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前世的自己，本已准备好将这最珍贵的第一次，交给祁少阳……
“妈，对不起……”闵旻在这个唯一她能做自己的浴室里失声痛哭，“对不起，我没能查出真相，还弄丢了第一次……对不起我至今没能为我们报仇……对不起……”
“谁让你把碗放在这里的？想烫死我吗？！”千允儿葱白的指尖上，有一点几乎看不出来的微红，脸上的妆正化了一半，地上是一只碎了的骨瓷碗，地上都是木瓜和雪蛤。
下午，她回到司家金碧辉煌的欧式别墅里，满脸戾气地坐在化妆台前化妆。
“太太……我这是按照您的习惯……”佣人是个小姑娘，眼眶立刻红了。
千允儿瞬间找到了发泄口，推开椅子，指尖直指佣人的鼻子：“我的习惯？你才来几天？就妄图揣测我的习惯？”
小姑娘哪见过这种架势，一边哭一边解释：“是……是全姑姑告诉我的……说您……说您每天要喝三次补品，早餐一盅燕窝……午睡前一碗木瓜炖雪蛤……睡前一杯枸杞红枣银耳汤……”
千允儿听到小姑娘的反驳，更加怒从中来，指尖收回，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我什么时候允许你这样的小贱货可以来服侍我？你配走进我的化妆间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小姑娘被这一巴掌打在地上，手被碎瓷片划伤了手，顿时鲜血直流。
外面的全艳茹闻声赶来：“太太，这是怎么了？”
“全艳茹！”千允儿把怒气转移到了全姑姑身上，“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为什么让这种贱货进我化妆间？毛手毛脚差点把我烫了！你不是司家四十年的佣人吗？这点分寸都没有吗？”
全艳茹处变不惊，沧桑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是在司家服侍了四十年，但前三十七年服侍的都是已故的太太，所以不太了解您的脾气。”
“你……”千允儿气得手指发抖，“你这是故意……故意要气死我……”
全艳茹默默扶起小姑娘：“你去冰敷一下脸，如果不想做了我等下就给你结工资和医药费。”
“好你个全艳茹！果然是一条好狗！顾红琴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你还帮着她！我才是司家名正言顺的太太！我儿子是司家唯一的儿子！你这条狗连见风使舵都不会吗？”千允儿咬着牙，满脸凶相。
全艳茹依旧冷着脸：“您说得没错。我这个人，最学不会的就是见风使舵。所以太太死了那么久我还是呆在司家不愿走。如果您看我不顺眼，我建议您让先生换掉我。”
谁人不知，全艳茹是司立新最信得过的管家兼心腹。他就算是换太太，也不会换掉全艳茹。司立新的私人用度全是全艳茹在掌管，这么多年来进出有度，从不出错。
“你……”千允儿简直要气疯了，又不能打她，只能冲向化妆台，把一桌子的瓶瓶罐罐全都扫到了地上。
“哗啦啦……”
这一声巨响过后，有人过来敲门。
“谁？！”千允儿几乎尖叫，平日里风姿卓卓的样子全然不见，像极了一个女疯子。
“妈妈，是我。”一个稚气未脱的声音过后，门被缓缓推开。
六岁的司明明走进来，一手捏着两颗药片，一手拿着一杯水，无比镇定：“妈妈，把药吃了吧。”
千允儿头发散乱地站在那里，嘴唇上的口红刚化了一半，与女鬼无二致。
她胸膛还起伏着，眼看着司明明懂事地走到身边，递上水和药。
“妈妈，别生气了。乖，把药吃了就没事了。”
小小的司明明穿着小西装，打着领结，脸上还十分稚嫩，但却已经能看出精致的五官。
千允儿接过药，狠狠扔在地上：“滚！你们都给我滚！滚……”
全艳茹赶紧护住司明明：“少爷，您小心……”
“是谁又惹我的心肝宝贝生气了？”外面响起司立新油腻的声音。
他的西装已经快装不下他肥腻的身体，头顶稀稀拉拉的头发已盖不住他光亮的头顶。
进门的时候就给全艳茹使眼色，全艳茹立马拉起司明明的手向外走。
“宝贝，你看我给你买什么了？纪梵希口红的最新色号，你消消气好不好？”司立新从后面抱住千允儿，在她颈窝里印上一吻。
千允儿一把推开司立新，从他手里抢过口红扔在地上：“你以为我是那些跟你暧昧的小女生？还纪梵希？一支破口红，我自己不会买吗？”
司立新油腻的笑脸一僵，意识到千允儿今天是真生气了。
他清了清嗓子，坐进沙发里，翘起二郎腿：“我听说你昨天晚上去了陆良野的酒会？”
千允儿面不改色：“是又怎样？”
“我还听说你跟戚吾尊……单独……见了面？”司立新强调了“单独”两个字。
“哼，你想说什么？”千允儿重新坐回化妆台前，给另半片唇擦上口红，“你打算离婚再娶吗？”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舍得跟你离婚！见就见吧，你高兴就好。”司立新压根没打算责怪她。
千允儿的情绪这才有一点缓和。
司立新拿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递到千允儿面前：“对了，我在三亚看中一间别墅，写了你的名字，本想中秋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的。等下我让秘书把房产证给你。消消气好吗？”
千允儿看一眼照片，终于松口：“好啦，不生气了。不过，你就不能把那个全艳茹给开了吗？她真的太讨厌了。”
司立新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抱住千允儿：“你如果真的不喜欢她，我就让她没事别出现在你眼前。你就当可怜可怜她，她丈夫是为我们司家工作的时候去世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她的可怜身世你已经跟我说了几百遍了……”千允儿不耐烦地推开了司立新。
楼下，全艳茹接过司明明手里的书包，带着他坐上车，去上法语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