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寿张大家？那这可真是千金了！宋栀难得表情失控的瞪大了眼睛，狠狠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可是张寿啊！他的画作传世的少之又少，在现代那都是国宝级别的古董！竟然就这么随随便便被卢子健给丢出去了？
宋栀瞧着卢子健的背影发狠磨牙，见过败家的，没见过这么能败家的！
“宋兄，你……”秦白瞧着宋栀狰狞的表情·欲言又止，最终秦白拍了拍宋栀的肩膀，同病相怜地叹息道：“宋兄，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但你还是收敛一下表情吧，怪吓人的……”
“咳咳！”宋栀咳了两声勉强将表情控制起来，然而心中依然是惊涛骇浪的翻腾着。
“哟呵！原来这就是朗州第一酒楼聚福楼啊，瞧着也不怎么样吗，本公子还以为多厉害呢。”
宋栀和秦白闻声回头看去，只见门口进来一个穿金戴玉富贵堂皇的公子，身边跟着两个附和的同伴，一行三人眼睛都瞪上天去的模样，瞧着做派就有种招人打的气质。
宋栀扯了扯秦白问道：“这人是谁啊？怎么瞧着阵仗比卢子健还要大？”
秦白目光也在三人身上，只是摇着头道：“我也不知，我平日里并不怎么关注这些个，不过朗州繁华之地大概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吧。”
卢子健听了这话不高兴了，窜回两人身边道：“要说这有钱，谁能比得过我家？本公子那叫做低调，谁像有些土大款似的非得腰金佩玉的？很不得所有行头都往身上戴？俗不俗？”
宋栀扫量了一眼这家伙的行头，心中也是一个白眼，就这还算低调？明明就是行走的金子！但非要和刚进门口气又这么大的那位公子比倒确实是低调多了，起码卢子健这货不会将宝石戒指戴满了整双手。
“哎哟，张公子你说的对，这聚福楼虽然在朗州城是第一，可哪儿能跟京城的大酒楼相比？张公子不愧是京城里面来的，见过大世面！”左右两个跟班张口就来恭维道。
“可不是？本公子什么样的酒楼没见识过？也就是你们没见过世面。”被称作张公子的人说这话，目光有意无意地往卢子健身上瞧，他在打量着卢子健，见卢子健穿着华贵但佩饰上却远不及他瞬间便生出了优越感。
正是因为这目光，那句没哟见过大世面的话似乎就像是对卢子健说的。
“这人怎么看起来那么欠揍？”卢子健愤愤道，随即又问宋栀两人道：“这人是谁？”
“这朗州城要有卢兄不认识的人，我和秦白胸又怎么可能认识？”宋栀摇头。
“卢公子，您可千万别动气，咱们聚福楼也是小本经营，就图个和气生财。”掌柜的一看卢子健这表情连忙上前道，生怕卢子健一冲动和那位公子爷杠上。他们虽然号称朗州第一酒楼，但这迎来送往的身份都不可小觑，哪一个都轻易得最不得。
卢子健烦躁的瞥了眼掌柜的，不情不愿地应了：“就给你个面子。”
说罢，掌柜得立马松了一口气，于是服侍得更殷勤：“公子，请先请上楼上雅间，小二菜这就上来！”
那张公子瞧着宋栀三人转身上楼的模样，眼中更是得意，等到掌柜的迎上去他便大声道：“本公子今天高兴，你让歌舞伎们上来舞一曲阳春白雪，今日本公子身上没带钱，这把扇子就当做饭钱了。”
说罢，张全安便将手中的扇子轻佻地一丢，幸亏掌柜的身后的小二眼睛快连忙接住。
掌柜的一瞧又是扇子，心想着这什么样的扇子恐怕也不及卢公子刚才丢上台的那把，带着这般心思打开扇子，掌柜的惊了。
正在上楼的宋栀三人停下脚步站在回廊上往下看，这张公子的挑衅味道未免太直接了些，前脚卢子健才扔完扇子，他后脚就也是一把扇子，这是觉得自己的扇子一定比卢子健的值钱？
宋栀他们站的高度正好能够居高临下看清那扇子的模样，等到看见了扇子的模样，宋栀几个就明白为何掌柜的会是这副难看的脸色。因为，张全德的扇子和卢子健那一把一模一样！
两把张寿的扇子，自然有一把是假的了。这事情好玩儿了，宋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想。
“怎么会这样？”卢子健也是吃了一惊。
张全德双手背在身后，傲立在那里等着看掌柜的惊讶讨好的样子，谁料掌柜的脸色古怪惊讶倒是惊讶，但却沉着脸将扇子合上恭敬地递回给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全德并未开口，开口的是他身边的两个拥泵者。
“这位公子，这来酒楼吃东西从来都是银货两讫的，哪有用扇子换的？这扇子恕本店不敢收。”掌柜的恭敬地道。
“你没听见本公子说了没带钱吗？”张全德怒了，大声呵斥道。
“你这掌柜的，果然是没眼力界！你知道这扇面是谁画的吗？那可是张寿张大家的笔墨！莫说你这一顿饭前，就是买你两个聚福楼都绰绰富余！”
掌柜的弓着身体，面上没有动容，依然保持着商人式圆滑的微笑道：“要真是张大家的画作那小人更是不敢要了，一顿饭菜哪里能值得这么多钱？公子若是真没带钱也没关系，告诉小老儿您是哪个府上的，小老儿到时候派人到府上去取就是。”
这一通话说得滴水不漏，张全德一想也是，为了和个陌生人整个高低这般就把宝贝扇子出手了确实不值当。经过掌柜的这么一提醒其实他都已经后悔了，如今掌柜给搭台阶，他便顺着台阶下了。
但是吧，终归是被扫了面子，语气不快地道：“既然这般那你便上我府上去取吧！”
“敢问公子府上是？”掌柜的连忙问。
“朗州学政张天方府上，你说大公子的帐便是！”张全德报上自己家门，越发有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平日里在京城有那帮皇孙贵胄压在头上说话都不敢大声，如今来了朗州父亲又当了这么个顶紧要的官职谁还能越得过他去？
“切，还以为什么人呢？原来不过小人得志。”听完人的自报家门，卢子健原本还有些生气，此刻便成了不屑，还当是哪门子皇亲国戚微服私访呢！
“走，咱们上楼吃菜去。”卢子健大步一跨，脚步松快地往楼上而去。
宋栀和秦白连忙跟上，宋栀问秦白道：“你说，这两把扇子谁的是真的？”
秦白道：“这个便不知道了。”
张全安见宋栀三人看不见了身影，没了攀比的对象自个儿也觉得没趣，便让掌柜的安排了个雅间带着两个跟班也吃菜去了。
宋栀和秦白跟在卢子健身后真算是长了见识。
这聚福楼的雅间有梅兰竹菊春夏秋冬共八个，这名字虽然普通屋里面的内容可不简单，像是现代的主题餐厅一般，每个房间的都是根据房间的名号为主题装点。
宋栀他们进的是菊院，一推门便瞧见包间中内有乾坤，菊院中以菊花为主题，在里面又兴建了小型的高山流水廊桥回梦。他们吃饭的饭桌便安置在微型水榭上，视线极好透过窗户便能看见楼下的戏台。
“卢兄，这是吃饭的地方？”宋栀叹道，她觉得自己这个现代穿越过来的现代人简直是见识得太少了。
“宋兄你这不是废话吗？”卢子健笑着，原本想下意识地撑开扇子摇两下故作风流，却伸手到腰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扇子打赏姑娘了。
不过说起来扇子，他现在才觉得有些可气：“两把张大家的扇子，莫不是本公子被人坑了？竟然买了个假货？”
“不可能啊，本公子虽然说不太爱好这些，但好歹好东西见多了若真是假的肯定也瞒不住我呀？”怀疑才将将产生，卢子健便自己否决了。
宋栀和秦白在卢子健身边落座，闻着花香听着鸟鸣惬意又找乐子地问：“卢兄，你那扇子是哪里买来的？花了多少钱？”
“当铺买的，当时瞧见一落难书生要当此物，那当铺老板一时周转不开拿不出钱来，我又见那书生着急便顺手买了下来。不多，也就八百金。”卢子健道。
宋栀下意识朝秦白对视过去，希望能够找到两个穷鬼的共鸣，谁料秦白端着一张冷漠疏离的脸，一脸迷惑。
宋栀只能自己在心中咆哮，但好歹面上没露出什么，只是没丢人。
掌柜的这时候送菜进来，跟一般酒楼不一样，聚福楼上菜的一水儿的长得清秀标致的姑娘低眉顺眼地端着盘子进来，莹莹步履，袅袅娉婷，还未下箸便已让人觉得秀色可餐。
“卢公子，二位公子请慢用，要是还有什么其他的需要，便摇一摇您桌子下面的铃铛，小的们听见便会上来听候差遣的。”上完菜掌柜的交代道。
宋栀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便见圆桌下面有个黄金铃铛八面玲珑，似乎是什么机关，还挺高科技？宋栀笑着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