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勾起了势在必得的笑,他倒要看看,没有了内力,这个少年还怎么赢他的阿狼!
段诀卿再一次面无表情的聚气要打在阿狼身上,却突然发现无论他怎么聚集,内力都仿佛枯竭了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段诀卿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随后想到了什么,目光如刀的望向金三,他一定让这个人不得好死!
这下没有了内力,阿狼成功的将拳头打在了段诀卿的胸口上,段诀卿向后退了两步路,用剑支撑住自己的身体,眼睛闪过一道红光,口中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台下的花相容心中一惊。
她不是傻子,前面阿狼全盛时期都近不了段诀卿的身,现在被段诀卿打的半死不活,反而反伤了段诀卿,这其中必定有诈!
花相容冷冷的看向金三,看到金三脸上那得意的笑,虽然她不知道金三是什么时候做的手脚,但她可以肯定,一定就是这金三做的无疑。
花相容没有感情的看着金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我本无意杀人,但既然你不讲规则,你触碰到了我的逆鳞,那我也没必要心慈手软饶你一命了。
周边的人全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给惊到了,奈何已经定庄,不能更改,全部暗自懊恼,没有人注意到花相容刚刚转身离开了。
奴隶市场果然是除了食物水果什么都卖的地方,花相容就近转了转便买到了五毒虫,还有上等的鹤顶红。
花相容又买了一个暗器,是一个细细的竹管,还有十枚细针。
花相容问周围的小贩那里买下了一个碗,又买了半碗水,走到无人的地方,将五毒虫解剖放入碗中,本来清澈的水变为了黑绿色,花相容打开鹤顶红导入碗中,这是她特意研制的毒药,比之鹤顶红,七日散等置顶毒药还要毒。
俗话说,医可救人,也可杀人,花相容一向刀子嘴豆腐心,只会用医救人,就算是威胁到自己的生命,也只会用自己特质的蒙汗药来自保,并不会伤人,制这么毒的药,她虽然不是第一次,却是第一次杀人,她第一次对一个人起了杀心。
花相容将细针放一半在碗里,不过片刻便取了出来,而针已由银色便为黑色,花相容将毒针放入竹管内,冷冷的向擂台后方走去,对着阿狼吹了一针,又对着金三吹了一针,便又回到了擂台前,阿狼连疼痛都没有感觉,更何况只是一枚针,而金三只感觉自己脖子被蚊子叮了一口,自言自语了一句:“都已经秋天了,怎么还有蚊子。”
花相容冷笑,内心在倒数,三、二、一……
金三与阿狼同时倒地,口吐白沫,七窍流血,死了。
来奴隶市场的人都是见过死人的,没有一点惊慌,只是觉得金三扫了他们的兴致,一个个全部唏嘘着离开了,花相容冷眼看着这一切,在黑市里,最不缺的就是人命,最不缺的就是众人的冷漠,冷眼旁观,自私自利。
见人走光了,花相容才跳上擂台之上,向那个浑身是血的人奔去。
段诀卿一席蓝衫早被染红,一直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子,花相容颤颤巍巍的将手抚上段诀卿的脸庞,声音也是颤抖着的:“子卿,你怎么样?”
也不知道老天怎么了,竟开始下起小雨,段诀卿的睫毛被雨滴打的微微颤抖:“对不起!我说过以我的命来守护你的命,可是我不想放弃,如果死了的话,那么……就连想你都做不到了,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输,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
随后抬起头,对着花相容伸出右手,慢慢打开,里面静静躺着那块玉佩,花相容哭了,段诀卿笑了:“所以,我赢了,我帮你拿到了玉佩,拿到了你想要的。”
花相容哭着点点头,抱住段诀卿,心中全是失而复得,泪水夹杂着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你是笨蛋吗?怎么能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呢?对我来说,现在什么都比不上你啊!”
段诀卿愣了愣,唇角轻轻勾起,缓缓闭上了眼睛,他想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雨水是冷的,但他们的心是热的,他们相互拥抱在一起的体温是热的。
周围的场景是静止的,但他们的心是跳动的,他们的感情是跳动的。
此番出来的目的是买几个奴隶,翻新“雅韵”,结果,奴隶没买到,反而弄了一身伤,无奈,花相容又花重金将“雅韵”旁边的一户人家的房子买了下来,用来给段诀卿养伤,而她则是打算第二日自己去奴隶市场买奴隶。
花相容一个人走在奴隶市场,眼里左右挑着奴隶,心里却在想着段诀卿,她真的是一会儿也不想离开段诀卿的身边。
突然,一个身影映入花相容的眼帘,花相容心中一惊,停下了脚步,眨了眨眼,再望去,那个身影已经不在了,花相容松了口气,应该是她看错了,师傅在八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花相容随便买了几个看上去强壮能干的奴隶,将他们带到了“雅韵”,吩咐完一切事物,便回到了隔壁。
段诀卿恢复的很快,昨天受了很重的伤,今天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让花相容放心了不少。
奴隶们不懂得苦,不懂得累,主子安排了什么,便做什么,直到做完的那一刻才停下,然后等着主子的下一个命令。
也是因为这样,花相容才去的奴隶市场。
“雅韵”不到一天,便恢复如初了,花相容望着翻新的“雅韵”,脸上挂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接下来就该去找白莲了。
不过,这几个奴隶还是得想办法安置,她还是不喜欢家里一下子多这么多陌生人在。
最后,花相容灵机一动,将奴隶们送到了农民那里,既然他们不懂得苦,不懂得累,只要管饱就可以,那何不让他们发挥自己最大的价值,去帮农民们种地。
安排好了一切,花相容想着,上次白莲救段诀卿的时候她就发觉不对劲了,只不过心忧段诀卿,便没有太关注白莲,她记得,当时白莲的脸色很苍白,应该是消耗太大,既然没回来“雅韵”,那就应该走不远。
花相容一下子便想到了上次遇到杀手的那个小树林。
花相容想到这一点,便立刻出发去找白莲,还未出门,“雅韵”便来了一位老熟人,正是当初突然离开的雨凝霜,而雨凝霜的手中还捧着一朵极大的白莲,细细看去,隐约可以看到那朵白莲发着淡淡的白光,正是失踪了的白莲。
不等花相容惊讶,雨凝霜便先开口了,这还是花相容第一次听雨凝霜说话,听到她的声音,略显空灵,却又带着一丝殇愁含在其中化解不开。
“花姑娘是要去找它吧!我无意间路过那片小树林看到的,记得曾在花姑娘房中看到过,恰好有一事相求,便一同带来了。”
花相容恍然,是的,雨凝霜是见过白莲,但她并不知道白莲是妖。
花相容带着雨凝霜进了里屋,将白莲放在药池里,愧疚的看着白莲,是她不好,没有顾及到他。
段诀卿见状,愧疚的看着花相容:“是我的错。”
花相容安慰性的对段诀卿笑了笑,摇了摇头:“这不是你的错,要真算起来,应该是我的错才对,若不是我没有躲开,你也不会为我挡刀,也就不会受伤,白莲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段诀卿望着花相容:“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自己。”
花相容起身,拍了拍段诀卿的肩:“好了好了,谁也不要将错往自己身上揽了,谁也没有错。”
段诀卿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轻轻嗯了一声。
花相容满意的笑了笑,又拍了拍段诀卿的肩,轻轻道:“这就对了!去吧,先给雨姑娘倒杯茶水。”
段诀卿点了点头,下去泡茶了,雨凝霜笑了笑,那笑却有些苦涩,略带羡慕的多着花相容道:“我可以看出来他很爱你,愿意为你挡刀,听你们所说,当时怕是没什么时间容你们反应吧!可是他还是不假思索的挡在你身前,为你撑起一片天。”
花相容顺着窗户,望着段诀卿离去的方向,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个弧度:“是啊,仔细想来,我也不记得到底是什么时候,便已情根深重了,也许是他的善良,也许是他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日渐攻下了我的心吧!”
她还记得,不久前的一天,即将立秋,落叶缤纷,她站在窗前回忆着她的师傅,因为那天正是师傅的祭日,不免多了些伤感,而段诀卿一身蓝袍加身,脸却红的通透,就像是一个不染尘世的少年,他就站在她的窗前。
她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微风刚好,落叶做了他的背景,他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然后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句,渺渺,等我娶你,说罢,不等她回答便跑远了。
现在这么想想,她长活一世,却能记住他说的每一句话,与他在一起的每一个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