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知道花木槿便是自己皇姐的女儿,但她现在的身份,是浣月国皇帝的妃子,以礼相待,是最起码的。
闻言,花木槿微皱了皱眉。
“太子是想,让本宫去陪王后?”
太子笑着点了点头,道:“娘娘果然聪明,本殿下这还未说,便被娘娘猜了去。母后思念皇姐成疾,娘娘若愿去陪陪她,想必定会好个大半。”
昨晚宴会上,看得出王后是真心疼爱已经失踪的二十年的公主。
即便是花木槿看了,也是被她的情绪感染了。
“太子你开了尊口,本宫若是拒绝,那岂不是太不给你面子了?明儿一早我便去,若无其他事了,太子请回吧。”
“那就有劳了,告辞。”
看着太子离开,花木槿想起了上官熠。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转身,对着绿竹吩咐道:“去,取一床被褥来,本宫要给皇上和上官将军送去。”
“是,娘娘。”
抱着被褥,花木槿推开了上官熠屋子的门。
当她看到屋内的景象时,瞪大了眼睛张着嘴,愣在了原地。
屋内床榻上,上官熠躺在上面,他的身上,是白战恪。
两人的姿势暧昧至极,花木槿在脑子里脑补着两人接下来少儿不宜的画面,眼睛泛着腐女之光。
“那个,打扰了,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看见,继续,继续。”
说着,她便转身要走。
“站住!”
身后,传来了白战恪低沉的声音。
花木槿收回迈出的脚,眼珠转动,转身咧唇一笑。
“皇上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臣妾?”
“过来。”
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花木槿看了看被白战恪压在身下的上官熠,犹豫了一瞬,还是走了过去。
不过,上官熠此时不言不语不动弹,让花木槿很是疑惑。
她问道:“你点他的穴了?”
只见白战恪点了点头,将上官熠的手臂抬起,而后撩起他的袖袍,上官熠的手臂上,一根极黑的经脉,赫然映入花木槿的眼眸之中。
蹙眉,花木槿担心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中毒。”
中毒?
花木槿有些慌了,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时候中毒的?他怎么也没说一声,那你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吗,能不能解?”
在担心上官熠的同时,花木槿也有些生气。
因为这些日子,上官熠一直都没表现出过什么异样,谁会知道,他竟然中毒了?
“是一种慢性毒,他自己把毒逼出了一些,你让落尘取些干净的冷水来,这毒若再不逼出来,会侵蚀他的肺腑。”
转身,花木槿便走出了屋子,对着候在外面的落尘吩咐了话。
而后,回到屋内。
看着一动不动的上官熠,心里来气。
“你把穴道给他解开!”
看了看花木槿,白战恪解开了上官熠的穴道。
“我都说我没事了,我自己能把毒给逼出来,你居然点……”
“咚……”
身上的穴道被揭开,上官熠刚坐起身,花木槿竖着手掌,在他话还未说完时,一掌劈到了他的头顶上。
“嘶……,你,疯了……”
上官熠刚开口准备骂,却在看到花木槿的神情时,闭上了嘴。
“上官熠,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中毒这么大的事,你一声不吭,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还是怎么着,万一白战恪没发现,你自己没有把毒全给逼出来,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花木槿心中生气,如若不打骂上官熠一顿,她是真的很难消这口气。
她真不知道,上官熠到底怎么想的,中毒这种事也瞒着。
万一毒侵肺腑,他……
“本将军这不是没……”
“你给我闭嘴!我有让你说话吗?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你要是想死,你跟我说啊,我成全你,给你个痛苦,还不用你被这毒给折磨!”
看着发怒的花木槿,上官熠心中没有生气,反倒是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温暖。
一颗心,被荡起了涟漪。
“什么时候中毒的?”
骂完,花木槿心里的气,算是消了些。
白战恪看着静静不敢还嘴被骂的上官熠,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遇刺那日。”
“你,你……”
听上官熠如此一说,花木槿更是生气了。
中毒已经六日,他竟然只字不提,而且在他们的面前还是一副平常的模样。
“白战恪,一会你给他驱毒的时候,别手软,什么驱毒的方法能让他最疼,你就给我用什么方法,不给他一点记性,他是不知道自己犯了错!”
说完,花木槿转身,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正巧,落尘提着水也走了进来。
“娘娘这是,怎么了?为何属下见她一脸怒火?”
“把水倒进浴桶里。”
没有回答落尘,白战恪只吩咐着。
领命,落尘走到了屏风后,将水倒进了浴桶。
“咳,皇上,她刚刚说的都是气话,您,不会当真吧?”
上官熠看着白战恪,脸上堆满了假笑。
白战恪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扬。
“槿儿的话,朕自是要听的。她如何说,朕便如何做!”
一旁,看着两人对话,落尘一脸懵圈。
“你不是吧?你好歹是一国皇帝,怎么能听一个女人的话呢?拿出你的帝王气势和尊严,就当她没来过,行不行?”
起身,白战恪轻出口了两个字。
“不行!”
内力驱毒的法子,是有很多种的。
有的法子能一瞬驱除人体内的毒,毫无痛感。
但也有的法子,是能够让人在驱毒的过程中,感觉无比痛苦,身体里犹如有上千万的虫子,在爬,难受至极。
白战恪便用了后面这种法子,为上官熠驱毒。
落尘看着坐在浴桶里,光着上半身,额头满是汗珠,脸色苍白的上官熠,咽了咽口水。
白战恪收回了放在上官熠后背的手,只见上官熠一口黑血从嘴里吐出,仿佛没了力气,趴在了浴桶上。
“上官将军何时中毒的?”
上官熠虚弱的抬了抬眸,看着落尘动了动唇。
“本将军中毒这事,不,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后,千万别得罪女人,尤其是,你家主子的女人,这是本将军给你的忠告。”
落尘被说得云里雾里,一脸茫然。
“落尘,你看着他。”
白战恪为上官熠驱毒,消耗了不少内力,他看上去,也有些虚弱。
“是,主子。”
吩咐完落尘,白战恪离开了屋子。
落尘看着依旧趴在浴桶上的上官熠,问道:“将军,你中毒了为何不告诉主子?”
瞥了落尘一眼,上官熠眸子里闪过一抹无奈。
而后,说道:“你当本将军愿意自己受着?随行的御医死了,本将军怕你家主子担心,而且这又是在南国,让人知道一国将军中毒,那还不得给浣月国丢脸啊?”
在给上官熠驱完毒后,白战恪回了寝殿。
第二日。
花木槿早早的起了身,洗漱完用过早膳后,便去了东宫,南国王后所住的宫殿。
贵妃椅上,王后半卧躺着,脸色有些憔悴。
她朝花木槿招了招手,“丫头,你过来,让本宫好好看看你。”
花木槿抿了抿唇,走了过去。
王后拉着她的手,眼眶泛出了泪花。
“丫头,这些年你在浣月国,可有受什么委屈?”
感受着王后手心传来的温暖,花木槿摇了摇头。
王后的慈祥,让她有些不适应。
“没受委屈就好,倾城那丫头,从小性子便倔,当初王上执意要为她招驸马,她反对无果,一气之下便离宫出走了,这二十年,本宫没有一日不曾想过她,也不知道,她离宫之后,到底是怎么过的。”
往后诉说着对花倾城的思念,花木槿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果她告诉王后,自己母亲是被人害死的,她恐怕会直接被气晕过去吧?
“王后娘娘,我……”
“丫头,你这样叫本宫,是在替倾城责怪本宫吗?她是不是,也曾怪本宫,没能制止王上替她招驸马之事?可是,这事她该知道,王上也是迫于无奈啊。”
王后一听花木槿如此叫,一滴眼泪滚落至脸颊。
迫于无奈?
花木槿猜想,可能是什么政治联姻吧?
要么就是,两国和亲。
“王后娘娘多虑了,我从未见过母亲,自然不知母亲是如何想的。不过,我想母亲她,是不会怪王后您的。”
王后拉着花木槿的手颤抖了一下,嘴角扯起一抹苦笑。
“倾城那丫头,自小心底便善良,她即便是不怪本宫,可本宫却怪自己。”
劝人,花木槿是不擅长的。
听着王后一字一句都在自我责备,花木槿有些无奈,不知道怎么开口去劝。
“丫头,别叫本宫王后,你是倾城的女儿,便是本宫的孙女,这以后,你便叫本宫皇奶奶,好吗?”
抬眸,花木槿看到王后的眸子里,有期待。
按理说她是该叫王后外婆的,可这一时让她改,她还真有些觉得不自在。
但她却又,不忍心破了王后的期待。
最终,她点了点头,回答道:“好,那以后,我便叫您皇奶奶了。”
一瞬,王后脸上露出了喜色。
“诶,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