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0926600000004

第4章

星期六一早我租了一辆车,我们出城沿着哈得孙河往北开了一百英里。我们在哥伦比亚县一间重新装修过的殖民风格的小旅馆住了三夜,睡在一张垂着帐幕的四柱床上。房间里没有自来水,没有电视,倒是有一只瓷夜壶。我们住在那里的时候,既没有看电视,也没看报纸。

等我们回到纽约时,已经是星期二下午了。我送伊莱恩回家,还了车,回到我的旅馆。在旅馆的门厅里,有两个老家伙正在讨论霍尔茨曼的案子。“那个凶手,我看着他有好些年了,”其中一个人说,“给人擦车窗啦,要小钱啦,我一向说这狗娘养的有问题。你在这城里住久了,直觉自然就准。”

第十一大道屠杀案,某家花边新闻小报不可避免地这样称呼,仍不时见诸极端。虽然这个案子已经暂告一段落了,但由于两个因素的结合,使这个案子紧紧抓住一般人的想象力:被害人是年轻的都市精英,不像是该遭到这样的横祸;另一方面,凶手是一大群无家可归的游民中的一员,本来就特别惹人嫌恶。

都市游民跟着我们有点太久了,他们的数量增加得又太迅速,从事慈善募款的人所声称的善心早已开始疲乏。我们心里深处的某种东西让我们想要憎恨这些游民,而现在有了更充分的理由。我们一向隐约觉得他们代表某种轻微程度的危险。他们闻起来有股臭味,他们有各种疾病,他们满身虱子。他们的存在引发我们的罪恶感,提醒我们整个社会制度出了问题,他们之所以出现在我们中间,是因为我们的文明在他们的四周衰颓。

但谁能想到他们会携带武器,成为威胁,出来开枪杀人?

看在老天的分上,把他们抓起来,扔出街外,扔出我们的生活之外吧。

整个星期,这个故事一直是大新闻,直到一个有名的房地产大亨自杀的消息占领头条之后,才逐渐平息下来。(他找了他的律师及两个朋友到他的屋顶公寓,跟他们喝了一会儿酒,然后说:“我希望你们来这里作证,这样才不会有人在那绘声绘色地说我是被谋杀的。”还没等他们明白过来,他就已经走上阳台,跨出栏杆,静寂无声地从六十二层楼上纵身跳下。)

星期五晚上伊莱恩和我回到她家。她做了意大利面及沙拉,我们就坐在电视机前吃。夜间新闻里有一个女人正试着把不同的新闻故事凑在一起,她将房地产大亨和乔治·萨德茨基进行比较,一个是应有尽有却偏偏选择自杀的房地产大亨,另一个是不值得活下去的人,却夺去了另一个人的生命。我说我看不出来这两个案子有什么关联,伊莱恩说这是唯一能把这两个人塞进同一个句子的办法。

之后他们放了一段先前采访的录像。受访人自称是巴里,一个骨瘦如柴的黑人,白须,戴着一副玳瑁框眼镜,据说是嫌犯的朋友。

他说,乔治是个温和的家伙,喜欢坐在长条椅上,喜欢散散步,从不打搅别人,也不喜欢别人打搅他。

“不得了的爆料。”伊莱恩说。

乔治并不喜欢跟人要钱,巴里继续说。他不喜欢跟人要任何东西。当需要钱买啤酒时,他就捡铝罐去换退瓶费。他永远把其他的垃圾整整齐齐地放回去,所以不惹人讨厌。

“一个环保主义者。”她说。

他永远很平和,巴里说。乔治可曾提过他有一把枪?巴里觉得他说不定曾经说过类似的话。不过,乔治说过的话可多了。乔治曾经去过越南,你知道,有些时候他把现在跟过去全搞混了。他可能说他在做什么,听起来好像才是昨天的事,其实发生在二十年前,更别提他可能压根就没做过那桩事。比如,拿喷火器纵火焚烧茅屋,开枪杀人。当他提到茅屋或喷火器,你知道如果真有其事,肯定是发生在二十年前,因为在西五十七街上,茅屋跟喷火器可非常少见。不过开枪杀人,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这是埃米·瓦斯宾德在地狱厨房所作的报道,”记者说,“此地虽然没有茅屋或喷火器,但开枪杀人并不罕见。”

伊莱恩按下静音键。“我注意到他们又开始管这个区域叫地狱厨房,”她说,“克林顿区到哪儿去了?”

“如果一个报道是关于房地产升值,”我说,“那么这个地区就叫克林顿。他们会报道社区改善及种树计划。如果事关枪杀或嗑药,那就叫地狱厨房了。所以格伦·霍尔茨曼住在克林顿的豪华公寓里,但死在几条街外的地狱厨房。”

“我想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以前见过巴里,”我说,“他是乔治的朋友。”

“在附近碰到的?”

“还有匿名戒酒会上。”

“他也参加了?”

“嗯,他偶尔去一去,很显然他并没戒酒,你刚才在电视上也看到他喝啤酒了。他可能是那种人,戒戒醉醉,时不时来一回,喝杯咖啡找个伴儿。”

“有很多人这样做吗?”

“当然,有些人最后到底还是戒成了。有些人则压根不是酒鬼,他们只是想进来避避寒。好些匿名戒酒会都有这个问题,特别是现在有这么多人无家可归。有时候他们停止供应咖啡和饼干,因为这些小食吸引了太多不该来的人。这是个难题,你不想拒绝任何人,但同时又想确保真想戒酒的人有位子可坐。”

“巴里是个酒鬼吗?”

“有可能,”我说,“他告诉所有的人他是如何抓着瓶啤酒在公园的长椅上过日子。但从另一方面来说,是不是酒鬼的关键在于,酒精有没有使你的生活失去控制,这就只有巴里自己知道了。他可能说他活得好好的,也说不定他真的没事。我怎么会知道?”

“那乔治呢?”

我耸耸肩:“我想我从没在任何匿名戒酒会上见过他。你可以说他的生活失去控制,衣着仪容古怪点倒也罢了,但在大街上射杀陌生人则一定是出了问题。是不是啤酒惹的祸?我就不知道了。我想他不是没可能捡够了空罐子,喝他个昏天黑地,但也可能他一点也没醉,只是把格伦·霍尔茨曼当作胡志明的小妹妹。那可怜的狗娘养的。”

“巴里说他挺温和的。”

“说不定是这样,”我说,“但可能就在上个星期,他紧张过度了。”

我在那里过了一夜,第二天下午才回到旅馆。我先在前台拿了信件及留言条,再上楼回房间。有个托马斯先生打来两次电话,一次在昨晚,一次在今早十点半。他留的电话区域号码是七一八,这不是布鲁克林就是皇后区。我既认不出这个号码,也想不起这个名字。

另一个电话是昨晚十一点打来的,简·基恩留的号码,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注视她的名字及号码的七位数字,我已经很久没有打过这个电话了,但就算她没留号码,我也不用翻本子去查。

我不知道她想干吗。

任何事都有可能,我告诉自己。说不定跟匿名戒酒会有关。说不定她在苏荷区或翠贝卡区当聚会主席,所以想找我演讲。或是她遇见一个背景跟我类似的新人,想着说不定我能够帮助他。

也说不定是她的私事,她要结婚了,想让我知道。

也说不定她才结束了一段感情,不知什么缘故想要让我知道。

要找出答案很简单。我拿起电话拨了她的号码。在第四声铃响时,她的答录机请我留言。我刚出声,她本人的声音切了进来。她关了答录机,问我近况如何。

“活着,没醉。”我回答。

“‘活着,没醉’仍旧是你的标准答案?”

“只是对你才这么说。”

“嗯,我也是如此,我的老朋友。五月我要庆祝一个周年纪念日。”

“五月二十七日,是不是?”

“你怎么记得?”

“我什么都记得。”

“你的在秋天,而我什么也记不住。这个月还是下个月?”

“下个月。十一月十四日。”

“停战纪念日。不,我错了。那是十一日。”

在很久以前我们刚进入对方的生命时,我们两人都在喝酒。结识的过程缘于我所办的一个案子,几年前,布鲁克林有个女子被冰锥刺死,表面看来,是个连环杀手干的。等我离职后,他们终于抓到那名连环杀手,但事实证明布鲁克林这案子与他无关。于是被害人的父亲雇我重查旧案,找出谁是真凶。

谋杀案发生时,简·基恩跟她的丈夫科温与布鲁克林那位死者是邻居。后来她离婚搬到曼哈顿,而我的调查引导我找到了她在里斯伯纳德街的新居,在那里我们做的第一件事是开了瓶酒,一起醉倒,第二件事是上床做爱。

在我看来,这两件事我们都配合默契,但我们还来不及多做练习,她就宣布她不能再和我见面。她以前去过匿名戒酒会,她说,而现在她下定决心要再试一次。根据常识,如果你想戒酒,最好不要跟一个酗酒的人混在一起。我祝她好运,把她留在了教堂地下室和高昂的口号之中。

在我还没有意识到之前,我自己也跟着一头撞进那个世界,日子非常不好过。我去了几次急诊室及匿名戒酒会。我总是清醒几天,然后再找一天喝酒庆祝。

一天晚上我在她门前出现,想不出有其他办法能让我不喝醉了过夜。她给我咖啡,让我睡在她的沙发上。几天后我又去她家,但这次我并没有落得又睡沙发的命运。

他们建议在戒酒早期最好不要太动情感,我想他们是对的。不过不知怎么的我们熬过来了,而且整整结伴了两年。我们从没有住在一起,但我们很亲密,我留在她家过夜的时候比在家还多。她清出个抽屉给我,又在柜子里空出地方,而且越来越多人知道,如果他们在我的旅馆找不到我,可以试试简的住处。

这样持续了一阵子。有好时光,也有不怎么好的时候,终于大限已至,好像没加油的汽车又咳又喘地硬开上路。我们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半点戏剧化的情节,更不是有什么不可化解的分歧,我们只是没了汽油。

“我必须跟你谈一谈。”她现在说。

“没问题。”

“我要请你帮忙,”她说,“但不想在电话上说。你能过来吗?”

“当然,”我说,“但今天晚上不行,伊莱恩和我有安排。”

“我见过伊莱恩,是不是?”

“不错,你见过她。”一个星期六下午我们逛遍了苏荷区的画廊,在其中一个画廊碰见简。“应该是六个月以前的事。”

“比那还早。我在保拉·坎宁画廊的鲁迪·谢尔画展上见到你们,那是二月底。”

“老天,有这么久吗?我不知道时间怎么过的。”

“是啊,”她说,“我也不知道。”

这些话就此打住。

“嗯,”我说,“今晚不行。简,到底有多紧急?”

“有多紧急?”

“如果很重要,我可以立刻赶过来,不然就等明天。”

“明天就行了。”

“你还去福赛斯街星期天下午的聚会吗?我可以在那里跟你碰面。”

“老天,我不知道多久没去过那里了。不过,反正我不想跟你在那里碰面。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来我这里。”

“没问题,你定个时间。”

“你说吧,我整天都在家。”

“两点钟?”

“好,两点钟。”

挂了电话后,我坐在床边纳闷。我不知道她到底想要我帮什么忙,为什么她不能在电话里说。我告诉自己很快就会知道,而且显然我也不太在乎,不然现在我立刻赶过去也行。在我去找伊莱恩之前,并没什么重要的事必须得做。我打算看世界体育播出的中量级拳赛,不过没人说这是了不起的世纪之战,不看也无所谓。

我再拿起电话拨了区号是七一八的电话,一名男子接的电话,我说请找托马斯先生。他说:“呃,你说的是托马斯先生?还是你想要找汤姆?”

我查了留言条。“是托马斯先生,”我说,“不过我的留言条不一定准确,得看是谁接的电话。我叫马修·斯卡德。有人留了两次话,要我打这个号码找一位托马斯先生。”

“啊,我明白了,”他说,“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是我打电话给你的,不过他们记名字时犯了一个小错误。我没说‘托马斯’,我说‘汤姆·S’。”

“我猜我是在匿名戒酒会上认识你的。”

“老实说,”他说,“你根本不认识我,事实上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找对了人。先请教一下,你有没有参加过一个叫‘此时此地’的聚会?”

“‘此时此地’?”

“那是一个布鲁克林团体,我们每星期二及星期五在格里森大道的路德教堂聚会。”

“我想起来了,那一次有三个人演讲,一个叫昆西的家伙有车,所以由他开车,但我们迷了路,差一点迟到。这是两年前的事了吧。”

“大概三年。我记得相当清楚,因为当时我戒酒刚满九十天。当时,我还在聚会上宣布这件事,赚了不少掌声。”

我差点要恭贺他。

“让我先确定我找对了人,”他继续,“你曾经是纽约市警察,辞了工作,改行做私家侦探。”

“你的记忆力很好。”

“嗯,现在我听过一个人的资历,十分钟后马上忘得一干二净,但先前几个月听过的却印象深刻。那天你演讲时,我记住了你讲的每个字。我问你,你还在做同样的事吗?还干私家侦探?”

“不错。”

“太好了,这正是我所希望的。你看,马修,很抱歉,可以叫你马修吗?”

“可以吧,”我说,“那我就叫你汤姆,我也只知道你叫汤姆。”

“老天,你说的对。我还没说我的姓。我真是笨,讲得颠三倒四的,是不是?或者最好从我的姓开始,那个S代表萨德茨基。”

好一会儿我都没反应过来,然后才顿然醒悟,“噢。”我说。

“乔治·萨德茨基是我哥哥。我不想留下我的姓,因为,呃,我就是不想这样做。并不是我对有这样的兄弟感到羞愧,千万别搞错了,我可不。对我来说,他是英雄。从某些方面来说,他现在仍然是。”

“我猜他的日子很难过。”

“好多年了。他们把他从越南送回来之后,他就一直不对劲。哦,其实没去之前他就有点问题,你不能把所有事全怪在战争头上。起初我们一直等他恢复正常,等他处理好自己的生活。但二十多年都过去了,天可怜见。很久之前就可以看出来,他不可能有任何改变的。”

“早些时候他试过很多工作,但都干不长。他没法跟人相处。倒不是跟人打架或什么的,他就是不能跟人好好相处。”

“之后他就完全找不到工作,因为他的样子非常奇怪,特别是脸上那副表情,而且他开始不洗澡。我知道你的聚会在第九大道,你就住在那附近,说不定你认识乔治。”

“只是见过。”

“所以你清楚我说的。他不肯洗澡也不肯换衣服,也不刮胡子和理头发。你给他买衣服等于是在白费钱,因为就算他衣柜里还有六条裤子,他不把身上的那条穿得稀烂也绝不脱下来。”

“好像是他自有一套生活方式,你不可能改变他。他有地方可以住,你知道吗?或许你不知道。他们给他贴上游民的标签,人人就信以为真了,其实在五十六街的一个地下室,他有一间房间。他自己找的,而且是他自己付的房租。”

“靠回收铝罐付的钱?”

“每个月他都会收到几张支票,退伍军人的以及社会安全福利的,除了付房租之外,还有一点剩余。在他租下房间后,我和我姐姐跟房东说好了,如果乔治没交房租,我们会负责。但这从来没发生过。你看到这么个家伙,脏兮兮的流浪汉躺在公园椅子上,你想他一定什么事也干不了。但他每个月都按时付房租。就拿这事来说,你得承认他并不是没有这个能力。”

“他现在怎么样?”

“还好吧,我猜。昨天下午我去看了他。他们把他关在赖克斯岛,我大老远开车跑去,没想到他被转到了贝尔维医院做心理检查。他在十九楼的犯人区,我只跟他在一起待了几分钟。我不想离开他,但我得告诉你,我真高兴离开那个鬼地方。”

“他看起来如何?”

“哦,我不知道。我猜很多人会说他看起来不错,因为他们多少把他清洗过了,不过我只注意到他眼睛里的神色。乔治常常瞪眼,这是让很多人不舒服的原因之一,但现在他那种迷乱的眼神真让你伤心。”

“我猜他已经找了律师。”

“啊,当然,我原来打算给他找个律师,不过他们已经帮他指定了一个,人看起来还不错。律师正在考虑几个方案。他可以以精神失常或行为能力不够为理由,让我哥哥脱罪,他也可以替我哥哥安排,以较轻的罪名服刑,可以不必受审直接判刑,被关进疗养院。其实两种办法都差不多。我哥哥还是会被长期关起来,只是不在监狱,说不定还能得到某种程度的照料和帮助。”

“乔治自己的想法呢?”

“他也同意了,他说他最好服刑,好像他觉得是他杀的。”

“那么他已经承认他杀了霍尔茨曼。”

“是啊,他觉得是他杀的,觉得他一定做了。他虽然不记得,但明白证据对他不利,他可不笨,他知道警方证据相当充分。他的反应是,他不能发誓是他干的,但他也不能发誓他没干,因为他们说不定是对的。”

“当时他是不是神志不太清楚?”

“不是,不过他的记忆力向来不是很可靠。他会记得一些事,但把前后发生的次序全搞混,或是完全记错,跟真正发生的事件或谈话完全不同。”

“嗯。”

“你对我这样有耐心,马修,谢谢你。我知道我说了大半天还没说到重点。”

“没关系,汤姆。”

“现在的情况是,”他说,“每个人都很满意,你知道吗?警察结了案,记者不再找麻烦。对检察官来说,不论出庭与否,他都只赢不输。而无论乔治的律师做了什么决定,乔治都会跟着走。他的律师呢?他只想少费周章结案大吉,同时他知道这样处理对所有相关人员都最好不过。我姐姐说一旦乔治进入精神病院,她就不用老担心得睡不着,怕他没饭吃,怕他有危险,怕他冻死,或有人伤害他。我太太也这么说,还说他可能早该住在精神病院里,这样对他对社会都好。是我们走运,他没有杀死一个无辜小孩,她说,真正的悲剧是,他没有早去住院,不然格伦·霍尔茨曼今天还活着。”

“所有人都告诉其他人,这样最好不过了,而我坐在那里,好像是油罐里唯一的一只苍蝇。每个人见了我就头痛。你以为我哥哥真是疯子?我才真快疯了。”

“什么意思,汤姆?”

“因为我不相信是他杀的,”他说,“我知道这听起来有多荒谬。但没办法,我就是不相信他杀了那个人。”

同类推荐
  • 红大衣

    红大衣

    创作,是以真挚清澈之心与外界交融的过程。感谢《北京文学》能够让我的中篇处女作《红大衣》问世。 《红大衣》三次易主,它的款式和颜色几经改头换面,折射着大衣主人们命运的跌宕和时代的变迁。 我以红大衣为线索,以时代变迁为背景,作人性白描,尤其是“外公”和“母亲”两代人的勇气和对理想的永不放弃。 80年前,“外公”,一个东北的土财主,有一个不能被家族接受的理想:他的女儿们长大了个个都要做医生,不靠男人吃饭。他放弃了土地进城打工,将女儿们送进学校。日本鬼子的奴役,长春被围时的饥饿,都不能让他放弃理想。
  • 阳光如烟

    阳光如烟

    这本集子,共收入了我七部中篇小说。其中:《阳光如烟》发表于《收获》2002年第一期。《十月丁香》发表于1998年的《上海文学》,后被收入《中国当代情伦理书系》。《宁阳遗调》2001年底《特区文学》发表后,即被《中篇小说选刊》转载,并被收入中国作协所编《2001年中国中篇小说精选》。
  • 夺命鱼骷髅

    夺命鱼骷髅

    凌年丰是出车祸死的。郝勤怎么也没想到,凌年丰就这么死了。他俩曾是初中同学,凌年丰现在是资产超亿的大老板,而郝勤则是秀湖县刑警队副队长,两人都算得上是有脸面的人。半年前在远大公司新厂区落成典礼上,两个人相谈甚欢。郝勤还指望表弟大学毕业后,能到凌年丰的公司工作呢,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那天,郝勤正好开车路过现场,现场情景,让郝勤目瞪口呆。这是一条盘山公路,左边是坡,右边是施工时削出来的石壁。凌年丰的那辆大奔贴在路旁的石壁上,已经成了一堆焦黑的残骸。
  • 英雄

    英雄

    其一此刻,石田伸夫正坐在一家装饰考究的酒吧里。因为不常来这种地方,所以他总觉得非常拘束。毕竟平时只和同事去公司附近的小酒吧喝着角鲨头合十礼白啤或者罗格的榛子棕啤,借着酒精谈天说地,旁边的人都吵吵嚷嚷,他们便也抬高嗓门说话。而这里,只有几位穿着得体的客人坐在酒吧的一角,说话声音也不大。一台衣着考究的机器服务生把调酒师调好的酒端到客人那里,它的外表很像人类,但内核还是功能有限的A.I.,所以很容易从行为举止上识别出来。
  • 海峡两岸网络原创文学大赛入围作品选(21)短篇小说

    海峡两岸网络原创文学大赛入围作品选(21)短篇小说

    本书选录“海峡两岸网络原创文学大赛”第三届入围作品,《无花果》讲述旧日爱情与爱之牺牲,《桃花朵朵开》揭示留守儿童问题,《龙凤佩小传》表现三个家庭之间的善恶角逐,《秋雨》描写年轻煤矿工人鲜活的故事,《澄明斋》呈现新事物与旧观念碰撞的社会题材,《老同学要来镇里考察》引发了一场官场地震。6篇现实题材的小说,从不同侧面歌咏爱心,揭示社会问题。
热门推荐
  • 欧先生你老婆太能打了

    欧先生你老婆太能打了

    他是权贵子弟,话少,能打,长得还帅。她天赋异禀,财大气粗,家里有矿。竟沦落到要被长辈包办婚姻!两人齐齐表示:不约不约,我们不约。于是在相亲当天齐齐跑路,结果双双被家里扫地出门,被迫同居。原本分明是互相嫌弃,斗智斗勇的画风和剧情。欧律:“你离我远点儿!”简璃:“好嘞!”婚后,画风怎么就成了大型虐狗现场和大型真香现场了?简璃:“不是说让我离你远点儿?”【轻松爽文,独宠双洁,男强女强,无小三无误会】【群号:787280927】
  • 转生

    转生

    火车隆隆地响着,暗黄的灯光照在身上,车厢里散发出一股尿骚味和臭脚丫混合的味道。窗外是黑乎乎的原野,吹来的风清新可人,但同时也带来了沙粒。对面的人睡得昏沉沉的,鼾声震天,一条透明的口水悬挂在他嘴角。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从火车拐入乡间之后,路边的景物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些南方的山峦,曲线温柔,延绵不绝,像是一条条柔和重叠的波浪。风中传来的稻草的香味,似乎也曾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 从螺旋丸开始诸天梦穿

    从螺旋丸开始诸天梦穿

    “梦里穿越成鸣人学会了螺旋丸,好像我也可以假装是一个异能者了?”“人前显圣刷爆震惊值,扭蛋机快滚出来,我要十一连抽!”“坑爹的扭蛋机,我要这些没效果的动漫周边有何用?老板带着他的小姨子跑啦,原价上百块的COS服统统清仓大甩卖,五十块钱一斤,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啦。”“咦,你确定这是SSR?扭蛋机你是认真的吗?”“各位P站的观众老爷们,感谢收看我的视频,神还原表演现在开始,没有Duang的特效,喜欢的朋友记得长按点赞三连!”
  • 重生空间有精灵

    重生空间有精灵

    知名设计师叶慧是最忠实的唯物主义者,可是无意中救了下界历劫的仙人,叶慧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她重生了!而且还得到了仙人所赠的上古仙坠,从此随身携带空间。虽然重生后的人生并不如意,但是有了随身空间,也给了她许多便利!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与生俱来的技术与天赋,看她成就重生之后的辉煌人生!
  • 夜火车

    夜火车

    这是近年来文坛瞩目的70后作家徐则臣的长篇小说代表作之一。即将毕业的大四学生陈木年,才华受老师赏识,本要保研,却因渴望“出走”他方编造一场杀人事件,被学校开除并扣留学位证、毕业证。这本是一个大教训,然而当小镇的火车开通试运行,小邻居秦可主动示爱,执着于出走的陈木年却突然扒上车呼啸而去,留下秦可错愕而愤怒。在外漂流一段时间归来后,他与秦可从此有了隔阂。陈木年与智慧神秘的花房许老头成为忘年交,结识真实直率的画家金小异,既痛又痒,他们荒谬且合理地死去;机缘巧合,在教授沈镜白的“照顾”下,留校当临时工,四年之后终于拿得两证。
  • 星际铁拳

    星际铁拳

    这个世界上有一颗远离地球很远的星球,它叫:寂静五号行星。他也繁衍了各种生物,生机勃勃。茫茫宇宙,意外在这颗小小的星球爆发蔓延,余风和叶博士被逼迫到外太空,救生舱需要保存动力,不能规避任何危险,到不了地球,无法与人类联盟,余风带着铁拳的力量,走向了拯救星球的伟大使命中。他能成功吗?还能回去吗?
  • 龙殇

    龙殇

    剑出鞘,天地昏暗。情已殇,此恨不绝。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朝云暮雨连天暗。
  • 禀告国师:丞相大人已跑路

    禀告国师:丞相大人已跑路

    他是年少有为的少年丞相,她是皇后所出的嫡公主。十年前一场变故,失踪后的她成了他。可没想到一纸婚约竟将她绑在了国师这条船上。什么?嫁人?怎么可能!世人皆知天苍丞相与国师不和,此后更是针锋相对,殊不知丞相大人千金女儿身!某日,两人在湖上泛舟相见。某丞相:国师好兴致,听说昨日大婚之时被公主逃婚?国师大人竟还爱泛舟游湖?某国师:呵呵,拜了堂也就算是国师夫人了,丞相大人你说可是?气的丞相大人咬碎一口银牙!(不定时更新,作为我们这边新高考第一届实验小白鼠,压力山大。)
  • 传奇九公主

    传奇九公主

    在现代人人都知道历史上女尊王朝的战神九公主不仅容貌倾城才艺无双,还在战场上有着不输给男儿气魄,让众人钦佩。却不知她被她师傅坑了一把,穿越到了22世纪。九公主忍了!在异世她从小到大被各种各样的人骚扰,九公主也忍了!!却有一个人,无论她怎么去驱赶还是摆脱不了。她忍无可忍!!!身世成谜的父母:“乖女儿放心去闯荡世界吧,我们护着你的。”九位宠妹的哥哥:“小妹别怕,谁欺负你我们就揍谁。”六位好姐妹:“我们陪你闯荡大千世界。”各种迷弟迷妹们:“女神女神,我们最爱你。”纠缠不清的男人:“媳妇儿,我愿追随你生生世世。”且看九公主一路收亲情,友情,爱情,成为一代传奇。【非正常穿越,女主连穿两次。甜宠+修炼+女强文+星际】
  • 浪里看花

    浪里看花

    在一次游乐场的相遇成了终生的羁绊,她是他的一见钟情,爱好篮球却不爱与人亲近的他却对她动了心,高冷学霸遇上萌妹,他又会如何将她追到手呢?软萌可爱的她是否会轻易上套跟他走呢?在这其中又有多少人明里暗里插手阻挠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