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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立秋

3.1

雨季一过,砖厂就要开工了。

刘青松提前两天贴出了砖厂开工的通知,让原先在砖厂做活的出窑师傅做好准备。曹东风在大喇叭里喊:各位乡亲,我广播个事,啊,那啥,咱们村办砖厂开工了!啊,要开始重新招啦!啊,欢迎乡亲们去报名!啊,去报名。

一连喊了三遍。

第二天一大早,砖厂办公室里便挤满了来报名的人。一个个都要登记造册,刘青松和刘小妹忙得满头大汗。

翠香也来报名了。她是最后一个来的。来的时候磨磨蹭蹭,躲躲闪闪。那么大一个婆娘看上去却像个做错了什么事的小姑娘。

看到她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刘青松很吃惊,结结巴巴地问:你……咋……来……了……

翠香作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我来报名做工。

刘青松看看刘小妹,刘小妹看看刘青松,两个人犹豫了半天,都不敢答应。

翠香红着眼睛,说我是想来砖厂好好做工的,两个孩子要上学,我想挣点儿油盐酱醋钱。愣了一下,又说,我念过书,认识不少字,请你们批准吧。说完在那里嘤嘤地哭。刘青松看看刘小妹,刘小妹眼睛红红的,说答应她吧,怪可怜的。刘青松就在用工簿上工工整整写下了翠香两个字。

下午,曹东风到砖厂来,问刘青松,我听刘小妹说翠香也来砖厂报名做活了?

刘青松说对呀,咋地了?

曹东风说没什么,我听刘小妹说了以后,觉得有些不妥,就去征求王远的意见了,他没表态。

刘青松骂了句娘,说这也用问他,翠香可是个大活人!人家来去自由!

曹东风笑笑:我们做事要谨慎,翠香毕竟是他的亲戚嘛,多问问没有错,既然他不表态,我们答应就没有什么问题。

刘青松有点儿气不过,粗声粗气地说那明天就开工了?

曹东风说人招齐了就开吧,反正料也备足了。

愣了一会儿,曹东风问王傻子来报名了吗?

刘青松说没有啊,干什么?

曹东风说那还有没有名额了?

你说有就有,你是老板呢。

曹东风笑了:今晚上咱俩一起去他家,问问他愿不愿意来护厂?我考虑他家太困难了。

刘青松愣了一会儿,说行,晚上去。

吃过晚饭,曹东风叫上刘青松,两人向村西走去。夜色下的麻庄一片静寂。偶尔听到一声狗叫,那叫声似乎很没有底气,像是百无聊赖时才发出的声音。有静静的风吹过,让人感觉很凉爽。走到一条路口的拐弯处,刘青松闻到了一股葱香的味道,那味道很浓,硬生生地往鼻子里钻。虽然刚刚吃过饭,刘青松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王傻子家屋里黑着灯,娘俩儿坐在院子里纳凉。两个人也没喊人,直接推开大门就进来了。王傻子看见他俩,赶紧起身去屋里倒水。曹东风问怎么不点灯?王孙氏说电费太贵,不敢用。刘青松不吱声。

曹东风轻轻咳嗽了一声,问王傻子,现在新房子也盖上了,家里还有什么困难吗?

王傻子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说出个一二三来。

刘青松问王傻子,愿不愿意到砖厂做活?

王傻子说本来要去报名的,怕你们不要,就没去。

曹东风说你可以去护厂子,这活轻省,又不用常呆在那里。

王傻子说真的?

曹东风笑了:但你夜里要多去几趟,白天可以少去。

王傻子说夜里我可以呆在厂子里。

刘青松说那就行,就这么说定了,你明天开始来砖厂做活。

王傻子和王孙氏连声说着给大队添麻烦了,感谢政府感谢大队。

两个人走出王傻子家,天已经黑透了,村子一片寂静,谁家的电视机声音开得很大,正在播放着《焦点访谈》。

刘青松吐了口长气,说东风你想得够毒的,如果翠香不来报名,你还会让王傻子来厂里做活吗?

曹东风不说话,过了一会儿说你呀,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我不光是为了翠香这个女人,也想为村里做点儿大事。

3.2

砖坯坊一片繁忙景象,小推车装满了土和煤灰来来往往,搅拌机发出轰隆轰隆的响声,几个年轻的女孩子熟练地操控着切砖机。

第一批砖坯刚刚全部进了窑,师傅把窑火烧得正旺。刘青松蹲在砖窑口,眼睛死死地盯着窑洞,焦心地等待着第一批红砖出窑。

眼睛老盯在一个地方,累得慌。刘青松侧头看了看正在一旁给搅拌机加水的翠香,她热得满头大汗,头发随意地用手绢扎起来,一绺青丝粘在额前,贴身的白衬衫被汗水浸湿了,紧紧地粘在身上。

刘青松不敢多看,起身回办公室了。

天气出奇地热。

刘小妹正在低着头织一件毛衣。

刘青松看看她,说你也不嫌热,我现在看见带毛的东西就浑身热得难受。

刘小妹抬起头,笑着说你不看见它们也嫌热,现在这年头你们男人还不如我们女人能吃苦哪,你看咱们砖厂里做工的,还不是女人比男人多?连人家翠香都来砖厂做活了。

刘青松笑着说麻庄的男人们都在干大事呢,像你们家东风,不也是整天在忙吗?

刘小妹说他那还不是瞎忙?没有一件事是为自各儿的,正儿八经的瞎忙活。

刘青松不做声,问刘小妹,东风今天干什么去了?一天没见他人影。

刘小妹停下手中的活,看着窗外,说谁知道,兴许又在大队部和吴计划、李春花他们打牌了吧。

刘青松顺着刘小妹的眼光向外看,他看见两只狗在那里追咬。他来了兴致,不想两只狗突然间就连在了一起,在那里苟且。刘青松不自在起来,看看刘小妹。刘小妹本来也在看那两条狗,看到刘青松看自己的眼神,红着脸说了句:这天可真够热的!又埋头织毛衣了。

这时,王傻子一头闯进来,说堵窑了,大兄弟你赶快去看看吧。刘青松一听这话脑袋大了,赶紧往砖窑跑。刘小妹也着急起来,去大队部喊曹东风了。

砖窑口围满了人,出窑的几个师傅在那里急得满头大汗。大家看见刘青松跑过来,都给他让道。刘青松看见砖窑正不断往外冒着浓烟,烟囱里蹿出了厚厚的火苗。他慌乱地问怎么堵窑了?没有人答话。年纪最大的师傅说是砖坯煤灰太多,引燃了。刘青松说那现在怎么办?大头说把砖坯清出来,可现在烟太浓,怕呛着人,不能贸然进窑。刘青松问能不能先把火熄了?大头说已经停止加炭了。

曹东风从大部队急匆匆跑来,满头是汗。他看见这么多人围在砖窑口就发火了:你们都围在这里干什么?他指着砖坯坊的人大声说你们还不去做活?在这里看什么热闹!

刘青松这才注意到砖坯坊里就只剩下翠香一个人在那里忙活了,机器还在轰隆轰隆地鸣叫着。

曹东风从大头师傅的肩头拿过一条毛巾,在水缸里蘸湿了,捂着嘴跑进砖窑,把砖窑的几个进风口堵上了。几个师傅上了窑顶,从烟囱口往窑里倒水,浓烟小起来,渐渐灭了。

曹东风指挥着出窑的人往外清理烧红的砖坯,刘青松满脸通红地站在那里。和曹东风比起来,他太缺少烧窑的经验了。

曹东风察觉出刘青松的尴尬,拍拍他的肩膀说,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当然会抓瞎,以后就好了,我毕竟干了好几年了么,堵窑的事经过好几回呢。

刘青松说没想到开工第一天就碰到这种事情,真是倒霉透了。

3.3

麻庄有三个乡场,分别位于村子的正南、西南和正西。在夏天麦收时节,三个乡场上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麦收过后,粮食晒干,乡场基本上就处于闲置状态了。

站在乡场边缘,可以遥望到那座小小的土地庙。土地庙竖在高高的小土堆上,看上去有些孤单,与此时人声鼎沸的乡场形成鲜明的对比。

乡场上人很多。全村的人差不多都集中在这里,大热天反正也没地方去,乡场上还凉快些,又可以看演出,还有柳琴戏听,大伙儿索性都出来看热闹了。

两支二百瓦的白帜灯高高悬挂在临时搭建的木质舞台两边,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几个小孩子在人群里面穿来穿去,不时地跑到后台去偷看在那里化妆的演员,得逞后发出一阵刺耳的欢呼声。

宣传团成员和村里几个干部都在台上忙活着,计生员兼电工吴计划忙得满脸大汗。曹东风和王远站在离舞台不远的地方,背着手在谈论着什么。

七点钟,打起锣敲起鼓,演出开始了。

村妇女主任李春花抹着浓妆出现在舞台正中央,人群里发出一阵哄笑声。李春花用一口蹩脚的麻庄普通话说:乡亲们,老少爷们儿们,今天镇文化宣传团来咱村慰问演出,让我们热烈鼓掌欢迎。

下面响起哩哩啦啦的掌声。

演出开始。首先表演的是地方柳琴戏《喝面叶》,扮演陈世铎的演员一上台,就赢得了一片掌声,演员唱道:

大路上来了我陈世铎,

赶会赶了三天多。

想起来东庄上唱的那台戏哟,

有一个唱得还真不错。

……

柳琴戏表演结束,接着是京剧名段选唱。还没听完,王远就对曹东风说了句:家里有点儿事,我先走了,这边的事情你照应一下。

曹东风说行。

他心里嘀咕王远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好看的演出怎么不看了?正猜测着,看见一个小白脸拿着一副快板走上台来,慢声细气地说,乡亲们,我现在给大家唱一段快板,这是我们团集体创作的,歌颂的是咱村的好书记王远。

他话音未落,下面发出一阵哄笑。笑声有些刺耳。曹东风心说怪不得王远走得这么早,原来是……

台上的小白脸打起了快板,底下的人开始起哄。曹东风作了个手势,想制止。有人走开了,边走边说看这样的戏,还不如回家抱孩子去!转眼间,乡场上的人便走得七零八落了。

台上的白面书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底气不足地在那里继续唱着,快板渐渐乱了方寸。曹东风仔细听了听唱词,除去虚的东西,写的还真不错,基本上把王远十几年来为村里做的大大小小的事全罗列出来了,包括他早年带头为村里修的水渠和建的砖厂,以及前年筹划的果园和苇塘。可是乡亲们为什么对此这么反感呢?曹东风找来吴计划和李春花,对他们说:我有点儿不舒服,你俩呆到最后,收收尾。

吴计划和李春花点头答应着。

曹东风转身去砖厂找刘青松了。

3.4

砖厂一片寂静。

刘青松一个人蹲在砖厂办公室门口,抽着烟。他没有开灯,燃烧的烟头在黑夜里看上去像一个巨大的萤火虫,发着暗红色的光芒。

刘青松平时不大能抽,身上也不带烟,今天他这是怎么了?

曹东风边想边放慢了脚步,但还是被刘青松听到了。他站起来,说你才来,窑都出过了。说完掐掉了烟。

曹东风说砖的成色怎么样?

刘青松说挺好的。

两个人蹲下来。麻庄人走到哪里都有这个蹲的习惯。麻庄人觉得蹲是和土地最为亲近的动作。麻庄人说话要蹲下来,吃饭要蹲下来,拉屎更要蹲下来。

曹东风和刘青松并排蹲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刘青松问演出咋样,热闹吗?

曹东风笑笑:没想到王远还会这一手!

刘青松不明白:哪一手?

你知道今天的演出主题是什么吗?是歌颂王远!我都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这不是自找难堪吗?就咱村那些人,本来就对村干部有看法,现在好了,他在那里自我表扬起来了。

愣了一会儿,曹东风说也不知道李书记是怎么回事,他到底知不知道咱村的实际情况,他老在那里表扬王远,就不怕老百姓腻歪?

制坯坊走来一个人,晃动着高大的身板,手里拿着一把铁锹。王傻子来看砖厂了。刘青松和曹东风都不说话,安静地在那里蹲着。

王傻子看见他们俩,站住了,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曹东风小声问刘青松,你有没有给他提翠香的事?刘青松说还没有,这事不急吧。曹东风说还是尽快提提吧,免得夜长梦多。

刘青松叫了声苦生。

王傻子走过来:嘛事?

曹东风说你先别急慌巡厂,你过来,咱们拉拉呱。

王傻子蹲下来。

刘青松又点了根烟,扔给王傻子一根,王傻子直摆手,说不吸不吸。

曹东风说吸吧吸吧,平时也难得见你舍得抽一口。

王傻子接过来,刘青松给他点上。

曹东风拉拉刘青松的胳膊,说你说吧。

刘青松说你起的头,还是你来说好。

曹东风笑笑:那我就做一回月下老人了。他转过脸来问王傻子,苦生,你还想不想找女人了?

王傻子低着头,不说话。过了半晌,才慢吞吞地说,哪个不想女人啊,半夜里翻来覆去的,满脑子想的都是女人。可咱这样的,谁能看得上?王傻子叹了口气。这口气很沉重,落到砖厂硬硬的地上,几乎要砸出一个坑。

曹东风说倒是有一个合适的,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王傻子说愿意,怎么不愿意?只要人好,不嫌弃咱,丑俊都无所谓,是个女人就行。

曹东风和刘青松都笑起来,说王傻子你急也不能急成这样啊。

王傻子说你们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我想女人都想了十几年了。

曹东风不急不慢地对王傻子说,你看翠香这个女人怎么样?

王傻子愣住了,看样子是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青松看王傻子发呆的样子,说你不愿意?

王傻子说不是,我没想到会是她。听说她是王支书家的一个亲戚,人长得俊,咱想也不敢想,人家肯定不会愿意咱的。

曹东风说那倒不一定,我们先看看你的意思,你愿意了我们再来想办法弄成不就行了?

王傻子感激得不得了,说只要人家愿意咱没有问题。

刘青松说她可是带着两个女娃呢。

王傻子说咱就是喜欢娃娃嘛。

曹东风又笑起来,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吧,你把砖厂看护好,注意防盗。

王傻子答应着,起身走了。

刘青松犹豫着问曹东风,这事能行吗?

曹东风说可能不会太顺利,咱们去试试,我觉着能成。要知道这可不仅仅是简单的说媒啊。

不远处的苇塘传来阵阵蛙鸣,那哇威威哇的叫声听上去有些鼓噪。那是青蛙求偶发出的动静,这样的季节,空气中到处都充盈着成熟小麦的味道。这味道在麻庄上空飘荡来飘荡去,打着转儿盘旋着,鼓动着麻庄人身体里各种不安分的小虫儿,不停地探出小脑袋,跃跃欲试。

自从砖厂开工以后,刘青松差不多就以厂为家了,每天回家都是在12点以后。时间久了,连在村里游逛的狗都熟悉了他的脚步,见了他都懒地再虚张声势地叫唤。刘青松自家的羊也习惯了主人半夜推门的声音,咩咩轻轻唤着主人的归来。有时候刘青松还会碰到村里夜游的人,他们有的拿着锄头去锄地,有的担着水桶去挑水。刘青松不敢叫他们,这些夜游的人很怪,如果你叫了或者碰到他们,会把他们惊醒,那样他们就会魂魄飞散,再也不能醒过来了。他们在夜游的时候是没有知觉的,在夜游中锄完了地挑满水缸以后他们会回去接着睡觉,第二天你再问他们夜里做过什么事情,他们是不知道的。

刘青松把这些事情说给赵玉秀听,赵玉秀吓得不得了,每次给刘青松留着门也胆战心惊的,生怕哪个夜游的人会在半夜里推门进来。

赵玉秀为此常常抱怨刘青松,说还不如不回来呢,回来得这么晚,连我们娘俩儿都睡不好。

刘青松说不回来能行?你就不想我?

刘青松说完坏坏地笑。赵玉秀说谁想你啊,快去洗洗上床睡觉吧,一身的汗臭味,难闻死了。边说边往一边推刘青松。

刘青松看看在一旁熟睡的虎子,去冲澡了。

赵玉秀感觉刘青松最近越来越没有力量了。以前他总是能够保持始终如一的温柔与猛烈,时间上也掌握得非常好,每一次赵玉秀都能满足。可现在刘青松越来越显得力不从心了,节奏也慢得多。赵玉秀不好意思说出来,就问刘青松最近是不是感到不太舒服?

刘青松说没有啊,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啊。

赵玉秀红着脸说那你最近感觉好吗?

刘青松不吱声,过了半天说感觉没有劲头了。

赵玉秀警觉地坐起身来,说你是不是开始讨厌我了?你不会是外头有人了吧?

刘青松说你神经什么?没有的事。是我自己感觉不太舒服,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赵玉秀说你看那个破砖厂把你拖累的……她还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等刘青松快睡着了,赵玉秀突然说明天我给你弄几个生鸡蛋喝喝,那样也许会好些。

刘青松迷迷糊糊地应着,说等有空我们该去看苗苗了,她在她小姨家想咱们了吧。

赵玉秀说你还有脸说呢,苗苗在她姨家都呆了快两年了,再不抱回来怕是不认你这个爹了都。

刘青松说去!明天我就把她抱回来,不管他奶奶的什么计划生育了。

赵玉秀不做声,她知道刘青松只是在嘴上硬,结婚以来,他从来没干过一件出格的事情。这事如果跟吴计划说说,再给他送一点钱,弄一个准生证估计问题不大,可刘青松不愿意做。赵玉秀早打算好了,家里喂的那头架子猪已经长膘了,等把它卖了以后,想办法给苗苗办一个户口,不然今后孩子怎么上学啊?

一想起苗苗,赵玉秀就翻来覆去睡不着。

怀上苗苗是个意外。生过虎子以后,刘青松就动员她去计生办放个环。他那时候的精力特别旺盛,隔天就要和赵玉秀亲热。在做那事的时候,他还就喜欢不管不顾。因为这个缘故,每次到了敏感期,赵玉秀都提心吊胆的。去计生办放了环以后,两个人都放了心,折腾起来也畅快。不知道是因为太过于频繁,还是因为放环那个人技术不行,放了环的赵玉秀竟然又怀上了孩子。有了虎子以后,两人正想着再要个女孩呢,这下子可乐坏了刘青松。为了躲人耳目,刘青松把赵玉秀送到了虎子姥娘家,请丈母娘帮着照顾,直到孩子生下来。那时候的刘青松,胆子可比现在要大得多!

赵玉秀在黑暗中摸着男人的身体,幽幽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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