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少白的面色泛青,几乎要把手里的酒杯捏碎。
夜拉开了帷幕,楚陌看了看窗外,起哄道:“少白,真的,你要不要去看看?天黑适合做坏事!”
“你们最好祈祷你们女人不要有落难的那一天!”靳少白一脚踢了身旁的椅子,抓起车钥匙,摔门而去。
这一路,他几乎把油门踩到底,气都没喘一口,开着车直接闯进了警局大院。
“把莫倾心放了!”他气势汹汹地走进去,把手掌重重地拍在值班的狱警桌上。
“靳少,不要让我们为难,靳老指明不准你来保释莫倾心!”狱警擦着冷汗,颤颤巍巍地陪着笑脸。
眼睛瞟到刚走进门又往外跑的局长,他忙出声喊道:“局长,你看.....”
局长僵硬地转过身,换上了谄媚的笑脸,“靳少,你也听到了,是靳老的意思!”
他就不应该回来取文件,从而撞到了靳少白这尊大佛。
靳少白嗤笑,越过他,迈开长腿向着牢房走去。
局长闭上眼睛,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
靳老啊!不是我不拦,是拦不住啊!
见来人是靳少白,也没狱警敢上前阻拦。他走到最里面,一脚踢开了牢房的门。
莫倾心正坐在床上,仰头看着窗外的夜空,听到声音,她也没任何反应。
宽松的囚服,让她显得很娇小。
看惯了她的嚣张与强势,靳少白一时有些不适应她这样柔弱。
他深吸一口气,问出了一直困惑着他的问题,“莫倾心,你去书房那里干什么?”
干什么?
她能说她是为了去勘查地形吗?她能说她是为了日后去拿他们陷害她父母的证据吗?
她什么都不能说。
莫倾心没有搭理他,如果不是颤动的睫毛,他会以为她没听见。
感觉到她的抗拒,靳少白走到她身前,耐着性子诱哄着,“那你告诉我,十一点左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说出来我带你离开!”
她当时的反应很奇怪。
“凌木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怎么?靳少这是在怀疑心上人?”莫倾心眼中的冷意一闪而逝,这才抬头对上靳少白的注视,脸上难掩嘲讽之意。
“你知道我爷爷这次不会轻易放过你!”靳少白点了一根烟,有些沉重地说着这样的话。
靳其山的禁忌就是那个手镯,谁触碰都不会轻饶,何况是他不待见的莫倾心。
不管是不是凌木依捣的鬼,靳其山明显相信证据。
所以他才更想知道她去书房做什么、又隐瞒了什么?不然如何替她洗刷冤屈?
“靳其山的手段我只听说过,就怕是唬人的!”莫倾心把下巴抵在膝盖上,不以为然地在洗得泛白的床单上画着圈圈。
靳家是个有百年基业的家族,能持续霸占锦城第一家族这么久,当家的能力和手段又怎么会简单呢?
只不过,她只有命一条,怕什么。
“莫倾心,你这是在找死!”靳少白咬牙,气得转身就走!
“靳少白,我说我只是无意间走到书房那里,没拿手镯,你信吗?你不会信的!你信的只会是凌木依,只会是她。”
莫倾心对着他的背影轻轻地呢喃着,见靳少白停下,她冷笑一声,换了一个姿势继续自说自话。
“知道我被关进来之后在想什么吗?我在想,既然凌木依这么爱找我茬,那次怎么没被糟蹋死呢!不过也没事,等我出去之后找人轮她一次!”
“莫倾心,你敢!”靳少白的太阳穴突突跳着,猛地转过身,目光如钩地警告着。
这个时候动凌木依,她这是在自掘坟墓!
“你看我敢不敢?”莫倾心走到他面前,环住他脖子,吻了吻他冰冷的唇瓣,娇笑道:“靳少白,要么你把我弄死在监狱里,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凌木依!”
找人强奸不算,还诬陷她拿了手镯,够丧心病狂的。
她简直是在把自己往死里作。
“放心,出去我会艹死你!”丢下这句恶狠狠地话语,靳少白扭头迈开了脚步。
遇上来送食物的狱警,他厉声交代,“从现在开始,让她饿着!”
就这样了,她还不知道天高地厚!
靳少白走后,莫倾心被人拖出去打了一顿,不至于伤残,就是很疼,比脸部和掌心那时的伤口都要疼。
是谁捣的鬼,她最清楚不过了。
福伯来牢里看莫倾心,她正在发呆,没来得及把袖子放下来,露出一小片青紫的伤痕。
“小姐,你受苦了!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他摸着眼泪,内疚地一塌糊涂。
靳氏老宅的水太深,他怎么能让她独自前往?
“没事!我受得了!”
不过,她一定会加倍地还回去。凌木依,希望你能受得了。
“福伯,那个目击者有提供什么有用信息吗?”
“没有!”
又是白忙了一场吗?
......
在牢里呆了三天,楚陌把莫倾心接了出来,直接带到了秋水阁,顾名思义,接风洗尘。
到了秋水阁,她才发现靳少白也在。
看见她,他的脸冷的不成样,嗤笑,“盗窃犯怎么放出来了?”
“少白,你明知道那个翡翠不是莫倾心拿的!”楚陌眉头轻拧,有些不能理解。
人关在牢里嘛!他心神不宁。此时把她完好地弄出来了,他又故意表现出这副鬼样子。
要不要这么能装?
“那你说是谁?”靳少白有气,尤其是看着莫倾心愿意跟楚陌走出牢房,现在还坐到了他身边。
他旁边这么大的空位,她眼瞎吗?
“是......”话到嘴边楚陌又咽了下去,他也不想相信是凌木依一手策划的。
记忆里,她可一直是个单纯美好的女孩。
“少白,你应该心中有数!”憋了半天,他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靳少白看着始终置身度外,眼睛都没看他一眼的莫倾心,冷笑,“我心中有数的是,不要胡乱猜测。你这么帮着她,难道是看上她了?说一声,我会看在兄弟的面上,送给你。”
“靳少白,你在说什么胡话?就算说气话也有个度,莫倾心是你老婆!不是什么物品!”楚陌不淡定了,激动地对着他大声嚷嚷着。
他真不知道,靳少白别扭起来可以这么幼稚!
一旁沉默的莫倾心站起来,倾身拍在靳少白桌上,别有深意地笑着,“靳少白,记得我在牢里说过的话吗?好好守着你的白莲花,不要再被人糟蹋了。”
路过他身边时,她凑到他耳边低语,“还有,别急。绿帽子我早晚会给你戴上。”然后走了。
“莫倾心,站住!”靳少白沉声阻止,如夜的眸子闪着幽幽冷光,如狼一样盯着莫倾心倔强的身影。
回答他的是一记响亮的关门声。
Shit……
“靳老,莫倾心被楚少带出去了!”局长有些心虚地说着。
“随她去吧!”靳其山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其实,他知道手镯不是她拿的。
凌丫头真当他老眼昏花,不识人吗?
莫倾心除了心性倔强之外,没什么坏心眼,把她关起来只不过是因为手镯的事必须要有个人承担责任。
还有,她不应该出现在靳氏老宅!
不应该出现啊!
他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相框,轻轻地抚摸着,“凌诀啊!你女儿现在一点都不像你!”
相框里是一张凌诀其乐融融的全家福,他们怀里抱着的是他们粉雕玉琢的小公主。
“爷爷,你在看什么?我敲几次门你都没听见!”靳希言探头探脑地走进来。
“哦,一个老故友!”靳其山把相框合在桌上,缓了缓情绪才继续开口,“言言,想回国读书吗?”
“想!不过二哥不让!”靳希言揪着自己胸前的长发,委屈地嘟起嘴巴。
“没事,爷爷帮你。”靳其山把靳希言拉到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宽慰地说道:“你回来之后可以陪陪凌丫头!”
他不管不代表他不知道,靳少白现在的心思都在莫倾心那里,委屈了凌木依,所以他才会站在她那边,对这次的手镯事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要!我喜欢莫倾心!”靳希言皱着眉直接拒绝了。
她本来对凌木依就没什么好感,如今更讨厌她了。
从小她就喜欢跟在靳少白身后,粘人的很,直到小学毕业被送去了法国读书。
刚开始过去,她几乎每晚都会躲被窝里哭,可即使那样,二哥还是不允许她回国。
后来才无意间知道,一切都是因为凌木依想跟二哥过二人世界,太过分了!
“哎......”靳其山抚着靳希言的长发,叹了一口气,“你二嫂的位置只会是凌丫头的!”
“为什么?我觉得二哥喜欢莫倾心!”靳希言满脸的疑惑,愤愤不平地捏着拳头。
“言言,你二哥的未婚妻是凌丫头,当初是他自己选择的!”所以男人所谓的喜欢,不能信。
但靳家男人不能始乱终弃,必须从一而终。
“我才不管呢!爷爷,记得帮我办转学手续!”说完,靳希言欢快地跑了出去。
靳其山看着她的背影,伸手拍拍相框,无力地摇摇头。
凌丫头的小性子是要改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