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给雨凝霜画皮已经过去半个月的时间,这日,花相容起床,一睁眼便是白莲一张放大的脸,着实将她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便被惊喜取代了。
花相容一把将白莲搂在怀里,欣喜的喊道:“白莲,你终于恢复了!我实在太高兴了!”
白莲微微一愣,随后咧嘴一笑:“先起床吃早饭吧!”
花相容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一时欣喜做了什么,连忙松开白莲,却在触及到门口时,脸色微微一变,作势便要下床。
白莲本还在为突然离开自己的花相容而略微失神,却在看到花相容的反应时,回过神来,微微侧头看向门口,便已了然。
白莲将花相容按住,在触及到花相容传来的目光时,安慰的对她一笑:“你先吃饭,我去解释。”
白莲不等花相容回答,便已经走出了房门,花相容无奈,只得又坐回床上,举起筷子,却迟迟没有下筷,她现在是吃什么都没有胃口了。
段诀卿见白莲一出来,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气,他低沉着脸,没有看白莲:“谈谈吧!”
白莲也不似平日在花相容面前那般平易近人,浑身凛冽,一张高洁的小脸,此时面无表情:“正有此意。”
两人之间,仿佛白虎对蛟龙,周围产生了强大的气场,任人退避三舍。
不过两人却心照不宣的一同向院中的凉亭走去,他们也不想花相容因为他们的事担心。
是段诀卿先开的口:“我猜的出,你喜欢渺渺,但渺渺喜欢的终究是我。”
白莲讽刺一笑:“是,我承认,我喜欢她,那你呢?你喜欢她吗?你真的喜欢她吗?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但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能嗅到你身上的那股浓郁的血煞之气,我不知道你接近渺渺是出于什么目的,但你要知道,我当初既然能救你,如今便也能轻松杀掉你!”
白莲说完后,不等段诀卿回应,便转身离开了,不过在他走了两步后,停了下来,背对着段诀卿,声音传入段诀卿的耳朵:“不过,我尊重渺渺的选择,她相信你,我也不会去说什么,只是,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希望你能看在渺渺对你的一片真心上,收回你的目的。”
说罢,白莲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余段诀卿站在原地,嘴角似乎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花相容见白莲回来,便上前问道:“怎么样?子卿他没有误会什么吧!”
白莲忍住心中的失落,不答反问:“你这么爱他吗?”
“是,我爱他。”
白莲见花相容毫不犹豫的回答,有些诧异:“为什么?你爱他什么?”
这个问题将花相容难住了,为什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论相貌,他不及花槿颜,论手段和权势,他又不及凤千鸠和慕容瀛,论相处的时间长短和对她的了解程度,他又不及白莲,可是,她偏偏就喜欢他。
她想,大概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他们上辈子一定是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这一辈子是来续上一辈子的缘。
那是前世的情感,所以要用今生所恋来续袭。
白莲隐去眼底的伤感,微微一笑,如沐春风:“放心,他没有误会,如果你找不到答案,那便不要找了,不要去想别的,一心爱着便可,不求别的,但求心上之人一世长安。”
花相容灿烂一笑,重重的点了点头,使劲的“嗯”了一声,白莲也跟着微笑,只是那笑下藏着的感情无人知晓,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刚刚的话,不单单是对花相容说的,同样也是对自己说的,虽然她灿烂的笑不是为他而笑,但此时此刻却也是笑给他一个人看的,他所想所愿无非是希望她好,无非是想将这笑永久的守护下来,其他,别无所求。
爱一个人,从来不需要任何理由,爱一个人,他的眼中有灿烂银河,让自己甘心沦陷。
从第二天开始,每天花相容早起,一睁眼便可以看到两份冒着热气的早饭,一份是白莲做的,一份是段诀卿做的,她早晨刚起来,没有什么胃口,于是便道:“子卿,白莲啊,我没什么胃口,不是很想吃饭。”
这个时候,两个男人却意外的默契了起来,一同说道:“不行,你要选择一份。”
花相容无奈,从左边的开始吃,两份都吃了几口,才放下筷子对两个男人无力道:“这下可以了吧?那我能起床了吗?”
结果两个男人根本没有理他,眼神之间是硝烟战场,火药味十足。
段诀卿:“渺渺先吃的是我的。”
白莲:“那又怎样?渺渺吃我的吃的多。”
段诀卿面无表情的盯着白莲:“你这是要比试比试了?”
白莲冷哼一声:“正有此意!”
花相容只感觉头疼,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开口:“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啊!”
结果两个男人依旧没有理会她,两人默契的一同向屋外走去,不一会儿,便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花相容第二天特意比平日早起了半个时辰,将早饭做好才又回房小憩一会儿。
就在她即将进入深度睡眠时,外面又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打斗声,花相容眉心隐隐跳动,走出门,两个男人的对话便转入了她的耳中。
白莲:“渺渺这是特意为我做的。”
段诀卿:“哦?我看未必!”
紧接着,又是一系列乒乒乓乓的声音。
花相容知道她劝解不了,便去了客栈休息。
第二天依旧如初,花相容一开始还有些头疼,后来,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反而觉得这样子热闹了不少,还不用她做饭,打扫家,乐的自在。
时间就在白莲与段诀卿的打斗声中一点点过去,很快便迎来了雨凝霜拆纱布的日子。
想想,时间可过的真快,这么久,一个月的时间便过去了。
花相容三人,穿过密道来到密室,雨凝霜正在看书,这是她在密室里唯一的消遣。
“雨姑娘,该拆纱布了。”
雨凝霜放下了手中的话本,对花相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花姑娘就叫我十月吧!一些事情总是要习惯的。”
花相容点了点头,开始小心翼翼的为十月拆纱布,当纱布完全落地的那一刻,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副异常平庸的相貌,十月满意的笑了笑。
只是她并不知道,这副美人皮确实将她的相貌改了,但也仅仅只是改了相貌,她还是她,身上的气质改不了,她的本质改不了。
花槿颜那边已经搬出宫有一段时间了,他特意买下了距“雅韵”不远,只隔了两条街的一所宅院。
花槿颜扶手而立于屋顶之上,望着灯火通明的“雅韵”,眼中流露出的情绪异常复杂。
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施展轻功奔向一个地方。
京城繁华自然不是陵安江南可以比拟的,京城一向有开夜市的习惯,因为明天便要启程前往慕容山庄,所以十月提出去夜市购买一些物品,得到了花相容的赞同。
花相容一行人走在熙攘的街道上,来回扫视着周边的小摊,没想到,都这么晚了,街上却依旧这般热闹,人群依旧这般熙攘。
花相容近日来被白莲和段诀卿的打斗声吵的根本没有休息好,此时一点也没有逛街的乐趣,一心只想回去好好休息一番,于是花相容提出了分开购买,最后在这里汇合的提议。
段诀卿那边放心不下花相容,几乎是以风一般的速度来购买他所负责要买的物品,再看花相容那边,与段诀卿完全相反,堪比龟速,走两步就打一个哈欠。
突然,花相容眼前一亮,以风一般的速度奔向周边的一个小摊,坐下,豪气挥手道:“老板,给我来碗混沌,不要香菜不要葱。”
“好勒!”
不一会儿,混沌便上了桌,花相容吃过后,交了钱,便在那里坐着,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得了一个病,病的名字叫懒癌。
花相容双手撑着下巴,神识早已飘到了远方……
不一会儿,花相容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卖混沌的老板想要叫醒她,这个时候,一双纤长的手放在了他的肩上,一回头,便是一张风华绝代的脸,老板平生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美的人,虽然趴在那里的那位姑娘也长得倾国倾城,但他们二人的美并不是一种美,趴在那里的那位姑娘身上,有一种神圣不可冒犯的气质,就像是天仙下凡,让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而他面前的这个人,与那位姑娘完全就是两类人,极具魅惑。
老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却在下一秒看到了这人喉部凸起的喉结,微微一愣,顿时,什么心思也没有了。
花槿颜自然将这老板的一系列反应看在了眼里,也没有生气,只是面无表情的用另一只手递出一锭银子给老板:“这些,买你那张桌子,够吗?”
老板里面对花槿颜点头哈腰:“够!够!”
花槿颜满意的点点头,松开了老板,向花相容走去,将手轻轻放在花相容的脸上,慢慢的描绘着花相容的眉眼,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随后想起了什么,挥了挥手,身后立马有人走上前,将挂在自己身上的大包小包的物品放在桌子上,拿着花槿颜给的一锭银子的小费,喜笑颜开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