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祁匆匆赶过来的时候,沈年正在会议室开会,底下一众董事,都端坐在会议室内,议论着这次关于这次沈年没有拍下这次江北的地,而是让唐家拍走了的追责会。
可是沈年却只是端坐在会议桌的一头,无甚表情,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就在这时,何祁敲了敲门,进来后,径直走到沈年身边,对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沈年瞬间坐直了身体,黑沉的眸中有些冷意萦绕。
然后他便直接打断一位董事的发言,清清冷冷的开口,“好了,会议先到这里,关于江北地皮并未拍成之事,我会在后面给诸位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完,他直接站起身,然后朝着会议室门口走去。
留下一众本就对他心生不满的董事仍旧在抱怨其气焰越发嚣张。
一出来,沈年的脸色就彻底沉了下去,冷声问着身边的何祁,“查到这件事儿是谁透露给警察的?”
何祁摇摇头,“暂时还没有,只是知道,沈大少爷之前曾经去过一趟看守所。”
听见何祁提起沈霖去见过余念,沈年的脸色更加难看,“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何祁见沈年发火,也不敢解释,只是没说话。
之前何祁曾试探过沈年对余念被带进看守所的意思,当时沈年态度明显就是还气在头上。
所以对于沈霖去见余念一事,他到底还是没有告知沈年。
可是没有想到,有人会匿名举报余念杀了徐震一事,这件事情,当时沈年就下令封锁消息,但是消息却还是走漏了出去。
如今竟然会让人捅到警察局那边,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所以沈年此时此刻,用震怒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何祁看着面色阴鸷下去的沈年,不敢再多说一句。
……
余念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抬眼就看见面前坐着一个人。
顿时,她几乎是瞬间清醒,然后往后不断挪动身体,却发现浑身上下,力气似乎都被抽光了,不要说挪动身体,就连动,都有些困难。
似乎是余念这近乎恐惧的动作让坐在她面前的男人很愉悦,只听见一声轻笑,坐在她面前的男人一下子蹲到她面前,伸手扯住她的衣领,将她拉向自己,冷笑连连的说,“怎么?这么害怕我?是不是以为现在在你面前的其实是来向你索命的厉鬼?”
余念听见这万分熟悉的声音,终于确定,她不是在做梦,眼前这个人,就是应该已经被她杀了的徐震。
她漆黑的眼珠紧盯着面前的这张刀疤脸,一字一句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是说他永远都只能当个植物人了么?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会出现在这里?
闻言,徐震冷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当然是来向你索命啊!”
说完,他狠狠甩了她一耳光,将她一脚踹了出去。
这一脚力气用的足够大,甚至让她撞到了后面的墙面,后背前胸一起受创,让她还呕出一口血来。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仍旧是徒劳无功。
她根本就使不上力气,只能趴在那儿喘着粗气。
徐震看着趴在那儿如同一条苟延残喘的狗一样的余念,笑着说,“以前就是一条到处乞讨的狗,现在过了几天好日子,就以为自己可以翻身做主人,竟然想要弄死我?”
余念没说话,胸口一阵一阵的疼,
而徐震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抓起她的头发,看着她那张苍白的脸,无甚表情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啧!你这性子还挺倔,从小就是这样,永远是这样一张死人脸,不过……”
说到这里,他稍稍顿了一下,然后打了个响指,屋内原本昏暗的灯光一下子大亮。
余念抬眼,看见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个工具,泛着冷光。
无端的,让她打了个寒噤。
“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撑到什么程度,才会向我求饶。”说完,他放开她,站了起来。
从门外进来两个人,将浑身软绵绵的余念,拖起来绑在椅子上。
徐震则站在一排的工具前,似乎正在想挑选着什么才合适。
直到他拿了一把老虎钳,然后满意的走到余念面前晃了晃,唇角的笑容令人生寒,“你要不要猜猜,这个是干什么的?”
余念的脊背泛寒,下意识的想要后退,才意识到自己如今被绑在椅子上,根本退无可退。
“徐震,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犯法的?”她试图游说。
之前徐震才从监狱里出来不久,她料定他一定不想再进去。
徐震看她的眼神如同看一个傻子,带着同情,然后无限唏嘘一声,“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这么天真呢?”
他弯下腰,拿着手中冰冷的老虎钳拍了拍她的脸颊,语气森冷的如同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你是从哪里到我这里来的?”
瞬间,余念脑中有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有人想要自己死!
因为之前,自己明明还在看守所,可是一醒过来,就出现在这里,如果这其中没有人动了手脚,徐震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将自己从看守所弄出来!
面前站着的徐震,伸手拿起她的左手,看着她白嫩纤细的手指细细观赏着,一边看一边笑说,“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要向我求饶么?”
余念死死压抑住心底里不断冒出的恐惧,不说话。
接下来,余念眼睁睁看着老虎钳的前端扣住她的食指指甲,耳边充斥着着徐震充满恶劣笑意的声音,“1.……2……3!”
瞬间,余念惨叫一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指甲瞬间皮肉翻飞。
那样的疼痛,让她疼到心脏近乎抽搐的状态,浑身上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整个大脑都在嗡嗡作响!
太疼了!
徐震看着惨叫的余念,看她瘫软在椅子上,不断喘着粗气,心情越发愉悦,将拔下来的血肉模糊的指甲在她面前晃了晃,笑声及其刺耳,“快看看,我虽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但是能完整的拔下来,感觉还是挺不错的嘛!”
余念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着,疼到她甚至止不住的哭泣。
可是她明明不想哭的,眼泪却不由自主的往下落。
徐震看着这样狼狈的余念,眼底冷光闪烁,抓起她另外一只手,老虎钳凑了上去。
屋内,再次有惨叫声传来,让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镖,都有些不忍的微微皱起眉头。
……
顾安染带着人过来跟在全城找余念的沈年汇合时,看着他一根接一根抽着烟,眉头紧锁的模样,讥讽的笑道,“三哥不是之前还说她自己闯的祸应该她自己承担么?现在人不见了,你不是应该觉着,终于甩掉这个拖油瓶了,多好?”
一旁同样来找人的梁泽跟陆伯言觉着此时此刻的顾安染简直不要命了。
沈年要真的生气起来,连他们弟兄几个都不敢惹。
可是沈年却反常的没有犀利的回应,而是拧眉问着顾安染,“有消息了么?”
顾安染哼了声,直截了当的回,“没有。“
“从看守所出来的所有监控,全部都被黑客攻击,明显对方是有备而来。”顾安染直接告知沈年原因。
陆伯言也在说,“我让人询问了所有码头的负责人,确定人并没有被运送出去。”
梁泽接话,“我这边也没有消息。”
一时之间,余念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找不到任何踪迹。
一股夜风吹来,吹的所有人无端打了个寒噤。
所有人心中,都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
余念记不清,徐震到底拔了几次指甲,她只知道,她很疼,很疼很疼!
疼到她很想很想沈年,她想依偎在小叔的怀中,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儿,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暖。
她想告诉他,她现在很疼,为什么他要将她送出去呢?
徐震看着整个脸上满是冷汗的余念,身上全是血迹,疼到不断呕吐,整个双眼几乎已经失神状态的她,心中很是快意。
他将铁盘中拔下来的血肉模糊的指甲端到她面前,脸上笑意疯狂而又变态,“瞧瞧,这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等过几天,伤口结痂,然后重新生长,我们就再拔掉,然后再让他结痂,生长,好不好?”
徐震的声音,让余念除了恐惧还是恐惧,她不断摇头,眼泪越流越凶,牙冠不断的打颤,嘶哑着嗓音说,“我求你,放我出去!我求求你!”
听见余念终于开口求饶,徐震开怀大笑,那张刀疤脸伴随着他脸上的笑意,一动一动,很是恶心。
“放过你?我告诉你,晚了!老子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你自己不好好珍惜,怪谁呢?”他像是极为惋惜的摇摇头。
然后,余念泪眼模糊的看着徐震的目光落在她踩在地上的双脚上,唇角勾勒出一抹诡异的弧度。
“不如我们试试另外一个玩法儿怎么样?”说话间,徐震再次拿起沾染着血迹的老虎钳,一步一步走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