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能怪我,我也不知道徐大人是怎么想的……”宋栀无辜道。
“他怎么想的我不管,我只知道大人送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白管家气道,看着宋栀的目光越发不善起来。
宋栀叹了一口气,看着月色浓重的夜晚对白管家道:“白管家这件事情先容宋栀想想办法。”
“哼!”白管家倒着哼了一声,随后将她早就准备好的食盒放到递到了宋栀面前。
“老夫早就帮你准备好了,拿着跟我来!”
在白管家逼迫的目光中,宋栀只得不情不愿地拿了食盒便跟上他的脚步。宋栀心中黑线,所以这白管家是非让她今晚爬上徐恒的床了是吗?
捏紧了手中的食盒,宋栀紧了紧步子。夜里院子被撞点上了灯笼高高地挂在回廊两侧,他们一路行来都是灯火辉煌,如果不是因为此刻身不由己,宋栀定然会生出些旖旎的心思想要好好欣赏一下。
然而,跟随白管家站在徐恒门口的宋栀心中既紧张又尴尬。
紧张的是害怕一会儿白管家看出她和徐恒只见的端倪,尴尬的是身上穿的这身衣裳实在是有些暴露。就在来的时候,白管家特地让宋栀换上了他准备的衣裳,就是古装剧里面那张典型的款式,一件几乎穿了等于没穿的薄纱衣,里面便是抹胸长裙的搭配。
这身打扮就算是在现代来说都不太合适,更何况是尊崇儒家礼仪的大魏王朝?一会儿若是这副模样见了徐恒,还不知道是个怎么尴尬的场面。
到了薛恒的院子中便见屋子里的光亮透过纸窗户照射出来个影影绰绰的影子在窗框上,一个侧面剪影舒朗的公子正端坐在桌案前读书。
正是中秋的季节,徐恒的院子里面落了不少梧桐树叶铺在青石板路上,踏上去软软的。夜凉如水,只偶尔听见两声蝉鸣,便将整个院子承托得又静谧又清雅。
“扣扣!!”一进入徐恒院子中便收敛了神色的白管家弯着腰恭敬的敲门。
“大人,我是白福。”
宋栀看见窗框上的影子朝门这边偏了偏脸,便听见里面公子温雅的声音:“有什么事情?”
看徐恒的动作显然是没有起身开门的意图。
“大人,宋栀姑娘说给您准备了点滋补的甜汤,所以老奴就擅自将宋姑娘给带过来了。”白福道,不动声色就将锅甩给了宋栀。
宋栀望着窗框上的影子顿了片刻将手中的书放下,随后便从书桌前起身,影子越来越近檀木门被从里面拉开,宋栀便看见了穿着寝衣的徐恒站在门内,看不出来喜怒。
宋栀见到了一个和白日里面完全不同的徐恒,白日里的徐恒总是给人以端方君子的印象,而现在他只着了一身白色里衣,除却了玉冠头发软软地披在身后,看起来有些慵懒。
白福给宋栀使了好几个颜色,宋栀这才想起来今晚此行的目的。
收回放在徐恒身上的视线,宋栀下意识又拉了拉衣襟想将自己胸前的风光遮挡一下,虽然这衣裳穿了也像是没穿,但权且让她觉得自在些。
下意识咳了咳,宋栀掐着一把嗓子故作娇媚地道:“大人,小女准备了莲子汤请大人品尝,多谢大人的收留之恩,希望大人不要嫌弃。”
说着,宋栀便在白福满意的目光中做出了娇羞的神情,慢慢垂下了脸颊像是不敢去看徐恒的样子。
刚才宋栀在打量徐恒,岂不知徐恒刚才也在打量宋栀,几乎是开门的一瞬间就看见了站在白福身后的她,见她打扮成了这样心口一紧,背在身后的手掌更是下意识握成了拳头。早在宋栀开口搭话之前便在心中念了好几句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只是白福一直在边上盯着,他也就只能装作淡定的样子。
宋栀见徐恒一副木头人的样子,余光又瞥了瞥在边上守着的白福,不由得着急起来。魏大人之所以将她送到徐恒身边打探消息,就是因为之前徐恒表现出一副对宋栀感兴趣的样子,然而要是现在徐恒一直这么端着,那岂不是要暴露了?
宋栀不由得着急起来,抬眼便背着白管家冲徐恒使眼色。
徐恒见着宋栀心中有些紧张竟然忘了反应,宋栀朝他眨眼,他只觉得面红耳赤一时之间竟然有种无地自处的感觉。还从来没有过姑娘穿成这样站在他面前,更没有哪个姑娘如此大胆地冲他使眼色。
宋栀看着徐恒那一副少男羞怯的模样,心中暗自吐槽不知道徐恒到底自己脑补了什么,但看着徐恒这样子似乎已经不能配合她演戏了。
宋栀心上着急,便想也不想只能故技重施。仿佛是站久了身体不稳一般,宋栀一头就歪进了徐恒怀中。
“啊!”宋栀矫揉地扯住徐恒胸口的已经惊呼道。
徐恒也不知道是反应过来要和宋栀做戏还是自然的反应,竟然趁势就揽住了宋栀纤细腰焦急问道:“怎么了?”
俗话说的好,男不摸头女不摸腰,宋栀在被徐恒拦住腰身的时候就忍不住僵住了身子,下意识就要去将放在自己腰间的爪子拿开,但到底理智还是存在的。片刻之后她就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娇滴滴地开口:“大人,小女站久了腿有些酸。”
徐恒现在抱着宋栀,何尝不像是抱了个烫手的山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那薄薄的衣衫是女子柔软的肌肤,让他觉得掌心发烫。
宋栀见徐恒这手足无措的样子,心中更是焦急,话说这徐恒白日里总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没想法到在男女之事方面竟然,竟然这样纯情。
宋栀一时之间不知道纳罕的好,还是无语更好些。宋栀只担心被白福看出来些什么,从而被怀疑。
然而一边上的白福看着两人的动作,却隐隐勾起了嘴角。
这时候宋栀难免有些埋怨徐恒这个有些迟钝的猪队友,装作环抱他的样子抬手就掐上了他腰间的软肉。
“嘶!”徐恒吃痛一声,稍稍缓解了些尴尬之情。
白福疑惑地看向徐恒,随后又看向宋栀放在徐恒腰间的手指正在地画圈,之后便心领神会了。
“白管家,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徐恒沉着面色道。
“是!”白福藏着得逞的笑意便退了下去。
见白福离开,徐恒便像是松了口气般地要退开。
“别动!”宋栀紧紧地挨着徐恒,小声警告道。
徐恒的身体又是一僵,尴尬地对宋栀道:“宋姑娘,男女授受不亲,白管家已经走了……”
宋栀不理,依然紧紧地靠在徐恒肩膀上进了门,之后又快速吹灭了屋子里面的烛火这才放开徐恒的手臂。
突然间那温软的触感离开,徐恒心中的紧张才缓解了些,但是没来由的却又有些失落的感觉。
宋栀走到徐恒面前,面色肃然地道:“你知不知道白管家是为大人的人?”
虽然是在黑夜中,但今晚的月光明亮,屋子里面虽然光线昏暗但是也能勉强将宋栀看得清清楚楚。徐恒目光在宋栀锁骨处停了一眼,瞬间便君子般地转开了视线。
“宋姑娘,刚才多有得罪。”徐恒答非所问地道。
徐恒这般动作倒是让原本就是刻意忽略此刻古怪气氛的宋栀,一瞬间也跟着不自在了起来。
“有些冷,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衣裳可以借我避避寒?”沉默了好一会儿,宋栀这才不好意思地道。
“自然是有的,宋姑娘等我。”说着,徐恒便快步入了内间从衣柜里面翻出来一件他的长衫。
徐恒别开眼将衣袍递给宋栀,虽然刚才抱都抱过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看她。
宋栀接过衣裳快速披在身上,男人的衣袍过于宽大,更何况徐恒身量又高,宋栀披着衣裳倒像是披了一块毯子般。衣裳丝滑的触感和渐渐回暖的温度总算是解决了此刻怪异的氛围。
徐恒转过身来,见宋栀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才回道:“不止是白福,只怕这个院子中除了我带来的人都是魏大人的眼线。”
“那你为什么还?”宋栀有些不明白既然他知道这里都是魏大人的眼线,怎么还敢住进来?难道就不怕?
徐恒轻笑一声解释道:“原本我也是不住这里的,但是既然决定要与他们‘同流合污’,自然得让他们安心一些。
随后,徐恒又故作烦恼地道:“只怪我以往名声太好了些,倒是让他们不敢轻易相信了。”
以往朗州的私盐也不是没有泛滥过,朝廷也不止派过他一人来,然而前头那几个却都是什么都没查到。现如今想来只怕不是没查到,恐怕是早就被人打点好了帮着一起瞒天过海。
轮到了徐恒这里,只怪徐恒那不饮露水的清高模样让他们不敢轻易走行贿这条道路,所以一开始他们便也就没想着要巴结徐恒,而是收拾了尾巴准备欺瞒到底甚至都找好了替罪羊。
说起来,还是他这个清高的人设给他自己设置了查案的难度。
“徐大人,你确定不是在自夸吗?”宋栀嘴角有些抽抽地道。