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任总，你再这样犹犹豫豫，我们只好去找肖总了。反正，公司现在的总决策权，在他手里！”
“……”
他们用肖若祁来压我，倒让我一下子想起他那句“将计就计”。侧目斜了陈母一眼，她见我被人围攻，正得意地抖着双腿，连带着全身都晃，脸上的横肉一颤一颤的，小人得志的模样别提多恶心。
装出一脸无奈，我咬着牙，无限屈辱地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笔一摔，怒红着眸子吼道：“这样你们满意了？”
说完，也不看他们的反应，我推开椅子就跑了出去。
这表现像个丝毫扛不住压力的小女人，总够降低陈母的戒心了吧？
回到自己办公室，我本想把这事打电话告诉肖若祁，又担心时差，怕他此时正在休息。这次他出差，赵家阳也跟了过去，犹豫片刻，我写了封邮件发给赵家阳，请他把这件事转达给肖若祁。
没想到，赵家阳的电话立刻追了过来，“太太，您可以自己告诉肖总。我想，他一定更喜欢亲耳听见您说。”
我们闹别扭，他应该都是知道的。外人面前，我不想让肖若祁没面子，就解释道：“不是不想亲口告诉他，是怕他正休息。”算算时间，正是那边的早晨六点，我问道，“他现在醒了吗？”
昨天电话里我都听见了，按照他的安排，昨晚他肯定要熬夜的。
赵家阳一听，声音里就带了笑意，“原来太太是心疼肖总，那算我多嘴，算我多嘴！”又说，“肖总凌晨五点才开完会，刚睡着。”
看来，我没去打扰他，还是做对了。
“嗯，那……让他好好休息吧。还有……你劝劝他，别把行程安排这样紧张了，他也不是铁打的。”说完，我有些不好意思。
赵家阳低低笑了两声，调侃我：“放心吧太太，肖总知道您这么心疼他，再累也撑得住。他的体力和精力，比您想象的还要好。”
体力和精力……
他说者无心，我却联想到了不该的地方。我们曾经的那些亲密，他那么斯文一个人，到了床上却换了个人似的，霸道地将我压在身下，最后弄得我浑身无力，每次都软成了一滩水……
“太太？”我一时没出声，赵家阳又叫我。
“咳咳，没事了，你照顾好他。”我咳嗽两声，掩饰心虚。
赵家阳又笑，一再让我放心，这才挂断了。
与嘉业签约后，合同的初步内容都落实下来，宁远方面要派技术员到嘉业那边去。而我作为宁远的总经理，也亲自陪着技术工程师们过去。
嘉业还是那么神秘，幕后老板萧家烨根本没露面，接待我们的，是公司的一位高管。参观完了产线，又客套几句，这位高管恭恭敬敬递给我一张请柬，说是为了庆祝双方合作成功，嘉业特意举办了庆功宴，邀请我和宁远的股东高管们下周日来参加。
收起请柬，我正要离开，刚出门就接到小董的电话。
“任总任总，我看到陈母那个老刁婆在医院里！”她又兴奋又神秘，我刚接起来，她就大声说道。
我无奈哼笑了一声，边走边说：“这有什么稀奇的？陈修远目前在医院疗伤，她作为家属可以陪床的，肯定整天都在医院。”
“哎呀，不是那家医院！”小董焦急地说道，“我家亲戚有个女儿不学好，小小年纪搞大了肚子，自己偷跑出来做人流，在私人小医院弄坏了身子。我和我亲戚找过来，和这小医院讨说法，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陈母！”
那种私人小医院，一般都是做男科人流之类的手术，陈母去那儿干什么？她这把年纪，总不会怀孕了吧？
而且，就算她真的有什么妇科问题，以她现在宁远股东的身份，大可以去高档的私人医院，跑那种能把人身体弄坏的小医院，是要作死么？
小董这么一说，我也惊讶起来，小董又说：“陈母进去已经好一会儿了，而且呀，她进门之前，我听见她给乔莹打电话了！估计一会儿，乔莹也要来！”
难道是乔莹怀孕了？
我越想越觉得乱，压低声音问：“你们在哪家医院？我过去看看。”
小董报出位置，我马上让周诚送我过去了。
那边是城中村一个比较破旧的地方，周围都是网吧、小酒吧、洗头房之类的。在一幢破旧的二层楼楼上，挂着一张牌子，写着：仁和妇科专科医院。
牌子都发黄了，一看就是不正规的小诊所。
刚下车，小董左右看看，谨慎地朝我跑过来，扶着我下车后，她压低声音说：“乔莹还没来呢，陈母还在里面！”
让周诚在外等着，我和小董上楼进了那间小诊所，前台不是白大褂的护士，居然是个正织毛衣的胖大婶。一见我们，掀了掀眼皮，懒洋洋地问：“堕胎呀？”
“你才堕……”小董还没结婚，脸上一热，张口就要反驳那女人。
我忙拉住她，笑着点头，“是的，我们要找个医生。”
“先登记吧！”她甩给我们一个泛黄的登记册。
我忙翻开一看，排在我们前面，登记的名字是孙红，可我认识那一笔狗爬字，就是陈母的笔迹。
这老刁婆，还取了个化名。
正想找胖大婶套套话，问她“孙红”得了什么病，外面楼梯响起清脆的高跟鞋声。小董警觉地凑过去一眼，回来低声说：“乔莹来了！”
忙放下登记册，我和胖婶说我们先躲躲，她估计以为我们是堕胎的小三遇到了正室，眼皮都没抬，根本没理我们。
我们藏在一个黑漆漆的转角处，片刻后果然是乔莹过来了。她在前台问了两句，径直朝一个问诊室走过去。我和小董对视一眼，悄悄跟在她后面。她推门进去时，小董拔下一枚发卡，扔在地上往前一滑，正卡在门轴处。
乔莹进去后将门一甩，门就没关死，留下一条缝。我对小董比了个大拇指，她得意地一扬眉，像个讨夸奖的小孩子。
“小乔来了？快看，资料我已经叫赵大夫做好了！”正看着小董的夸张模样发笑，里面陈母已经在兴奋地招呼乔莹。
乔莹顿了片刻，口气却有些愤慨，“伯母，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同意您这样做！如果我们用了这么下作的手段，和任凝雨还有什么分别？”
我和小董对视一眼，都是满脸诧异。
这俩人在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