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踏宴便把陵崖第一次见到锻骨后的作战计划告诉她了,当然,隐去了陵崖的真实目的,只说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看着踏宴这时的声泪俱下,仿佛看见了以后他被玉石整得很惨的模样。
......
......
距离上次醉酒已经过去好几日,陵崖没来过,锻骨也没来过。
大家就这样各怀秘密的过着。
这一天我们吃着午饭,突然听见系统“叮——”的一声,有人进大明宫了。
刻梦首先感应出来,是四月他们。
我看了看小铃铛,小铃铛无动于衷。
踏宴皱了皱眉,也没说话。
过了会儿饿鬼来了:“吃着呢,真羡慕你们不用工作的。”
我们连忙给饿鬼腾了个地方:“饿鬼叔叔辛苦了。”
饿鬼摆摆手,突然目光转向小铃铛,笑的有些意味不明:“我记得你当初是因为一个男人进来的吧。”
小铃铛顿了顿,继续把嘴里的东西嚼完咽下去:“对啊。”
饿鬼侧了侧身子,指了一下正在过莲花台的一群人:“是那个叫龙牙的吧。”
小铃铛头也没抬的“嗯”了一声,继续吃饭。
“我刚还听见他说,一定要给那个叫四月的刷到黑龙斩铁呢。”
小铃铛目光动了动,才说:“不关我事。”
“不偷了?”
“不偷了,赶紧刷到赶紧消失。”
饿鬼点点头,没说话。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踏宴,踏宴紧锁着眉,看起来他也不知情。
“我去看看。”,说完踏宴便站起来要走。
小铃铛没搭话,继续吃饭。
大明宫放饭的地方稍微高点,正好能看见许多大殿的位置,所以踏宴并没有走太远。
饿鬼微微起身:“看见了吗小伙子,倒是奇怪,这群人我经常见,今天倒是换了一个,正好是替补你的。”
我看见踏宴眼神里有些惊讶,压不住好奇心也赶紧过去看看。
待我看清那个人是谁时,身后饿鬼的声音正好:“就那个叫无相的,看见了吗?”
饿鬼话音刚落,刻梦被呛到的咳嗽声就响起了。
我回头一看,玉石正端了杯水交给刻梦,刻梦战战兢兢的接下。
饿鬼见该说的话说完了,便摇着扇子唱着曲去点菜了。
剩下五个人,说来也奇怪。
明明大家都是两个秘密都知道,却不能互相通气。特别是小铃铛和玉石,心里都觉得自己知道对方的,而其他人不知道自己的。
而这个刻梦,她处于登记处。要说有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可她现在只有闷头吃饭才算明泽保身。
“哎!”,我一个晃神没拦住踏宴,他跑的很快。我回头看了看吃饭的三人,玉石笑眯眯的朝我摆摆手,示意我跟去。
五毒腿短,等我到的时候,踏宴已经在龙牙面前站好了。
气氛有点尴尬。
旁边剑圣要上不上的,被我使了个眼神继续看戏。
“龙牙,你什么意思?”,踏宴脸上写着的就是“很不满意”四个字。
龙牙盯着地上没说话。
“怎么,重温?呵,要不我带人过来看看你再演一遍?”,踏宴又回到了我第一次见他时候的样子,眼神里的不屑似乎能把对手压到最低。
可真是,让人移不开眼。
剑圣隔空敲了一下我的小脑袋。示意我专心看八卦。
“踏宴。”,龙牙没说话,他身后的四月却站出来了:“提旧事做什么。惹得大家都不愉快。”
“是只有你不愉快吧,我就奇了怪了,我跟龙牙在这儿说话你开什么口?”,踏宴瞥了四月一眼。
“你怎么在这?”,此刻四月的语气也冷了下来,她的好脾气也是因为别人不主动找事,四月心里对小铃铛有愧,所以从不计较踏宴。
踏宴翻了个白眼并不打算搭话。他又回头看了眼锻骨,突然就笑出了声:“我说龙牙,你要找死还拉上人家锻骨?还是你们俩都放弃了?”。
有人走上前劝说,也有人冷嘲热讽,说踏宴已经不在团里了管不了这些。
渐渐的他们就将踏宴半围了起来。我此刻才发现,踏宴吵起架来丝毫不落,这个场面就好比,舌战群儒?
我心里也有些痛快,不过也不能放踏宴一个人留在哪里。
于是我上了。
“那个......”,我一出声,他们齐刷刷看着我,我就有点怂。愣了两秒目光中带着求救看向踏宴,踏宴一脸嫌弃的把我拉到他身后,继续舌战群儒。
我认真思考着,觉得我不能就这么站着。
我抬头看向龙牙,还真是和陵崖长的一点都不相似:“龙牙,你要是放弃了你现在就给个准信。”,我又看了眼四月有些疑惑的表情,心下觉得有些可笑:“你这撩着一个吊着一个,也真是厉害。”
或许是我的笑容太过嘲讽,四月身后的小姐妹们不服气了。立马从炮轰踏宴变成炮轰我,说什么是不是也暗恋龙牙。
我还没做出反应,便见身前的踏宴拔出新亭侯往莺莺燕燕处里一掷,满身戾气让人无法忽视:“吗的,脑子有病骂我阿毒?”
场面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虽然这个想法不合时宜,但是我低着头,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我扶在踏宴小臂上的手,就只觉得:我,今天,此刻,被踏宴,撩了。
“小十。”,龙牙终于说话了:“我不确定了。”
“什么?”,踏宴满身的气势还未收起,眼一横看向龙牙。
“我觉得我再怎么,她都不会原谅龙牙了。她可能会喜欢上陵崖,但不是我,是陵崖。”
踏宴盯着龙牙:“所以你当初做这个打算是为什么?”
“可能......我从一开始就不确定,所以我想试探。”,龙牙笑的有些自嘲,他转头看着四月:“抱歉,我又利用你了。”
“什么?”,四月语气里有些不确定。
“你看,我做成这样了,我这么过分了,她都不愿意来骂我。”,龙牙环顾了大明宫一周:“我以为以她现在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定是会来找我的不痛快。可是没有,她已经完全不在意我这个人了。”
踏宴没说话,我也没说话,我想着,如果小铃铛知道真相究竟会怎么做呢?
一颗石子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头一看,剑圣表情狰狞的跟我使眼色,让我回头看。
我看了,不得了了。
他们都在后面站着呢,看好戏的饿鬼,吃瓜的刻梦,面带笑容的玉石,和很是冷漠的小铃铛。
龙牙向前走了几步,露出了陵崖式的笑容。
“可别。”,小铃铛抬手:“别来恶心人了。过去几天就让我真心喂了狗。”
她朝前几步走到四月面前:“你看,这么多年你还没收下他,说明你们不合适。对于不合适的就别痴心妄想,懂吗?”
四月拦住身后想来教训小铃铛的人,她微微皱眉,似乎在等待着小铃铛的下一句。
可小铃铛转身了,看着曾经和她称兄道弟的人如今都追着四月跑,深吸了一口气,在转身时吐出来。
小铃铛在龙牙面前站定:“龙牙,算了吧。”
龙牙看着小铃铛,过了好几秒才出了声。
“嗯,算了。”,龙牙声音低低的,有些听不太清。
半晌,小铃铛才笑了:“好,算了。什么龙牙或者陵崖。都算了。”
她说完便转身,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一直盯着地面,我看不清她的眼睛,也不知道她的情绪。
我想跟着安慰,又被玉石拦住。玉石对我摇摇头,再拉着我走到龙牙面前:“陵......龙牙,事到如今这么些年,能放下是最好的。或许会有遗憾......”
玉石又突然露出来了笑容:“那也是你的遗憾吧。作为小铃铛的朋友,感谢陵崖的浅尝辄止,也感谢龙牙的放弃。”
我看了看龙牙,他如同之前那样,带着陵崖的笑容,眼神里又很空洞:“她那晚哭的很伤心。那时候我便突然觉得,是不是龙牙已经无所谓了,陪着她就好了吧。可又不甘心,我不是龙牙,她又凭什么要喜欢我呢?”
“自己当自己的替身,这种滋味......”,自打小铃铛走后,龙牙的目光便一直看着她之前站的位置上,没有追随着小铃铛而去。
“我放弃了,我的存在会让她感到不高兴的话,我就放弃吧。”。
龙牙走时,手拍了拍踏宴的肩。
没再理会任何人,朝着入口的方向。
我转头看向那群人,他们看四月的眼神有点奇怪,有怜悯也有疑惑。
可四月没解释,直接离开了。不消一分钟,不属于这里的人都走了。
还有锻骨,玉石从未对上过他的眼神。
踏宴愣了一会儿,追了上去。
玉石捏捏我的手,跟我告别。刻梦很早就走了。饿鬼摇摇扇子,念叨着找无名再给自己缝身衣裳。剑圣挠挠头,走过来跟我说,其实今天的箱子里是有黑龙斩铁的。
“小铃铛能感觉到了吧。”,剑圣思考了一下:“她的执念好像消失了。”
“消失了?”
“是啊,消失了。可她没告诉我这把能不能给,要不要藏起来。”,剑圣眯着眼看了看入口处,又在转身时摇着头说道:“你们外头那话怎么说来着?世间文字八万个......八万个啊。”
世间文字八万个,唯独情字最伤人。
我想着,这么久的恩恩怨怨,说死也就这么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