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上官卿惨绝人寰的笑脸,她的心里在滴血啊,想要摇头,可此时的她却提不起一丝力气,拼了命的想摇头,可是她做不到,连流一滴泪的力气都使不上。
本就没有几口的菜汤,带着这冰天雪地中的唯一一丝温暖流入她的口中。
看着姐姐终于喝下全部菜汤,惨绝人寰的笑脸终于伴随着上官卿的身体倒在地上。
沉沉睡去,带着微笑,带着面目全非,带着全部愿望永远地睡了。
二十二年后,瀚海帝国情山之巅。
少年的脸上早已挂满泪痕,女子从他怀里坐起身,用手帕擦拭他眼角残留的泪水。
女子叫上官红袖,会心宗的大师姐,今年二十八岁,少年叫白梧桐,会心宗少宗主,上官红袖的弟弟。
一道柔和的声音从女子口中传出,“那时的我看着死去的弟弟,垂下眼睛,这几天来的所有痛苦也都在那一刻爆发出来,承受不住痛苦的我也终于昏迷了过去。”
白梧桐望着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万万没想到平日里温柔的大师姐在心里还隐藏着这么一道伤疤,轻声问她,“那之后呢,姐姐你怎么样了。”
上官红袖靠在梧桐树上,闭着眼睛,一滴泪水悄然划过脸颊,“在那之后一位中年人和一个披着一席白发的少女救了我,我也不知道他们去那里目的是什么,只知道她是我的恩人,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间温暖的房间里了,我问他们自己的弟弟怎么样了。”
“他们却向我道歉,说‘对不起,我们去的时候,他已经......’我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少女突然抱住我说已经过去了已经过去了,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着我的背,我哭的更厉害了,记得那是我印象中哭得最凶的一次没有之一。”
“少女当年十二岁,就已经是一位三字天凌使了,名叫会繁雨束,也正是现在的会心宗宗主,青年名叫陆江浔,咱们会心宗的名誉长老。”
上官红袖重新睁开双眼,仰起头看着山巅之上的娇小发光体,抬起手掌正想要挡住它时,那光就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不想妥协,透过指尖的缝隙照在上官红袖雪白的面庞上。
“对于我来说,宗主就是我的母亲,我从被她救到会心宗后就认她为我干妈,现在已经六年没有看见她了。”
白梧桐又何尝见过呢,她口中的宗主是他的亲生母亲啊。看向上官红袖,突然握住她的手,眼眶里涌上一股热流,激动道,“姐,现在你真的是我姐啊。”
上官红袖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给吓到了,歪着头,疑惑道,“从刚才起我不就是你姐了嘛,怎么,你还想反悔。”
白梧桐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缓了口气后终于道,“姐,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刚才说你认了咱们宗主为干妈,我,我,宗主她,宗主她,是我亲生母亲啊。”
上官红袖呆住了,她也终于知道了白梧桐的身世,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眼眶同样流出一滴滴热泪,看着白梧桐,一把将他拉入自己怀里,抱着他就像是抱住了一个世界,无比的安心。
此时的上官红袖和白梧桐心里满是温暖,那种不是亲情胜似亲情的难言情绪,让他第一次感受到拥有有亲人的幸福。
当他们回到上官红袖的房间时,已经午后三时,萧羽儿站在她的房门口,手里提着三盒米饭脸上挂满了焦急的表情在二人眼中尽显可爱。
萧羽儿看见二人,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她朝着白梧桐嗔怒道,“白梧桐,你把大师姐带哪去了,我都找了你们半个时辰了。”
她内心其实是很纠结的,想看白梧桐身体恢复了没,却又想到有上官红袖在,自己过去干什么,可是她就是想见到白梧桐,从早上起来她就一个人趴在床上翻来覆去,就这么纠结到了中午。
走入食堂的她也终于有了想法,我去送饭总可以吧,大师姐又不会做饭,也因为食堂没看见他们的人影,她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嗯,对,只是去送饭,绝对不是去看他,萧羽儿这样劝说着自己,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但此时却竹篮打水一场空,人家根本就没在呀。
此时的白梧桐其实还沉浸在上官红袖的故事中,瞥见她手里的饭,一个跨步一个弯腰,就在须臾之间夺过一盒饭,站在那里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萧羽儿看得目瞪口呆,“喂,饭都凉了。”
看白梧桐不理会她,紧接着就想将他手里的饭抢过来,她还没动身,上官红袖就已经用手按住了她。
“大师姐,你看他,吃坏肚子怎么办。”
“给我一份。”
“啊?你们...会吃坏肚子的。”
“小师妹,你看那是什么。”
“什么?”就在她回头的那一刻,手里的饭又少了一份,只见大师姐从里面端来一张凳子,坐在白梧桐旁边,一手端着饭,一手拿着筷子小嚼起来。
这...萧羽儿不知所措的道,“你们这是闹那样。”二人也不回她话,视若无睹的样子气地她直跺脚,走进上官红袖的房间,又拿出一个凳子坐在二人对面吃了起来。
白梧桐吃得最快,向上官红袖和萧羽儿打过招呼后端着吃完饭的盒子向食堂走去。
早已凉下的米饭进入口中,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上官红袖看见她的样子掩嘴轻笑起来,接着道,“我看梧桐吃得挺香啊,羽儿,你不会吃不下去吧,别硬撑,师姐帮你吃吧,肚子疼受苦的是自己。”
她当然不会逼着萧羽儿吃下去,因为这本来就是人家辛苦带来的饭,还站在这里等着他们,不只是有些愧对萧羽儿才吃的,最主要的是她从小就对饭这个字比较敏感。
萧羽儿嘟嘟嘴,带着一丝怨恨,轻哼一声,小声道,“他都能吃下去我为什么不能。”
白梧桐自然没看见那一幕小插曲,此时的他快步向食堂奔走着,心想已经快两天没在陆爷爷和大师兄面前出现了,再不去他们该担心了。
只用了一会食堂就已经映入他的眼帘,放下饭盒,转过身放开手脚朝外院快速移动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见到陆爷爷时怎么想他解释的缘故,白梧桐只觉得左肩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下一瞬他已经低着头踉跄着向后退去。
当他抬起头时,一个少女正重复着他刚才的动作,两眸相望。
少女和他的身高相差无几,粉蓝色的眼眸狠狠冲击在他的视觉上,直到腰间的银色长发伴随着身上的蓝色长裙在空中轻轻摇曳着,干净的脸颊上荡起一抹红晕。
少女粉嫩的小嘴唇紧抿着,看见他挠着后脑勺,一脸焦急的表情,正准备开口时,有些稚嫩但充满歉意的声音抢先一步响起在她耳边,“刚才实在对不起,我还有点急事,就先走了,有缘再见。”
白梧桐向她摆摆手,头也不回的向外院跑去,有些诧异的表情浮现在脸上,心里暗暗道,她是谁,怎么没有穿会心宗的宗服,但是好可爱啊,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她了......
曾经白梧桐问过陆老为什么要住在外院,陆老只是说外院清净。
一刻钟后,白梧桐已经到了陆老的房门前,轻轻叩响木质的大门却迟迟没人应和,只好自己推开门,向里走去。
白梧桐走过演武场,再慢慢向后面走去,他发现这块有好多的梧桐树,黄橙色的树叶掉落在由石头铺成的地面上,走过这条石头路,便见一道长满藤蔓的古朴大门俏生生立在他的面前。
轻轻推开,正当他以为会有灰尘扑面而来时,一股浓郁的花香浸入他的鼻孔,他惊讶的看着面前的花圃,这也太漂亮了吧,以前怎么没听陆爷爷提起过这个地方呀。
就在他还想继续深入时,一阵脚步声从演武堂传来,白梧桐迅速关上这扇大门,蹑手蹑脚地走回演武堂。
“你个小家伙跑那么快干什么,我刚才老远就看见你了。”陆老的声音逐渐响起,白梧桐总算松了一口气,还没向陆老打招呼就看见陆老的身旁还跟着一位少女,粉蓝色的眼眸和他对视。
“怎么是你。”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看着面前的少女他的眼神中满是惊讶,刚才还在期待下一次见面的他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转头将视线放在陆老身上,心里暗道她怎么和陆爷爷在一起,莫不是陆爷爷的孙女。
陆老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刚才去内院交代一些事,就让小丫头在食堂旁等我,老夫刚走到食堂附近就看见你了,谁知道你小子撒腿就跑。”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小丫头是秋家的大小姐,和你年纪差不多,雪儿,跟他打个招呼。”
原来她叫雪儿啊,白梧桐看向那双粉蓝色眼眸微微一笑,“你好,我叫白梧桐,还差三个月八岁。”
少女抿了抿粉嫩的嘴唇,轻声道,“我,我叫秋雪儿,还有我才不是秋家的大小姐,秋家大小姐是秋陌.....”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陆老就用行动打断了她,只见陆老一手拉住一个手腕让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秋雪儿白嫩的手握在他手心,软软的,有股说不上的舒适感。
“梧桐,雪儿最近要在会心宗住几天,她的卧室就在你的隔壁,好好照顾雪儿,哦,对了,你大师兄走了,暂时不会回来了,我给你说一声,省得你老惦记,还有,我把你曾经卧室里的东西搬来外院了。”
“我还有事要去内院走一趟,你们今天就好好休息,明早七点给我到演武场集合,以后我就是你们的老师了。”来的快去得也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再看时陆老已经距他们百米开外了。
这路爷爷今天怎么了,疯疯癫癫的,白梧桐暗自肺腑。松开秋雪儿的白嫩的小手,微笑道,“雪儿,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秋雪儿看着白梧桐澄澈的眼眸,脸颊上浮起一抹红晕,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白梧桐又一次拉起她白嫩的手,有些激动地道,“雪儿你跟我来,我刚才找到一个好地方。”
秋雪儿看着她,嘴唇微动,好像是在说,“手,别拉,我自己能走”,可是这股微弱的声音根本传不到的他的耳朵。
很快,白梧桐就已经拉着她来到了刚才那扇长满藤蔓的古朴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