倪叶叶,长长的睫毛下一双寒眸星光点点,他再次问道:“你谢的又是哪个‘太子殿下’?”
这人是故意的吧?倪叶叶瞧着君凛这神色万般认真,不由得心思一顿,这君凛也还会在意这般小事?
“君凛。”短短两个字表明了倪叶叶的态度,她留着那白舟不过是想着他是南宫惟的人。以南宫惟那般心智,白舟从乱葬岗回去之时南宫惟便是能猜到发生了何事,留不留下他皆是由南宫惟说得算。
白舟能为了情出卖南宫惟一次,自然是能出卖第二次。倪叶叶不由得多看了君凛一眼,眸中复杂的神色让君凛心微微一跳,这倪叶叶又有了什么想法?
她何尝不是被这个小王八蛋太子坑了一次又一次?倪叶叶无论布了多少棋局,感觉最后收尾的人永远是这个小王八蛋太子。好似他什么都不用做,只是配合着她的布局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这一次也是一样。君凛若是不把另一半虎符交给倪叶叶,那她接下来的布局只怕得多花一番心思了。她是如何想不通才会胆敢用虚情假意试图迷惑此人的?
想来也是够大胆了。倪叶叶早已忘掉了心中那一丝异样,她道:“白舟不该死在你手里。”
“孤剑下从不斩籍籍无名之辈,死在孤手里,算是他的福气了。”君凛一开口便傲气十足,这人生来便是待在高高云端,睥睨众生,平时不说话便不怒自威,如今更是霸气难掩。
倪叶叶不言,白舟一死,要不了多久南宫惟就能查出来。最后下手的人是君凛,他出手定然是不会留下什么线索,难保此人……她是说什么都不信,君凛会为了她背锅的。
“把你的小心思收一收,既然决定布局,就该把一切变动因素排除在外。”君凛见倪叶叶若有所思,心道她不会是介意他杀了白舟这件事吗?
“你可曾想过,若是放了白舟回南宫惟的太子府,难保此等背信弃义之人不会反咬你一口。你就如此笃定南宫惟会信你?”说到底,南宫惟与倪叶叶相识不过数日,如何能全部托付?君凛想着心中微微气恼,他这边担心着倪叶叶的安危,她倒好,南宫惟才说了几句话?她便许下承诺,连赌坊都想交给南宫惟。
“你又如何能保证,这白舟没有别的主子,不会借机陷你于危险之地?到时候任你有多好布局,只怕都难以奏效。”君凛往日不觉得倪叶叶蠢笨,怎么如今牵扯上南宫惟,就变得这般优柔寡断了?
她的布局君凛究竟猜到了多少?倪叶叶听着君凛所言,心知这人只怕对她后面的布局也有所了解,而且还不会是一星半点儿。
只是这人说这么多是在关心她吗?倪叶叶不禁好奇,她的布局是否也在君凛的棋局之中,而她……她心中那一丝异样又跑了出来,她寻了一处位置,盘腿坐下,缓缓闭上眸子,狠狠压下心中那一丝丝邪念。
倪叶叶道:“那……我可是殿下棋局之中的变数?”
君凛自问在倪叶叶身上花了不少心思,无论倪叶叶多么排斥,除了最开始的试探。他确定自己心意之后,便不会让倪叶叶成为自己棋局之上的一子。
不过这番话说了倪叶叶也未必相信,他也不愿多做解释。君凛素来有洁癖,只是看着倪叶叶坐下,他便长腿一伸,坐在倪叶叶身旁,雪白的衣摆落到倪叶叶的罗裙之上,说不出的相称。
“你和南宫惟不过相识数日,这南宫惟不过几句花言巧语,你莫要被他轻易哄骗了去。”君凛不得不再次提醒倪叶叶道:“这里是华国。”
姜国和华国早已经积怨已久,两国之间又岂能毫无间隙?更何况倪叶叶是这等身份?那南宫惟说到底是华国太子,若是知道了倪叶叶夺了兵符,只怕一星半点儿的情意都会烟消云散了。
这样的道理倪叶叶如何不懂?她微微侧目,这人的神情太冷,何时都像是暖不化寒冰。只是一点儿真心便落得遍体鳞伤,她也是会疼会怕,失了这一段感情。
“相识数短……这倒是好理由。不知为何,我与有些人纵然相识已久,熬过多少年头,不还是各怀心思,最终走到了这般境地。”
倪家亲戚如此,君凛如此,就连上一世的倪霸霸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