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棵烟抽吧。
二十。下个月七号是我生日。不要不要,我带不进去,你多留我一会儿就行,我瘾不大。让他们查出来不得了。这儿的班长特他妈损。她让你趴地上晒太阳,晒糊了再给你来桶水,你说我这皮肤受得了吗?女人整治女人毒着呢。这狗逼养的。我出去非找两个人把她花了。男的就好些,顶多罚站。他在一边儿瞧着,我知道那眼睛往哪儿溜,可他又不敢。你要真把裤子脱了,他肯定得装孙子,我就不信他那玩意儿是软的。你还行。等我出去找我去吧。不要钱。不过那时候我不定上哪儿了。我朋友多着呢,除西藏我哪儿都玩儿过了。
是啊是啊,我要认真改造,重新做人……你少来这一套。我不是人吗?干吗重新做?我是看你顺眼,才说两句真的,说那个,我下边的就行。是人都一样。不信你来来试试,我能说出你先干什么后干什么。哼,是你先不友好。
那是我倒霉,他们抓赌把我裹进来的。我平时也爱玩两把,不然闲着闷得慌。那天那家伙是个松货,一分钟就完事了。开头还挺急,洗澡也洗不干净,一股子皂液味儿。我问他还要吗,他脖子涨的跟脸一样粗说不要了。不要就请他走路,我还要干活儿。谁知道他们非说这家伙没挤干净,又拉他摸牌。结果就撞雷了。那还不是他们单位倒霉,他自个儿能带那么多钱?
知道。一进来那家伙就把我给供了。供就供了,在哪儿不是吃饭睡觉?他们审我是第几次,我说是头一回。哈哈哈。后来就问我细节,我知道他们就爱听这个。爱听我就说呗。
为什么?不为什么。我没什么目的,我要目的干什么?什么让我高兴让我忘了自己我就干什么。打牌就打牌,睡觉就睡觉,我只会这两样,我就专心干这两样。别的我不会我也不管。将来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知道将来是谁?
打牌挺有意思。好玩。赢了好玩儿,输也好玩儿。要赢得费脑子,要算计一张张牌,凑一副好牌不容易。手顺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整个儿就是……观音老母。多数是输,那是我的任务。这时我就坐那冤大头上手,他出什么我出什么,他要什么我和什么。眼瞅着他把大肠根儿都翻过来还冲我笑,那才解气呢。你要报复一个人,最好是冲他笑,怎么会怀疑我?我也输了啊?他哪儿知道我输的是公款?扯谈。我不恨他恨谁去?总得找些人来恨恨。要不然也太没劲了。不过也无所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们不问姓名。问了人家也不说实话。这是规矩。也有可怜的,上回在上海,一傻逼缺钱,少说四十岁了,还不知怎么动弹,怪可怜见的。
你这人真逗。为什么。什么也不为。如果我跟上一个大头目,说不定还真提拔你了,你这人好问为什么。好吧,冲你这包万宝路的面子。你一月也划拉不了几千块钱吧?
我还真跟一个人好过。是我小时候同学。
现在当个什么小厂长。这年头厂长满地走,经理多似狗。上门的厂长经理多了去了。好就好呗,我每年去看他几回。给他打电话,他就出来陪我玩儿。我就不干活儿,陪着他。我们成天在一起,有时散步有时坐着。他是明白人,从来不提和我结婚,也不说我爱你什么的,也不劝我什么。有时我们就干坐着,一坐一下午,我看着他,他瞧着我,看够了就散伙。他是个明白人。我们干这行的真结了婚没一个有好果子的。他不骗自己,所以我说他是明白人。
我当然更明白了。我爸爸把我干了之后我就明白了。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当然是亲爸爸。你老婆不在了你也能。
后来有回他跟我说,他要结婚了。我说你是该结婚了。后来我们就上床。他哭了。我说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就是不能给你当老婆。他说他明白。我说这就行了。以后我还打电话给他。他还来陪我。再没干过那事儿。我偷偷去过他家,他老婆长得还行。什么时候他不需要我了,我就不去找他。
我爸爸?再没见过。他让我开了窍,我谢谢他,就是这样。
这些吃的全归我?行,回见。
等等,再说一句,其实我今年三十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